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
夏阳一时亦慌了神,不知何去何从,他急得马蹄乱蹿,我也急得猪蹄踉跄,以致下肢僵硬发直,动弹不便,身体不受控制向后猛倾,亏得他反应快扶了一把,方使屁股少遭了一场罪。
慌张未尽拼命冷静,却换来灵机一动,说“要不然你打回原形藏在我衣襟里。”
他凝望着我,双颊微微泛红。
我双眼锐利,半晌过后,依然睹到他面颊升起的红晕不减反增,方才意识到出口之话欠妥,皮肉下边那颗猪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傻乎乎低眸尴尬浅笑一番。
真是的,脑袋被门挤了么,竟说出这种混账话。
脚步声越来越近。
情急之下,他竟然真从了我所语,摇身一变,现出真身,是一头毛绒绒的白马,然后再念动咒语,化身为精致而又小巧玲珑的身躯,‘嗖’的一声钻进我的衣襟里,顿时,又与他有了亲密的肌肤之亲。
这一刻,紧张、高兴、开心、激动等情绪纷纷掠过脑海上心头,让我情何以堪。
我美滋滋的回味无穷,这是上辈子烧了多少高香才得以上天如此眷顾,一腔兴冲冲难以抑制,那人却出现在灯火阑珊处。
我与白马王子私下亲密无间接触而导致的嘴角上扬还久久停留在脸庞,带着灭不掉的笑意定睛一看,却隐约感觉多了一个人,可是刚刚分明只听到一人脚步声,这两位不速之客是新娘亲和随从大人。
我脸颊的笑意顿失。
新娘亲唇角依稀微翘展露笑颜,问“你在干什么呀,我好像听到你和别人说话的声音,是和谁啊?”
我心虚低眸望地,哽咽不答,若有所思转头走开两步,只见女随从左顾右盼东张西望好几回,这个角落望望,那个角落瞄瞄,似乎在寻找什么,但,一无所获。
见状,我若无其事神色自若就身坐到床榻上,新娘亲略是唯诺过来一起并坐,她非常内敛伸出手挽过我脖子,蓦然回首,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竟没有了之前那股抗拒劲,虽与她有肌肤之亲,也没有马上推开的冲动。
衣襟里皮肉之下与马有肌肤之亲,衣襟外脖子处又和一只羊有肌肤之亲,干是掂量掂量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一番士别十七年的母女俩亲密对视后,新娘亲送上柔言细语的问候“怎么样,在这里过得还习惯吗?”
我不应,挑眉斜白她一眼,不禁心底碎碎念,能说不习惯吗,问也是多余的,却始终没把话说出口。
她说话语气比起娘亲温顺许多,哎,她们不是从一个地方一起来的么,这性格怎么就差距这么大呢?
娘亲有一门好嗓子,说起话来粗声粗气,而她却是娇声细气,看来在同一个地方一起来的两个人也大有不同,也没有一模一样,有的只是局部相似,身材相似、脸蛋相似、模样相似,可是性格不曾相似。
不知是不是和那个大嗓门娘亲相处久了已经习惯她的一切,突然换个娇嗓门的新娘亲反而不习惯。
见我久久为语沉沦,她却是话到点上“不说话就是不习惯。”
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我终于沉默够了,开口启喉“毕竟我在畜界生活了十七年,突然换个环境肯定不习惯。”
这次是我首次敞开心扉,不惧怕会迎来狂风暴雨,没有三思却滑溜把大实话从嘴里吐出。
我顿了一顿,猛然想起夏阳说过的话,觉得再无需开启瞻前顾后的方式,需要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快速,道“那天你是故意的吧?”
她一头雾水懵懂问“啊,什么呀?”
我傻乎乎地一针见血“我是说那天你是故意挑衅的吧,你早就知道一切,故意在畜界广场大众下戳穿我的身份,好借此机会挟持我来这里,对吧?”
她不说话了。
从此番神情和表现我明白了一切,这分明是明摆着的呀,看来白马王子推断属实。
此情此景,我憋得面红耳赤,欲撒手不管离去,可转念一想,走了反道,似笑非笑语声更励“原来是真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娘亲可是你的亲生姐姐。”
她重叹,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话说一半留一半“你不知道内情,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长辈们的事,你一个后辈不要管。”
我坐在她旁边,清楚地看到她说话时言辞特特闪烁,这事背后莫非另有隐情?
我顿时动了恻隐之心。
虽如此,但对她的所作所为依然愤怒,一腔怒火难以抑制“就算再如何的情非得已,也不该做出这种事。”
她却道,道得振振有词、道得言之凿凿“我的孩子凭什么给别人养,我当然得要回来。”
我大吃一惊,这个娘亲既然说出这般忘恩负义的话来,同一处出来的两个人差别甚大,造化之力真神奇。
不可思议凶巴巴狠瞪一眼,隐隐觉得这只是她的借口,真正的企图远不止此,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扬扬手臂挥挥广袖以确定襟内白马王子安然无恙,不玩套路直截了当,道“不对,我觉得这不是真正的理由,只是你一个借口罢了,你到底为何如此?”
她心虚轻转颜,不再看我。
原本以为她会从此噎语,没想到好戏在后头,她爆出一句“你一个孩子,又不了解前因后果,跟你说不清楚。”
我半是疑惑半是茫然。
此刻,她禁言了。
方禁言小会,又无语泪先流“十七年前要不是我把你带到这世上,她哪有机会白得一个女儿,她有功劳,我也有苦劳。”
我惊讶地看着她,好几番欲言又止,总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她支了支颔“你不要怪我绝情,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她总算能表达出中心思想,我仿佛听出她的言外之意,难道事情真另有隐情?
那么,会是怎样的隐情呢?
我好想知道,却又怕知道不想知道的事。
她泪眼闪烁紧紧将我凝望着。
我亦凝望着她,此番有种今夕何夕、如见良人的绝美对视。
然而望久了影响视力,视线逐渐模糊,犹如雾里看花,呼吸急促,衣襟内的白马王子开始蠢蠢欲动不安分,似乎要破襟而出,我连忙把袖轻扬,他不再冲动。
新娘亲这十七年能稳坐宝座可是凭实力,很快发现了异常,为了不露破绽,我故意装祟,说“我要休息了,你们出去吧。”
说完,已迫不及待把身体缩进被窝里,头颅落在睡枕上,见状,新娘亲焦急万分“你是不是病又犯了,你有病怎么都不说话?”又转头吩咐那随从“快去请兽医过来。”
我连忙阻止“不用了,不是很严重,我休息一会就好了,你们先出去吧。”
我掖掖被角,闭目倒头大睡,此情此景,她们不再逗留,转头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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