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牵着人的机体与容貌走过去了许多年,让人的机体和外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记忆却让过去许久的事像发生和出现在昨天一样。
记得是在一九七零年的上半年,城镇居民平时每个月可以凭票买到三两食盐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竟然有票也买不到了。朦胧中少不更事十一、二岁的我,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如果是一日三餐缺了盐后,头发就会变成了白的,浑身还会没有力气。
于是乎,自己也就有了那没有盐巴吃以后,会使自己成为白头发的耽心。
虽然听人说只要有关系,也可以到供销社副食品门市部买到盐。可是和然而,我那当小学教师的母亲,是没有能力去开“后门”托关系买到紧缺的盐的。
母亲先是在每一顿做饭时,少放一点盐,后来为了更加的节约用盐,母亲则开始把盐先溶解在水里面,炒菜时不放盐,说是盐巴到锅上浪费了盐,待炒好的菜起了锅后,再淋上一些盐水,这样就减少浪费。
再后来为了更加地节约用盐,母亲又想出一套办法,炒好的菜也不淋上兑好的盐水了,只是在吃饭的时候,用一个小碟子倒上一丁点儿的盐水,叫我和两个妹妹吃菜的时候,用筷子蘸一点半点的盐水在嘴巴里,说是这样做就更加节约了用盐巴。
但是,尽管如此节约,那凭票也买不到盐巴的事,还是依然让母亲忧心忡忡。依然还是让我十分的耽心自己的头发,因此而变成了白头发。所以,只要是听到有人说哪个地方可以买到盐巴,母亲就毫不犹豫地叫我跑去看看。然而,每一次都是白白的浪费精力,都是白跑一趟空手而归而已。
有一天,妈妈的同事,也是我小学五年级的班主任刘多建老师对我母亲说:“廖老师,听人说龙正区的光相可以买到盐,而且还不要票证!”,刘多建老师还告诉母亲说一个人可以买十斤盐,同时还说他要去买,问母亲说可不可以让我给他一起去?!
母亲听了之后非常高兴和激动,除了说上一些感谢的话外,赶准备好了一个背篼,拿上一叠报纸放在里面,对我说买到盐巴后一定要垫好报纸,说是怕那盐从背篼的缝隙里漏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早上,刚刚吃完早饭,刘多建老师就叫上我与他一起,往光相街上赶去。
路上刘多建老师不停地叫我走快一点,说是怕迟到了,说不定别人就不卖了,那就空欢喜一场!
杨柳距离光相大概有二十多里地的路程,路上太阳又大,嗮得我汗水直冒。待刘多建老师带着我到了光相街上后,已经快中午了。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一家卖盐的铺面,刘多建老师立马跑过去问还有没有盐巴。当听到答复说:“有”的时候,刘多建老师马上又问要不要凭票买。那店铺里的一个人说:“不需要!”。
刘多建老师听了之后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说:“刘红,快,快谢谢别人!”。
站在刘多建老师后面的我,即刻走向前去连忙说:“谢谢师傅!谢谢师傅!”。
那店铺里的那一个是一个戴着老花眼镜大约五十来岁的男人,听了我和刘多建老师的话后,把那眼镜往鼻梁骨上抽扶了一下,埋低了一下头,两只眼睛从眼镜框的上面翻着白眼仁看了看刘多建老师和我,然后拉开一个偌大圆木桶上的一层布,指着里面的东西说:“一个人只能够买十斤!”。
我高兴地看了一下那木桶里面的盐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我一跳。那男子指着的盐巴不是我们平常看到和吃的白白净净的细细的盐巴,而是一块一块比拳头还要大的,最大的几坨比家里的斗碗还要大一些,而且颜色都是黑黢黢的东西。
刘多建老师看了看那人说的盐巴,又看了看我后说:“师傅,你这盐……?”。
那人笑了笑回答说:“怎么?不像盐巴?不认识吧?!这是海盐!你们尝一尝嘛,未必我还敢说假话不成?不是盐巴,不咸不收钱!”。
我小心翼翼地用指母蘸了一点点儿放进嘴里,咸得我直吐口水!心想咸也咸,的确也像是盐。但是以前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什么海盐,那黑不溜湫黒黢黢的颜色,确实让人心里感到有些疑惑和忐忑。
刘多建老师也犹豫了半天,然后对我说:“刘红,来都来了,再说你妈妈说你们屋头快要一点盐巴都没有了,所以我看还是买十斤吧?!这海盐以前我读高中的时候听老师讲过,就是海边的渔民不那海滩挖一些坑,也叫盐田。让海水灌进去后,太阳嗮掉水份后,剩下来的东西就变成晶体形状的海盐了!吃是吃得的,没有问题!”。
听了刘多建老师的话,我点了点头回答说:“刘老师,我都听你的哈!”。于是,我和刘多建老师两个人各自都买了十斤那黑黢黢的海盐回家。
回到家里,母亲知道了原委后,也没有说什么。为了不让使每一顿煮饭炒菜的时候,再用锤子和菜刀“乒乓砰砰”去敲打那一大块的海盐,母亲将海盐敲碎后装进玻璃瓶子,倒进开水后,每一顿煮饭炒菜时,就像放酱油似的倒上一点在菜里,倒也是不是很麻烦。
只是我自己对于习惯了看到盐是白色的我来说,那黑黢黢的海盐,总让人觉得有些脏兮兮的不舒服的感觉……
时间是一维的,历史是总是向前发展和变化的。改革开放和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基本国策,让物质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和丰富。就拿现而今也有的海盐来说,全都是精细化的加工和制作而成的了,无论是对人的身体健康和包装的精美程度,都远比以前那一大坨一大坨又是黑黢黢的样子好之百倍。
不过,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有些与我同是五零后或稍许小一点的六零后的人,却老是怀旧于那物少运动多的岁月,这也真的是让我闹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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