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看向坐在顾总的身旁,把玩着手指的顾安宁。
这不就是顾准的孩子吗?
顾准低声笑了下,“这三个孩子其实都是我弟弟顾泽的血脉。”
简单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
顾准的弟弟,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任何人提起过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是顾准的亲生弟弟吗?
“这件事,这些年已经很少有人提起来了。”
似乎所有人都已经默认,顾家大房只有他这一个孩子。
但人存在过的痕迹不会被磨灭。
顾准打开手机相册,里面保存着一张老照片,是他和另一个男孩子。
两个人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一个神采飞扬,一个安静沉默。
他们的脸都几乎是一样的,一看就知道是兄弟两。
顾准将手机递了过去。
简单一眼就认出来了,旁边那个更安静的一定是顾准。
“你们也是双胞胎吗?那现在你的弟弟人在哪儿,为什么他的孩子会喊你爸爸,还是交给你来抚养?”
这件事从未有任何人告诉过简单,甚至一向对她亲近的顾奶奶都没有提起过。
不光顾奶奶没提起,估计圈子里也很少有人会提起那个弟弟来吧?
要不然的话,八卦的孙阿姨早就拉着她一起吃瓜了。
顾准的脸色很沉静,手指却不自觉的勾住了佛串,垂着眼帘道:“因为他已经不在了。”
安宁出生的那一年,死于抑郁症自杀。
简单下意识的看了安宁一眼,却发现顾安宁根本就没有在意他们在聊些什么,反而在很入迷把玩着一个茶杯。
但她还是觉得当着孩子的面,聊起孩子父亲的死多少有几分不合适。
简单朝着顾准摇了摇头,“回去之后再说吧!”
如果是这件事的话,她愿意给顾准时间解释清楚。
顾准其实很确定,顾安宁根本不会在意他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的死活。
在安宁的世界里,能被他记住的人也就这么几个,目前来说好感度最高的人是简单。
至于那个父亲,在他这里甚至连一个代号都不是。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安宁面前提起弟弟顾泽,毫不避讳。
而顾安宁也是三个孩子,当中唯一一个知道自己绅士的。
不过安宁并不在意,好似对于他来说,谁是他的父亲并不重要。
菜很快就上齐了,简单看顾安宁手短脚短,主动照顾起了顾安宁吃饭。
顾安宁应该是真的很喜欢她,无论她给顾安宁讲什么,小胖子都吃的很香。
再想到孩子从小就没见过母亲,父亲又已经去世,简单对他更多了几丝怜悯。
吃过晚饭之后,简单和顾准一起送顾安宁回疗养院。
小朋友自然千百般不愿意,到了疗养院的门口,还死死地抓着简单的手,不愿意松开。
简单看他眼眶红红的,只能蹲下身来,双手托着顾安宁的腮帮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温声劝道:“好好听医生的话,治好病,阿姨有空就会来看你的。”
顾安宁很聪明知道,自己非得回疗养院不可。
既然这样,缠着妈妈不妨,还不如表现得乖一点,换取更多的利益。
他试探着伸出了三根手指,眼巴巴的看着简单,等待着简单的回应。
但遗憾的是,简单并不能看懂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好在旁边还有顾准替顾安宁解释:“他的意思,是每周来看他三次。”
简单有几分犹豫。
平时她的工作也挺忙的,每次都是到了晚上6点才能下班,也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时间来,每周三次的来看小安宁。
小胖墩很会看人脸色,看出了简单的为难,默默地将手指收回了一根,眼神落寞。
简单只好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我尽量保证每周来看你三次,但如果很忙的话,就只能适当缩减了,可以吗?”
顾安宁马上点头,小嘴角往上一弯,露出一个乖乖巧巧的笑,奶声奶气的喊道:“妈妈!”
来接安宁的护工到了。
顾准和简单将安宁交给了护工,看着安宁乖乖被护工抱着回去,才回到了车里。
上车之后,简单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沉重了。
她偏过头来看了顾准一眼,“所以孩子的身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准并未急着开车,将窗户打开,嘴里咬着一根烟,并没有点燃,只是就这么叼着,神色看上去莫名多了几分沉重。
“他高中的时候确诊抑郁症,后来虽然一直在配合治疗,情况有所好转,但一直没有痊愈。大学的时候谈了一个女朋友,两人并没有走到最后。生下淮南和昭昭之后,那女孩儿决定离开他。”
不是任何人都能有勇气和一个抑郁症病人走到最后的。
一开始那女孩儿爱上的是顾泽看似阳光的外表之下,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但后来她就觉得顾泽的心是填不满的,凭借她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让顾泽走出阴霾。
顾泽总会突然情绪崩溃,如同走入死角的人一般,怎么也绕不出来。
作为离他最近的人,会很辛苦。
所以那女孩儿的离开一开始都会被所有人预料到。
只是作为顾家人,他的母亲不合时宜的插了一脚,认为那女孩的出现对于顾泽而言就是一种伤害,于是出面警告,勒令那女孩远离顾泽。
起初那女孩儿不以为意,母亲的手段也越发冷酷。
顾家大房的两个孩子,他是爷爷奶奶养大,弟弟顾泽却是由父母抚养。
母亲对她的要求一向严格,这也是造成了顾泽抑郁症的最根本原因。
母亲的插手,让本就脆弱的顾泽情绪更加崩溃。
而那女孩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不仅仅是男朋友的精神崩溃,还有来自男朋友家庭的羞辱,让她心力交瘁。
最终她选择离开。
第一次逃离,留下了两个孩子。
顾泽根本无力照顾自己的孩子,也不愿再和顾家任何人往来,只是让人将孩子送到了顾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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