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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再重逢(第十三章)

时间:2007/2/25 作者: 美女达达 热度: 330559
    窗外的云彩悠悠的走,火车在沿途旖旎的风景中穿行而过,有节律的发出”咣咣”的声响。魏珺是在中间的位置,而帮她买票的那人就在她的上铺,这让一首耳熟能详的校园民谣《睡在我商铺的兄弟》的优美旋律一直在众人耳边回荡,只是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成为兄弟。
 
    众人各怀心思沉思着,整个车厢陷入莫名的安静中。而那人却突然很高嗓门,打破了这份安静,自我介绍起来,说他叫周正,三十四岁,与上海昔日的大富豪周正毅一字之隔,但命运却天壤之别。而他的父母则赋予了他这个名字更广袤的涵义,期待他既能够长得周正,又能够秉承正义,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白族汉子。
 
    言语间透露着豪爽,却又不失幽默,眉宇间散发着飒爽的英气,体格十分健壮,跟他的名字的确很相配。但这个豪爽的周正,沿途的超级健谈,却让大家始料未及。但凡有人提及某件事情,或者发表某个观点,几句话过后,定会被他抢去了话题,然后进行一番深入细致的讲解和剖析。在剖析的过程中,众人像是被他施加了某种魔力,头脑浑沌肢体僵硬,让人无法逃遁。而众人的联络方式和职业现状等,也在这种头脑浑沌中,让他诓骗了去,说是要留待后用。
 
    超凡的嘴力,疲惫的众人对他无可奈何,但最后却又不得不佩服他的语言功底和见多识广的博学以及对人情的练达。趁他上厕所的间隙,一老者翘起大母指说,天下一奇人也!但见他很快便已行走在回来的走廊上,赶紧闭目养神作休息状,连魏珺对铺的军人也盖不过他超人般的体力罢。
 
    不得不承认,人都是喜好群居的高级动物,哪怕再清高孤傲的人,也无法拒绝与团体的交融,失意的人就更是如此了。这满车有趣之人,极尽可能口若悬河或吹嘘夸大之能事的热闹的场面,着实有效地驱赶了魏珺被人生十八味酒焦灼过的心情,转变成若隐若现的淡淡的哀伤。
 
    而周正也坦言也是为了再度重温读大学时因为没有钱出游而选择廉价火车的感受,但虽贱犹贵,一个和谐的大家庭,相互谦让其乐融融,如此这般的感受,是坐飞机或者其他高档场合绝对产生不了的。魏珺想真是言我心声啊,两人四目以对,发出会心的微笑。
 
    曾经想象的难耐的四十多个小时的时光,就这样在不经意间悄然而逝,却并无虚度之感,而是意犹未尽意兴阑珊。
 
    火车缓缓进入高楼林立的上海市区,周正向魏珺打听着一个地址,正好在离她家不远的地方,遂说待会送他去,她丈夫尚文斌也要来接她,也好帮他拿一拿这大包小包的东西。
 
    远远地,就看见尚文斌站在南出口的栅栏前焦急的注视这每一个过往的行人。脸色却有些发白,西装也有些歪斜,说是出差一连赶了三个地方,昨晚回来居然连坐票都没有买到,站了近八小时,在等魏珺期间,才在一家咖啡馆的沙发上打了半天的盹。
 
    魏珺怜爱的看着他,这个文弱的男人,总是这样傻傻地为她做着许多地事情,却经常把自己折腾得疲惫不堪。想责备却又于心不忍,只拿手指在他额头轻轻一点说,你呀。
 
    相互介绍他俩,很真诚的握手,帮忙拿大包小包的行李进地铁站,都是一些馈赠佳友的礼品罢。
 
    不多会的功夫,两人已礼貌的聊起关于工作的事情来,原来周正除了来采访报道一个经贸洽谈会外,还期望能给云南业界带回去一些可行的项目。这让尚文斌这个嗅觉灵敏的职业经理人即刻嗅到了浓厚的商业味道,随即邀请他在安顿停妥之后共商大事。虽说尚文斌典型上海男人的文弱在周正黝黑健壮面前显得相形见绌,但傲骨之气却威慑人心,豪爽洒脱同时发自两个不同的身体,一拍即合,像熟络多年的老朋友般,称兄道弟起来。
 
    魏珺在旁边暗自的窃笑被两人发现,尚文斌以为冷落了她,赶紧帮她补充话题,说她实际上与周正是属于同道中人的,只不过他是财经类媒体,而她则是财经类企业,但同为财经界人士,擅长物文弄墨。周正闻罢啧啧称奇说,一直很敬佩行走在行业前端的人,在火车上他挖空心思了解大家的职业现状,可魏珺却还是瞒天过海了,真是聪慧过人啊。
 
