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程途中,身不由己揣摩寻思着家里将是何等状况,果然不出所料,推开门那一瞬,我目瞪口呆了。
殿内正上演一场母女的饶舌大战。
外婆的骂骂咧咧声尖锐且刺耳,细听之下,有点像她在自言自语地诉苦。
见状,我后退几步不进门,欲听听母女私下的交谈,孰料,交谈越演越烈、响动越来越大,另伴物品砸碎的声响。
为避免意外,我立刻抬脚迈进门槛。
闯眼景象堪堪凌乱,所有物品七零八落,目光稍移,却看见那母子三人神色不悦,一动不动。
这场景,这人物,着实让我难辨,哪个是娘亲,哪个是兽界首席?
突然,其中一名娘亲仿佛失控,大吼“你还来这里干什么,畜界不欢迎你,你给我走。”
我欣喜若狂,没错,这个就是娘亲。
兽界首席只是微微低颔,不添一言一语,偶尔眨眨眼。
外婆亦过来帮腔“是呀,当时你一声不响一走了之,现在又想回来坐享其成,哪有这般的好事。”
兽界首席仍是保持沉默的最佳状态,一味地低眸。
不多时,外婆又怼了一句“你是怎么进来的,那些守门者都是吃白饭的么,既然被你给闯进来了?”
她娘亲言罢,兽界首席哽咽很久,也许是因悔恨导致双眼泪汪汪,最后“娘,求您不要这么说,我也有……”
“什么,你叫我什么?”外婆扯起大嗓子尖叫。
这一叫,着实唬了我一跳。
兽界首席亦唬了一跳,她使劲抖了一抖。
这时,又听得外婆荒唐地哈哈两声“你听到她叫我什么了么,别这样叫我,我会不习惯的。”
现场顿时一片死寂。
新娘亲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兽界首席,估计平常一定摆出一副孤高冷傲、高高在上的样子,现在面对她娘亲,只好服软了。
外婆一声冷哼,似笑非笑“怎么,不习惯呀,我就是这样子的,我把你养大,难道你不知道我的脾气么,听不惯就滚,谁要你回来了,在最需要你的时候不在,现在不需要你又回来,这到底什么意思,你有几个意思呀?”
娘亲的娘亲一边嘀咕一边将女儿往外推。
推到门口,兽界首席用手抓住门槛边边,似乎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开口向我乞求“景怡,快帮忙求求你外婆不要赶我走好吗?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她还挺会邀功。
我自当明白她言外之意,可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负气地把头转过去,不再直视她。
心里默默惦念,从我一出生你就溜去兽界逍遥快活,现在倒想攀亲带故了,我凭什么要听你指挥,帮你美言,我偏不!
此时此刻,我就揣摩着如何与她作对,便说“外婆……您就看在她这么多年以来……”
“你给我闭嘴。”
孰料,我一话尚且未尽兴,却被外婆硬生生截断。
随之,她又呕出下半句“小猪,你最好不要渗和进来,这是我们长辈的斗争,长辈的事,你不要理,你一个小孩子。”
我顿时言罢。
我欲不再多言,可辗转反侧还是忍不住哼哼唧唧“您就看在她这么多年抛母弃女的情分上就重重罚她。”
瞬间,母女三人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外婆立刻遵循我意,连推带拽把兽界首席继续往外赶。
然而,她不轻易妥协,垂死挣扎“我知道我做错事了,不敢求你们原谅,可是你们当时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失踪了那么久,你们当时有没有去找过我,如果你们当时若对我上一点心出去找找,我也不会沦落到兽界,难道你们一点责任都没有,只会一味责怪我。”
我一颤,轻叹。
是呀,这真不能完全怪她,外婆和娘亲均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正如她所言,她们当初如能上点心,兽界首席便不会沦为兽界首席。
只是须臾之间,娘亲的娘亲已疾步奔至近前,对着兽界首席就是声嘶力竭的吼“因为我以为你死了才不去找你的。”
兽界首席不甘示弱,给予反驳“就是因为你们不来找我才导致如此下场,如果你们当时来找找我,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外婆自持己见理直气壮“都说我当初以为你死了才没去找你的,你真是该死,有手有脚干嘛要受控制,不会自己逃跑吗?”
兽界首席动动嘴皮子,却无声。
我站在一旁,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只见她双目含泪,有苦说不出的委屈小样令人看了都犯心疼。
哎,娘亲和外婆也真是的,只是一味地责怪,却不曾想过她也有许多无奈心酸和痛苦,没有人知道她在兽界经历了什么,娘亲和外婆只会一味指责她在那边享尽荣华富贵、逍遥快活,可是,真的如此吗?
我似乎动了恻隐之心几步靠拢,却被外婆用力一推,面前即刻出现一面隐形墙,但闻她冷冷道“你乖乖待在里面就好了,不要出来造次。”
我唯有打消念头,袖手旁观。
不知过了多久,兽界首席又开始为自己打抱不平“你们难道一点过错也没有么,我走失那么久你有找过我吗?”
外婆仍然言之凿凿“我都说以为你死了才没去找你,哼,当初丢下景怡一走了之,莫不是如今见她长大了,又想回来占便宜,是不是这个意思?”
兽界首席一闪一闪亮晶晶,泪痕已斑驳,瞬间,泪流满面,但是,过了一小会便含泪柔道“您总是说我在那边如何如何的好,却没有问问我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如果您认为做上一个兽界首席是件很容易的事,不妨您去做来试试看,都说母子连心,娘,我发现您一点也不了解我,我心里受了多少苦您一点都不知道,我恨死您了。”
话罢,兽界首席附身蹲下,抱头失声痛哭。
……
此情此景,我彻底傻了,脑子里猛然闪过半年前在兽界广场发生的幕幕精彩,她似乎曾说过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具体是怎么的逻辑言语就忘记了,好像对外婆和娘亲有着深深的误解与敌意。
刚开始不懂她这言外之意,现在回想起要是因为这个原因就说得通了,难怪她那时说话说一半留一半,弄得我是好生不解。
无奈,实属无奈。
未几,娘亲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那你十七年前是怎么进兽界的,你为什么要骗我去帮景怡买东西,后来却一去不复返,既然你恨我们当初不去找你,那为何现在又找上门,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照我估计,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还有,这里是畜界你怎么进来的?”
然而,面对娘亲这一连串发问,我也好想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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