我望着大门良久,心里那毛毛的感觉变得越发厉害了,有一个声音在心底说,将会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了,我放下碗筷,快步走到电话边,拿起听筒拔通了耀峰的号码。
电话那端一直都是没有人接听,他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接电话呢?我一遍遍的重拔着相同的号码,可是电话一直没有被接通,最后,我放弃了,我瘫坐在沙发上,双眼死盯着雪白的天花板,他去哪儿了?我微闭双眼,可可,别乱猜,也许事情不像你想得那样!我在心中默默的安慰着自己,没事的,不会有事!我努力试图的让自己能静下心来,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感到不安。
那种这不安渐渐的转变为了一种恐惧,那恐惧压得我快透不过气了。于是我猛的睁开眼,在吸了几口气之后,我回到自己房里从抽屉里翻出药瓶,接着从里倒出几粒白色的药丸,仰头放到口中生生的干咽了下去。
然而即使吃了药,却仍然没有起到作用,心神一直都处于恍恍不安的状态,于是,我开始找些事做好让自己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我动手整理房间,在打扫的时候,不小心弄破了手指,我忍着痛咬着牙,愣愣的瞧着手指伤处溢出的鲜红的血,恐惧再次涌上心头。
突然,一声沉沉的雷声将在耳边轰鸣,我抬眼朝窗外望去,只见外面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我慢步走到窗边,眼巴巴的看着那雨势一点点的大起来,然后想起父亲出门时似乎没有带伞。
这场雨下了很久,直到傍晚时分,雨势非但没有减弱的迹像,反而愈加的大了,窗外闪电阵阵,原先沉闷的雷声此刻已变得很是响亮且不绝于耳,父亲没有回来,耀峰也没有给我回电话,我一个人傻傻的坐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里发着呆。
李妈去看他的侄子了,父亲又不在,整个家里空荡荡的留我一人,四周很静,静的让我感到心里直发怵,也就在此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一惊,然后朝电话瞧去,愣了愣后,便伸手将听筒提起。
“喂……”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我明显的感到握着听筒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那声音很平,平得有些发冷,我听完那声音跟我所说的话后,只觉得头晕目眩。
窗外雷电加交,黑暗的客厅里,对方已挂了线,而我久久保持着前面的姿势,耳边传来的是阵阵嘟嘟的忙音声。
“那通电话?”听到这里林雪发现,苏可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于是她试探性的问道。
苏可双眼黯淡的回:“是医院打来的,那人跟我说,我父亲,他进了医院!”
“你父亲?进了医院?”林雪有些疑惑。
“车祸……”苏可边说眼角边不由划下两条细线:“跟方萍一起……!”她继续说道
那天,我赶到医院,父亲已经永远的离开我了,方萍受了重伤,被推进了手术间里,医生将我领到停尸间,父亲就躺在那里,白色的布盖在他的身上,我走的很慢,脚上就像是被绑着千金重的大石一样。
我走到了病床的跟前,抬起不停颤抖着的手,轻轻的将盖在父亲脸上的白布慢慢的揭开。
于是,我看见,父亲紧紧闭着眼,他脸很苍白,没有半点生气。
“爸……”我低声轻唤着:“爸,你醒醒,你醒醒啊……!”
我声声呼唤着父亲。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滴落了下来:“爸!你醒醒啊,你看看我,你睁开眼看看我啊!爸……!”我摇晃着父亲冰冷的身体:“爸……我求求你,求求你睁眼看看我,看看我啊!”我撕声哭喊着,但是我知道,父亲再也不会醒过来了,永远不会。
我俯在父亲的身上哭的天昏地暗的,就连后来,我是怎么离开停尸间的都不知道,当我再次缓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雪白的病床上,原来之前我在停尸间里由于情绪过于激动而昏厥了过去。
方萍做完手术后,仍是没有脱离危险期,她被送进的特别看护病房,第二天我的身体稍稍恢复了点后,便让护士带我来到病房外,透过偌大的玻璃窗,我望见方萍躺在里面,她的身上绷满了胶带。
“可可……!”就在此时,我身后传来李妈的声音。
我回过身去,只见李妈就站在我的身后,她的眼里含着晶莹的眼花。
“李……李妈?”我朝她喊了声:“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看你的侄子了吗?”
李妈走近我,拉起我的手:“可可,我一听到消息,就特地赶回来,怎么,怎么就会发生这种事呢?”李妈说着说着便落下泪来。
“李妈,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我摇着头眼泪又开始不停的往下掉。
“可可!”李妈将我搂进怀里:“我可怜的孩子,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我在李妈的怀里失声哭着,心中那份伤痛怎么也抹不去,脑子满是父亲的脸孔,慈爱的、忧虑的、愤怒的、严厉的、痛惜的,他的一切切神情,可是现在我再也看不到这些神情了,也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在医院里办好一切手续之后,李妈便陪着我一同回去,到了家里之后,我便躲到自己的房里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愿想,而李妈在厨房里忙活着。
“来,可可!”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李妈敲了敲房间后便走了进来。
“李妈!”我看了她一眼,声音显得格外的疲惫。
李妈走到我床边温和说道:“可可啊,饭煮好了,出去吃点吧!”
我无力的摇着头:“李妈,我不饿!”
“可可!”李妈的眼里满是心疼之色:“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同你是一样的,但是饭总是要吃的呀。”
“李妈,我真的不饿!”我说道
“可可!”李妈坐到床边:“你别这个样子,你这个样子李妈我看在眼里有多心痛知道吗?可可听李妈说,好歹就吃点东西吧!啊!”
我没有回李妈的话,微微闭起双眼,两条细细的银线从眼角边顺着脸颊往下划。
“可可!”李妈用满是皱纹的手轻抚着我的头发:“听李妈的话,就吃点吧,如果先生还在的话,他也不希望看到你这幅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阵阵门铃声传进房里,李妈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我去看看!”她边说边站起身走出了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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