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桐是我回畜界后见到的首位仙友,一腔兴奋难以抑制,未及深思,便给予她深情一搂,嘴里不停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她乐得手舞足蹈,步伐踉跄后退两步。
我目光瞭瞭地打量,然后开始发自内心的赞美“死丫头,这么久不见,你变漂亮了。”
她脸蛋一红,唇角微微翘起,甜甜一笑,问出那句藏匿许久的话语“那个和你娘长得很像的人是谁?”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即悟出她所说是为何许人也,直接开门见山“这个人你也见过,就是那天在畜界广场上的那个,你也见过的。”
“哦,是她呀,记得了,”子桐如梦初醒大喊出七个字,再将后续未完之话补完补足“她不是把你弄去兽界了吗?哎,兽界那边怎么样,和我们畜界的环境有什么差别,好玩吗?”
“好玩?”我满脸荒唐地反问,气气道“我差点小命不保,还好玩?”
她尴尬地笑了。
……
不知不觉,已随心所欲交谈了小会有余。
窗外更深露重,漆黑掩盖半边天,俯瞰,又染黑了大地一片。
我观天色尚未黑透,还有些许闲逛的缝隙,毕竟辞别了畜界半年有余,趁着现在身体还硬朗,四处逛逛也好,说风就是雨,直接抛下子桐转身外走。
我颠簸出了封术殿正门,一股晚风迎面而来,凉飕飕的,一股接一股地吹,不间断,令人神清气爽。
别了半年,附近的景象今非昔比,足下青草已过人膝,东张西望,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境地心里乱七八糟、空荡荡的,不踏实。
前路茫茫,我不知何去何从。
脑海白茫茫一味下意识往前走,每走几步就停一停,半炷香的时间,逛了方圆十几里。
更,越来越深,头颅里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牵挂的对象。
这时,一个人趁着夜色闯入脑海——夏阳。
我顿时有些激动与兴奋,这半年来,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将我忘却?
这些,我不得而知。
夏阳,你可知你把我折磨得多么痛苦,可知我满脑子都是你,你还记得我吗?
过去的点点滴滴瞬间被掀起,细水长流,时而愉悦、时而愤怒、时而开心、时而兴奋、时而悲伤、时而流泪。
兜兜转转,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冠冕堂皇胜似宫殿的佳境,抬头一看,入目四个大金字——海洋别苑。
我傻愣了。
心里念想脚竟已不知不觉抵达目的地,怎么会来到这里,是不是我在想他?
拼命甩甩头颅,却无论如何否认亦无济于事,若说不想他,纯属自欺欺人。
定睛一看,里头亮着灯,明显有人在。
是他吗?
反问过后,突地觉得这句反问甚为可笑,这个地方是他的,里面亮着灯,不是他在还会是谁在。
嗤,简直是多余。
就这样久久愣神而忘记转神,就这样发愣不知有多久,不经意一瞥,别苑内的灯却黯淡了,莫大的殿内了无生息、死气沉沉。
往常的看门者如今也不见踪影,要不是屋里那一点明火透出来,四面八方铁定伸手不见五指。
心里满满都是牵挂。
这时,我已杵这里许久,后寻到附近一颗绿荫在其底下蹲身,抚摸着身下的小花,想着与他过去的丝丝缕缕,当幕幕往昔掠过脑海,唇角微微翘起,心里美滋滋的。
忽闻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硬生生入耳,抬头一看,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黑夜的星空下,眼前一片模糊,甚是模糊。
但见一株影子晃晃悠悠,我揉揉双眼,方才看清他庐山真面目,是他,是白马王子。
我特特的紧张和不知所措,这一刻,与他四目相对,渗着别苑里跑出的那一缕光芒,温和笼罩在周身。
他眼里只有我,我眼里只有他,我们紧紧相望,青藤轻响成了伴奏音乐。
随后,便是找了佳处安坐,对酒当歌、把月长谈。
是他先开的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半年前你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俘虏,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眼睛怯怯缓缓转,淡淡应“那倒没有,好歹她也是我娘亲,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又是一阵沉默。
沉默未几,我们不约而同齐启嗓。
我道“你和慕容……”
他道“你和遂溪……”
最终,又一笑置之。
我挣扎挣扎再挣扎,把心一横,决定将兽界所见所闻和盘托出,俺是个直肠子,藏不住任何话,经过再三掂量,反正终须人尽皆知。
思量到此,我欲开口,白马王子却截了话道“真没想到你是兽界小姐,有生之年还能大开眼界兽界的风光。”
我一脸滑稽、可笑,有些疑惑、不确定,还有一点迟疑和不舍,一愣,一尴尬,冷道“什么呀,人家都把我当成叛徒了,我娘亲还在兽界那边跳了断情河……”
“什么,你娘跳了断情河,那她没事吧?”白马王子吃惊地问,眼神里充满惶恐、害怕、不解。
我顺着话道答“她没事。”
听罢,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继续往下吐槽“至于她怎么回来的,是被人救了还是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白马王子抿唇一笑,不说话。
夜风不断划过耳廊,凉飕飕的,穿过衣裳透过骨髓有一种刺骨的寒冷。
我搓搓手背,而他干巴巴地叉脚闲坐,可能是由于静坐太枯燥,巴不得也要哆嗦出一句“你看,我这张嘴可是灵到不得了,你能不能说说你在兽界的奇闻异事。”
他的好奇使我忆起一段前尘往事,便说“奇闻异事就没有,不过梦就做了好几个,要不要听听?”
白马王子道“好呀,说来听听。”
于是乎,我把所有梦境娓娓道来,说得津津有味、头头是道。
夏阳笑得很甜,伴随着嘴角不停上扬,笑说“真是梦境万万千不是人为所能控制的呀,你竟能梦到我去兽界给你送药。”
我顺话应“梦境嘛,多稀奇古怪的也有呀。”
然而,他对某一件事甚感兴趣,对救狗之事更是笑得前仆后继、上气不接下气,可我却清楚看到他神色里含有满满的忧伤。
辗转反侧,忽地想起子桐说过有一个和娘亲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上门拜访,来者极有可能是兽界首席,两位娘亲有了隔阂,碰面后又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兽界首席性格和气质比较文静、温婉,但是有外婆在就靠不住了,甚至会火上浇油。
我来不及多想,急急道“我家可能家变了,我得回去看看。”
他一把抓住我,说“我送你吧。”
我迟疑犹豫了下,应“不用了。”
最终,转身离去。
时间真是最好的良药,曾经的曾经,以后的以后,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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