    这下把她的隐私都给抖了出去,魏珺气急败坏地用力捅了尚文斌一下,尚文斌“哎哟”一声假装倒在魏珺怀里,周正则连锁反应说看你们这对恩爱夫妻哦。
 
    但魏珺心头一怔,感觉热辣辣的红从嘴角一直泛到了脖子后面,与张云祥的事情让她不敢面对尚文斌,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以后的生活。像惊鹿,又像羔羊,心惊胆战中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上海的天也是蓝蓝的天,上海的河水却是溷浊的水,在秋风中一个踉跄,堆积成豆腐渣状的泡沫,让人对丽江那明净的潺潺的溪流产生无限的眷恋之情。
 
    但上海的人,却是爽朗的笑脸相迎的人,也让人产生无限的眷恋。一进门,尚文斌便不顾疲劳不辞辛苦,跑前跑后一会买菜一会买水果,还帮她从周庄带回了一双大红的稠缎面料软底拖鞋。魏珺心中一阵温暖满心感激,想要过去按照惯常娇嗔的方式表达对他的谢意。
 
    可是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张云祥的身影横亘在两人中间,脸怒目圆瞠地看着她!!!顿时像懈了气的皮球,额头上还渗出涔涔的汗,只能淡然的对他说别忙了,过来休息一会,看你的脸都煞白煞白的。
 
    从心理学角度分析,人类肢体的距离就代表着心的距离,也许是这些天的分离让两颗心产生了难以言寓的距离吧,亦或许是旅途的疲惫让大脑仍然处在浑沌的状态,分不清哪些是熟悉的人哪些是陌生的事,恍若隔世的熟悉如暖流般涌来,却被陌生突然击溃的冰冷,站在原地居然想要摇晃起来,闭着眼眩晕。
 
    尚文斌一把将魏珺扶住,一摸额头,烧得不轻,遂哄小孩般的将这个大女儿抱上床休息,捏一把热却又毛巾,一杯凉开水放置床头柜上。可魏珺仍然只是木然,娇嗔已逃之夭夭不见踪影。
 
    她梦见张云祥送了她一束叫做“幸运的发现”的花;带着她到一个叫做普罗旺斯的树下听歌;牵着她的手追逐着好多悠悠的鱼儿的身影,直至小河边,然后他们永生难忘的初恋般的热吻……
 
    她又梦见尚文斌在地铁里面向她喊有事就给他打电话;帮她拾掇她破败不堪的小屋;抚摸着她的脸颊怜爱的说小可怜;在金壁辉煌的酒店举行盛大的婚宴,只听见司仪说让新郎亲吻新娘;然后他拉着她的手让她跟他回家……
 
    可她回头看时,发现张云祥站在高高的云端,她嗫嚅着脚步不愿前行,却想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拉他,可他的脸在云端忽近忽远模糊不清,然后彻底遮蔽在云层里,魏珺大声喊着张云祥张云祥。尚文斌又在奋力的拉扯着她的左手,说宝贝,乖,跟我回家。但跟张云祥叫她的口吻一模一样,她心头不禁一惊,到底谁是谁?怎么这样的让人分辨不清呢?还是他们两人灵与魂的分散逍遥呢?
 
    前几天上吐下泻造成的体虚尚未恢复,便匆匆踏上了返程的火车,着实透支了这个健康女人的体力,不幸罹患肺炎。在这样渐渐涌来的暖流和突然的冰冷中,魏珺居然在床上昏睡了很久很久,睡眼惺松地睁开眼时,张云祥正好打开卧室的门,微笑着端进来一碗白木耳甜汤,魏珺不禁心头一酸,两行热泪像泻闸了一般泛滥起来,喷涌而出。
 
    咬咬嘴唇,刚刚吃过木耳汤的甜蜜像满院的花香,纷繁萦绕,暗自决心对尚文斌好一些,再好一些。
 
    不知道过去多少天了,魏珺已初愈,欣喜地发现先前煞费苦心节食减肥,还不如一场痛痛快快的病来得容易,圆润的胴体纤瘦了许多,身轻如燕,让人感觉分外的好。将满柜子的衣服翻腾出来,一一试穿,重新搭配。
 
    冲镜中的美人眨了眨眼:我,美依旧,丽如昨!
 
    转身,可还能如昨天般,天真无邪绚烂地微笑吗?
 
    张云祥的杳无音讯,像利刃将她的心口划伤,划成一条由深及浅的豁口,阵阵隐痛着,反复溃烂,永不愈合。而他的柔情和狂热却像一条七彩的虫子,顽强的潜藏在这个豁口,似要冬眠,却又偶尔蠕动一下,牵引着内心的骚痒。就这样,疼痛与骚痒像疾病般胶着并发。
 
    魏珺认真地思考她过去的这段短暂的经历,认真的面对未来的生活,想狂笑,却是“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想哭,却又软弱无力。绚烂的微笑已如昨日黄花凋零的结果已了然于心。人,特别是一个从女孩沿途走过来的女人,自从学会了认真的思考,便不会再有单纯的快乐,这是隐痛带给女人的悲哀。
 
    这时尚文斌发来了一条短信:周正约我们参加业界的晚宴,今晚七点,盛装出行!
 
