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推开后门,一树桃花迎面扑入眼帘。一朵朵正开到生命的极致,簇拥在枝桠间。我心中狂喜,用脸摩挲着小巧、玲珑的一群,一股似有似无的花香飘进鼻孔,进入体内。
天已完全放明。四野在迷蒙的雾里。远处的桃园中,一片紫红的云霞,浮在袅袅的雾里,若飘若移。
我走到院外。空气尚在沉睡之中,密密的树绽着新绿。只有我一人,一切显得那么静寂。
小时候,天刚亮,母亲就要将儿女唤醒。坐在院坝中,又闭上眼,仿佛一整天也不会清醒。此刻,她却还在床上,辛劳了一辈子,终于能够让生命融进这个宁静的春天的早晨。年轻一代,没有生活的重压,也没有太强的时间概念,也在床上享受一天中最初的温暖。
这个春天的早晨,我怀着巨大的喜悦,与故乡分享着宁静、美丽的时刻。
夜
夜深,步入院中。天地寂寂。一弯月牙游在云天中,朦胧如惺忪的眼。迷离的星,仿佛来自宇宙深处,静悬在半空。
远山隐约,在淡淡的雾里,似要远去。近树一动不动,黑的身影,兀立在眼前。
没有人声,亦没有犬吠。世界仿佛只有我一人,年少的游戏与故事却异常清晰地浮在眼前,在四面的山中。
游戏、故事的主角,个别已去了另一世界,更多的在千里之外。还有的虽在家乡,却已进入梦中,休憩孤独、疲惫地独撑偌大一个家的身躯。
某一家忽然传出一两声笑,大约是做了关于未来、童年一样美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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