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肖肖雨
初春多变的天气最能使人伤感,伤感中最多的成分是怀旧。望着女儿弹钢琴的背影,我想起我那早已逝去的姥姥。其实以前也经常的记起,只是被生活的繁杂淹没。想起姥姥就不能不联想到那扇漆皮斑驳的小宅门。
我家离姥姥家很远,要乘很长的公交车,那时的交通不是很发达,记得那趟去姥姥家的公交车上总是人塞的满满的。我夹在大人中间,有座位的时候,就伏在妈妈的膝头,就这样晃晃荡荡的,不知走了多久。马路一会儿宽一会儿窄,路两旁的建筑古朴、陈旧,卖各种食品的小店铺和花花绿绿的招牌;蜿蜒曲折的小胡同不知伸向何方,让我充满遐想。
到了姥姥家也一定是中午了。姥姥个子很高,很瘦,长长的发辩盘在脑后,缠过又放的半大脚,总会使我想起鲁迅笔下的人物。这时姥姥就会站在小院外,远远眺望,盼着我们的到来,看到我们的身影就会亮开她的大嗓门招呼我们,我和姐姐会雀跃着奔向小院。姥姥家住在城乡结合部,满眼都是乡村的痕迹,首先是那小宅院,高高的围墙抹了一层土灰;院门是紫红色的,经过岁月的擦拭颜色不那么鲜艳了。院子里两棵果树还没有长成,院落角堆满了麦秸,满院子散发着乡土气息。姥姥家的床是土炕,很大,到了那就要上床蹦跳,墙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杨柳青年画,上面身着古装的人物,深深吸引着我,也许我对画的情缘就从那时产生的吧!
到姥姥家必去的地方就是生产大队,大队部的院子很杂,房檐下挂着一串串通红的辣椒和金黄色的玉米,农具散落在地。昂首挺胸的大白鹅把我撵的满院子跑。姥姥把我抱到驴背上,那驴很不情愿,转着圈,背部一抽动,吓的我尖叫。我和小表弟进了马棚,马粪和草料的混合味扑面而来,两边马棚里的马探出头来,一直伸到我的头顶,于是我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这种记忆难以释怀。去姥姥家成了我生活中一大乐事。
后来我逐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内容,去姥姥家的次数少了起来。姥姥也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更密了。可姥姥对我们的依恋没有褪色,而是越来越浓。一次,我正专心伏案看书,感到身后的气息,回身看到姥姥就站在我的身后眯着眼注视着我,神情平静而满足。这情形定格在我心里一直延续至今。
如今姥姥逝去已久,母亲也老了,有了姥姥的影子,看到母亲就想起姥姥,想起那扇小宅门,想起那不可能重来的农家小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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