    巧合?也许,是命运安排过什么了吧!
 
    淮海路的某个地方,沿着一条只能供一部汽车通行的小径,弯弯绕绕来到一栋联体别墅前。不愧是曲径通幽处,眼前顿时一片开阔,大片葱郁的草坪,整齐的摆放着一排白纱布的圆桌,桌上放着香槟酒和晶莹闪烁的空杯子,是一场期待已久的草坪晚宴。
 
    木质的别墅散发出古老而神秘的气息,恫吓着来宾自我的渺小和世俗的喧哗。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个豪门,而这豪门之中又演译着怎样的恩怨呢?入到这里面去的人莫不是“豪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了吧?千万种可能的猜测像千年虫从脑海里爬出。但这在沿街用肉眼是万万领略不到的感受,而魏珺却有幸入得了这门内。
 
    太阳花上几对斑斓的蝴蝶,平平仄仄,翩跹着人们的心情,居然那处无蝶这处蝶,专程赶到大理蝴蝶泉没有看到蝴蝶,而在这样的季节这样的闹市却看到了,不得不对这不经意间的收获心怀感激。
 
    尚文斌已经在门口等候了,眯缝着眼看了半天,也不敢相认,如此美丽妖娆的一个女人,脚底的白色高跟鞋足足有七公分高,肩膀上搭着一条洁白的纱巾,跟脚底的鞋浑然天成。大红的时装旗袍像一团熊熊燃烧着的火,照亮着周身的视线。领口却不是惯常旗袍的那种竖起来的领口,亦非正常的V字形,而是向左弯弯曲曲的倾斜过去,像流淌的溪流,流淌在一个美丽的女人胸前的溪流,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绝对时尚前沿的妖娆,但又散发着中国传统女性的妩媚。她是我的吗?还是这豪门里的贵妇人?
 
    魏珺“嗨”的一声,将尚文斌的思绪拉回来,挽着他的胳膊步入其间。签到,抬头看见周正已经在一禹谈笑风生,他们手牵手过去,杵在他面前,却不说话。周正看着魏珺,呆若木鸡,似曾相识却又不知是何方圣女。半晌,终于回过神来看看尚文斌,然后从梦中惊醒般,猛烈的握起手来,说嗨,是你啊老兄,我说这女人在哪里见过呢。
 
    魏珺知道,他其实是想说另外一句话,只是不愿随意表露,但羡艳之情却还是流露在与尚文斌搭着肩膀并行的回望间,魏珺只是微笑着,不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这让尚文斌感觉爽极了。
 
    主持人已经在肃清场面,舞台就在别墅门前的台阶上搭起,铺着红色的地毯,总统竞选式的演讲台,周边的草坪扇形铺展开来,将话筒中的声音无限发散出去。舞台下面用鲜花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似乎是舞池。
 
    众人对号入座,先是政界要人发言,然后是重点嘉宾,周正便是其中之一。
 
    “各位来宾,大家晚上好,身为媒体人,很荣幸能代表云南的财经界在这里发言。上海与我乃至整个云南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大哥与兄弟的团结一家亲的关系。多少年来,不论是政治、经贸友好往来方面,我们云南都倍受上海这位大哥的恩泽,无以为报。而我们云南人民,始终怀着感激之心,捕捉每一个能够回报大哥的机会,期待能够为上海和云南的进一步的繁荣进献一份绵薄之力……”
 
    气贯长虹,不知道有没有腹稿,但一股威仪之风震慑着在座的每一个人,人人脑海中有一份延绵的遐思。张云祥,丽江,周正……之前让人绝望的抱憾,渐渐从软弱无力中坚强,冥冥之中觉得,身处上海的她,始终与云南的情缘未完待续。因为这一切都不是无形巧合,而是命运无以挣脱的安排。
 
    优雅的西餐,众人都轻言细语,像这秋叶的风般和煦,却撩动着人的心弦,有人为商业洽谈,有人为经贸合作,有人为文化交流,亦有人为男人,有人为女人,而魏珺为音乐。有人入到池内,摇曳着轻柔的舞姿。就餐过半,舞曲过半,周正礼貌的经过尚文斌的允许后,邀请魏珺共舞。
 
    小型管弦乐队演奏着好听的萨克斯风,魏珺娇小的身体在周正健壮的臂弯里像只可怜的小鸟,温顺而柔弱,让无数双看的眼睛荡漾到心底,也让尚文斌迷醉到了极致。踩着节奏,在白纱的轻轻摆动中,无声地和着这熟悉温情的音乐:
 
    我的灵魂
    曾经是游牧的民族
    移动在旷野的草原上
    漂流在银带的河流上
    永不停歇
 
    你的灵魂
    是一种情感的容器
    游走人间的千奇百态里
    捕捉世间最神奇的民族
    日复一日
 
    而我正与某年某月某日
    游走到你神奇的视线里
    我游牧的民族
    从此定格在你的居区里
    也将你深深定格在了我的心底里
 
    可是,是什么又让魏珺的心头痉挛了一下呢?
 
