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作家大仲马曾说他的私生子小仲马就是他最好的作品,这种说法颇有道理。从事创作和抚养孩子,都需要付出艰苦的劳动,所以人们往往把两者相提并论,例如说把作品的失败说成流产,把作品的问世比作诞生等等。
作家和常人一样有着七情六欲,当然也喜爱自己的孩子。不过对于作家来说,他们创作的作品也许和他们的孩子同样珍贵,两者孰轻孰重,作家们的看法并不一致。有些作家认为生儿育女比创作更重要,有的为了养家糊口,竟不得不放下笔去勉强从事体力劳动。也有不少人把创作放在第一位,为了谋求发展而离妻别子,外出求学。
难得的是有些作家能够两全其美,既是模范父亲,又是高产作家,他们认为生孩子不但不会影响创作,反而会激发他们的灵感,成为他们创作的动力。埃韦尔·巴赞是法国龚古尔文学奖评委会主席,幼年时他最痛恨自己的母亲,把她说成是“疯猪婆”,曾发表过《毒蛇在握》等一系列小说来控诉他的家庭。可是他自己却结婚4次,生了7个孩子,75岁时生了小儿子尼古拉之后,他感到精神焕发,后来在80寿辰时还发表了小说《父亲的学校》,大谈如何做一个好父亲。巴赞在安享天伦之乐的同时,写作和出版了23部小说,因而被誉为“解决家庭难题的专家”。
侦探小说家乔治·西默农写过200多部小说,他的全集多达72卷,然而他自称每天只有3小时是作家,倒有7个小时是在尽父亲的责任。他有3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他的一生可以说是为孩子们度过的。他专门为大儿子马尔克写了3卷本自传体小说《家谱》,在晚年封笔之后,还特地为自杀的女儿玛丽若写了多卷本的《内心回忆》。美国作家亨利·米勒玩世不恭,情妇多得数不清,但在妻子离婚带走了女儿芭尔芭拉之后却嚎啕大哭,但是也有不少作家不要孩子,甚至讨厌孩子,最著名的例子是萨特和他的女伴波伏瓦,他们终身相爱,但始终未婚,并且不要孩子,按照双方的口头协议,保持着各自在感情和性方面的自由。卢梭把他的5个孩子一生下来就送进了育婴堂,他在《忏悔录》的第八章里承认他当时认为这样做是“太好、太合理、太合法了”,是“为我的孩子们选择了最好的前途”,这是与当时的社会习俗和他本人的处境分不开的。福楼拜也说过他宁可被马车轧死,在小河里淹死也不要儿子。(吴岳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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