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轻轻地吹来,锦儿穿着一身白纱,像是仙境中的仙子。她提着发光的我,蹑手蹑脚地从后门出去。
“忆寒——”锦儿见到桥上的男子,欣喜地呼喊他的名字。那男子转向她,笑着。
“锦儿——”郎忆寒沉稳的声音在宁静的荷塘上响起,话语间带着少许的爱意,“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锦儿莞尔一笑:“你知道的,爹最近盯得紧。”
郎忆寒沉思了一会儿,说:“莫非因为那天?”
锦儿点点头:“我爹现在更憎恨你们了,这样下去,不知何时我们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真是命运弄人啊!”
郎忆寒点点头。“锦儿,委屈你了。”
锦儿摇摇头说:“你也不是一样吗?不提这件事了,最近你可好?”锦儿说话的同时,脸上浮出一抹红晕。
“好,你呢?”郎忆寒扯着锦儿的手,轻轻把她拥住,温声细语地在她耳边说着。
锦儿面红耳赤地回答道:“好……”
那一晚,我才明白,原来鼎剑侯的儿子——郎忆寒是主人日夜思念的爱人。但,因为两个家族在朝廷上的对立关系,有情人却不能成为眷属。
他们时不时书信来往,以寄托思念之情。奈何,千言万语却不及见一面。
他们相见的第七晚,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盔甲相碰的声音,而且有一团火光向他们袭来。我感觉主人的手在微微颤抖,心中的恐惧逐渐扩大。
一队红色衣服的士兵在桥的一头,另一队蓝色衣服的士兵在桥的另一头。两支队伍各派出几个人,二话不说,把两人拉扯走,连一句离别的话都来不及说。
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我静静地躺在主人的梳妆台上。
主人被囚禁了。她不吃不喝,日渐消瘦。支撑着她的不过是几封书信,主人趴在桌子上,拿起第一封书信: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试把银灯照,相见犹疑是梦中。
主人一直沉溺在梦中,直到主人的父亲告知,她要嫁给廉亲王的世子,她才从梦中醒来。她跪着,哭着,哀求她的父亲取消婚事,可是行不通。我感觉到主人近乎绝望……
主人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身体,喃喃地说着:“七夜,七夜……”于是,我有了自己的名字。可我并不高兴,因为,我不想主人在这种情况下给我取名。不过,我感到很自豪,因为我是主人一生中最甜蜜的见证,爱情来临的见证。
主人把我放在一旁,研墨,提笔,在那微黄的信纸上写道: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如今,不能与君共结连理,父命令吾嫁世子。锦儿前后思虑,既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锦儿不敢违,但亦不愿负君。故,吾宁一死,愿来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锦儿
主人的贴身丫鬟偷偷把信送出,不复几日,郎忆寒回信:心爱之人欲求死,吾怎能苟且偷生?吾应锦儿,最初的开始,最终的结束,任由尔孔雀东南飞,黄泉路上见。 ——郎忆寒
主人看完信后就哭了,然后答应嫁给世子。主人穿着红色的嫁衣出府后,我便没有再见过主人和郎忆寒了,而我,也将埋葬在尘土之中。
因为主人的爱情而得名,让我成为一只有灵魂的灯笼。记得,我的名字叫——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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