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船家的入室电闸被拉断,监控器不见了,可能被凶犯拿走了,据岳云船讲,头天晚上8点左右他跳入湖水中救林采菊时,手机丢落在水中,所以他不能收到监控器的报警信号。
林采菊受到了惊吓而入院,我们对她询问了两次,第一次她很不配合,后来我们问他为什么死者的指纹会被录入到她家的密码锁中,她才说死者是她的父亲,名字叫林子强,他自感卑微,不想让外人知道林采菊有一个侏儒的父亲,所以只有少数人知晓他们的父女关系,这少数人里面不包括岳云船,按照林采菊的说法,他父亲曾经说过想要看看他的新居,所以林采菊觉得把她父亲的指纹录入她家的密码锁中也无可厚非,她承认这件事事先并没有征求过岳云船的意见。
林采菊称对于她父亲1月17日去她家的事情,她事先并不知晓,但是李一凡觉得事情不可能是巧合,事发前林采菊被范依嫦推落入水,岳云船丢落手机,林采菊入院,岳云船家中无人,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环环相扣,一定是有预谋的,林采菊夫妇其中必有一人在说谎,或者两个人都在说谎,还有一个最关键的人物范依嫦,她那一推很关键,绝不仅仅是简单的嫉妒和报仇,也可以说,那一推,是后面一系列事情发生的必要条件。
刑侦小组对案情进行了全面的分析,组长宋利民决定首先着手做三件事情,一是要尽快找到范依嫦,二是查清林采菊的家庭背景,她的父母,她的出生,她的童年,总之她的一切情况。三是查岳云船的经济往来,他凭什么能在云水一方全款买得起房子?所以有必要查他的收入来源,为此宋利民和李一凡各带一组分头行动。
范依嫦的丈夫说他老婆已经将近60个小时没有回家了,故而李一凡去了范依嫦的母亲家“幸福里小巷”了解情况。
像大多数中年妇女一样,范仓来的前妻外表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许是长期的寂寞使她很愿意同别人交谈。
我是不会给他生孩子的,依禅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和我也不怎么走动。在老范入狱前半年我才知道他有这么个私生女。那时为了保住这个房子不被查封,范仓来和我办理了离婚手续,也许是不信任我,老范留了一手,房产证上写了我和范依嫦两个人的名字。依禅偶尔也来住几宿,我们就像是室友一样,互不打扰。
范仓来最后一次联系你是什么时候?
提前范仓来,女人突然像变了一个人,瞪着眼睛,扯着大嗓门,站了起来,全身颤抖着,两只手拍打着,仿佛要让别人为她评评理。
那个混蛋,我是再也不想见到他,那是去年的七月份,他刚出狱那阵子,来我家住了三晚,从我这里翻箱倒柜抢走了3000元钱,后就再也没消息,他不敢住在这里,他是怕要债的寻到这里来。依婵说林采菊杀了他,我真谢谢林采菊了。他就是个无赖,他就没干过一件好事。
这边李一凡开车回队里的时候,那边宋利民也到达了丝棉木村。村长是一个30出头的年轻人,他热情地接待了宋利民。
要了解林采菊小时候和父母情况我带您去二祥子家,他家就在林采菊家老屋的东侧,他爷爷在我们村年龄最大,50年前的事他应该了解。
晚饭的时候,宋利民和村长一起来到了村东头,那里三三两两的丝棉木列在村道的两旁,它们树干飘逸,嫩枝油绿,开裂的红果嵌在枝头,这让外来的宋利民一瞬间误以为闯入了南方的春天。
沿着那几抹红色向左一拐,他们来到一座青砖旧瓦的老院,寻着几声咳嗽走去,一老人苍髥皓首,慈眉善目,正坐在弄堂里的一把摇椅上抽着旱烟。
林子强,老人又咳嗽了几声说,因为武大郎也是侏儒,所以我们背地里都叫他林大郎,他手艺好,经常去城里打工赚钱,他不放心老婆一个人在家,总是带着老婆一起去城里,每年的春节前回来,开春四月份再去……
那一年,就是二祥子爸爸刚上小学那年,林大郎端午节刚过就回来了,那一次他抱着一个婴儿,说是有了孩子在外不方便,他说这次回来就不回城里了,打算以后一心朴实地在家务农。
那孩子就是林采菊 ,出奇地好看,她会用眼睛盯着你看,伸出小手去向你打招呼,不管谁抱她,她都冲谁笑,有时还咿咿呀呀地同你对话,二祥子奶奶每天空暇时都忍不住过去抱一抱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那小孩子越发标志,大概过去了一个月左右,有一天也是掌灯的时候,祥子奶奶正在他家唠家常,他们家门前突然有小汽车的声音,这在村里是很不寻常的,采菊爸爸急忙跑到门口,他从门缝向外察看后,慌慌张张地跑回屋里,要祥子奶奶赶紧跳墙把孩子抱到我们家藏起来。
后来听遛弯的老赵头说,那一行人一共五个人,两个男人一直在车里,两个老人和一个高个子女人在他家待了将近5个小时,直到半夜十一点多才听见小汽车离开的声音。
那一行人走后,林子强连夜收拾东西抱着孩子走了,后来有人说他躲到了山里面,有时林采菊的妈妈也会出去一段日子,直到林采菊20多岁他们父女偶尔才回来过……
村里面的婆娘没事时喜欢唠闲磕,说林采菊是她妈妈与有钱人私生的,人家来要孩子,大郎不想给,所以东躲西藏地不敢回家…
老人滔滔不绝,似乎整个老院子里面装满了尘封已久的故事,有用的没用的,他都想起来说一说,宋利民不去打扰他,有时在小本上记上一些要点。
对于宋利民,这平淡的夜晚才称之为真正的夜晚,寂静中偶尔可闻几声猫叫,阔别已久的夜色有助于倾听,老人总是在关键时刻吐出几缕烟雾,似乎他把自己当成是一个说书人,让听众困惑,好奇。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半夜了,与其说老人热情好客,不如说老人更喜欢表演,为了了解更多的情况,宋利民索性就住在老人的家里。
问到寻孩子的那户人家姓什么?老人停下话茬,想了一会接着说,那晚之后,又过了两天,那小汽车又来了,这一次只来了司机和那年轻女人,见林采菊父亲不在家,那女人过来向我打听情况,当时我正坐在门口的一块大石头上-抽烟,她问我有没有见过那女婴,我说我在外打工刚刚回村,对林家情况不清楚。当时她电话响了,接了一个电话,她说等找到前程再说,她只说了这一句就挂断了电话,不知道前程是什么?
不知是因为老人讲得好,还是因为老宋的想象力丰富,他仿佛不是在听故事,而是在看一场电影。
过去50多年了,物是人非,前程或者虔诚这是那家人留下的唯一线索。老宋小声地嘀咕着,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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