    分明是这歌声这旋律,在梦中牵引过她的歌声和旋律。
 
    身体微微颤栗,被周正感知。
 
    “你是冷吗?”
 
    “不,是这音乐。”
 
    “呵呵,很优美,像我们云南的民歌。”
 
    “是啊。”
 
    轻柔,一反演讲时的气贯长虹。简洁,但礼貌的报以微笑,只是内心的牵强也让豁口中七彩的虫子感知了,蠕动着让豁口又开始疼痛起来。她又能做些什么呢?而张云祥也不会做些什么吧?既然这样,这豁口就必须产生自我的免疫力才可以吧,才可以让她能够在漫长的未来岁月里为继往日的平静,才可以回报尚文斌对她的好,才可以回报众人的期盼的。而这样的思想洒脱之后,仍然为某件事情感觉痛苦或者困惑的话,那就尽情痛苦或者困惑吧,总有一天会让这痛苦和困惑达到饱和的顶点,然后只有消减的势头,直至销声匿迹,如果不能销声匿迹,也只能是若有若无的淡淡的痛苦或者困惑而已,不再剧烈。
 
    所以,决定明天一早就去买这首歌的光碟,反复聆听反复吟唱,直至它融化到她的血液中,成为免疫这种痛苦的无数个微小的细胞为止。
 
    这一夜,众人都收获颇丰,周正根据云南的人文地理特点洽谈了好几个可以长足发展的项目,也包括尚文斌的;而尚文斌认识了数位德高望众的老前辈及要人,定能助他施展拳脚;而魏珺,则收获了心情,纷繁交替的心情。
 
    趁着这夜的寂静和半醉的状态,尚文斌继续在家里的吧台上流连着。魏珺眼眸中深不见底的潭水,就是让尚文斌迷醉的一杯酒;大红旗袍下裹着的玲珑身体,就是他欲望的火,熊熊燃烧着的火,永远新鲜的照亮他的心窝。
 
    从背后抄袭,一把将魏珺捉住,紧紧地搂在怀中,将她柔软的身体揉捏团挫,啮咬吐食,直至她的痛苦伴随着快乐的吟唱,吟唱这首无与伦比的性爱之歌。
 
    可这欲望的酒一喝就醉了,醉在他键硕的臂弯里,醉在他野性的胸膛里,醉在他不间断的呼唤里,她的身体依附于他的身体,她的灵魂跟着他远走,走去那个美丽的丽江古镇享受余生的欢愉,走去普罗旺斯的树下彼此凝视,走去鱼儿的水乡畅游,走去相思的河畔旷世的热吻,吻,吻,变成欲望的野火,在熊熊的烈火中,随着烟雾升腾到天际,而天际里似有隐约的耳语:珺,珺,珺……云祥,云祥,云祥……
 
    尚文斌满足的依偎在魏珺的胸前,抚摸着这里的高山,那里的平原,关切的道:“你刚才喃喃呓语的在说什么?好像很兴奋,是不是腾云驾雾了?”
 
    魏珺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作答,嗯嗯嘤嘤,着装作快要睡着的样子,庆幸尚文斌没有听清楚她真实的呼喊,心头捏了一把汗。但内心却羞愧难当,万分痛恨自己,居然这样管束不住自己的思想,而尚文斌却将她视若掌上明珠,心中郁结成一团乱麻,越结越紧。
 
    这个无可挑剔的男人渐渐熟睡了,魏珺披上衣服关上卧室的门,然后把自己关到卫生间。七彩的虫子一反柔情的常态,猛烈的啃噬着还未愈合的豁口,让这心口的疾病猛烈的爆发起来。而魏珺从表象上,像个午夜癫狂的疯女人,靠在冰冷的瓷砖上,急剧的喘息着,捶打着胸口,然后抓挠着自己的皮肤,逐渐滑坐在地上。累了,才渐渐平息。
 
    回到房间,亲吻一下这个婴儿般熟睡的男人的额头,这个在无数个漆黑无助的夜晚给了她暖暖的拥抱和生活的力量的男人,要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将他挣脱的被子拉上,脸贴在他的脊背上,给他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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