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树塘洼是两个大队二十几个小队去社岭(公社所在地)的必经之路上的一个小山坳。在枫树塘的后面,洼地长约一里,洼内茅草丛生,很适合我们放牛,当然也适合赶路的人“方便”,拉尿解手都挺合适。洼后山势有点陡峭,我们很少到山顶上去,翻过山岭就不是我们大队的地界了。
严格意义上说枫树塘洼也不属于我们队,而是横塘。他们队有个明府老,个头不高,躬着背,板着脸,毫无表情,就象谁都欠着他家几担稻没还一样。他家茅厕在路边,在我们上学必经的路上。一棵很漂亮的白木籽树从他家茅厕里长出来,每到秋天我就盯着那木籽树,忍不住想爬上去摘木籽。那时候小毛总是纵容我,在我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给我打气。他说,你上,我给你望人。再说你比我能,你爬树比我能,做什么事都比我能。我经不去表扬。我说行。一会放学了我上去。我们早上去学校读一个多小时的语文,然后回家吃早饭。
那天早上放学路过明府老的茅厕。小毛去探了路,明府老不在家。爱环说没看到她爹,于是我毫不胆怯的爬上去了。我必须踩在茅厕的屋顶上才能爬上去,这时候明府老在茅厕里咳嗽了一声。知道那是什么后果吗?我当即从树上掉了下来。可能明府老正在拉屎,所以没有追出来。
明府老在横塘、在转桥大队名望很高。他与我平辈,但我妈要我叫他大伯。他儿子传根哥,尽管长得五大三粗,但十分和蔼,见人笑咪咪的。传根哥的女儿余爱环比我矮一年级。我和小毛每天早上去她家邀她上学,有时站在她床面前看她妈帮她穿衣服。
但这些都不是去横塘山上放牛的理由。横塘人看见我们队里的牛吃他们队的草,轻则吼两声,好事的追上来牵牛。但那一套对我没用。牛是队里的,你高兴牵就牵去吧,天黑前还得给我送回来。后来横塘人了解到是我放牛,也只远远的吼两声,懒得来牵牛了。
那天横塘队传根哥在枫树塘洼放牛出了事,而且闹得沸沸扬扬,把大队干部都惊动了。但惊动了也没用,得按乡下的规矩来,我们也跟着热闹了一下。
那天早上传根哥把牛赶到枫树塘洼,我们就在李家坟山这边了。初春的早晨,茅草上有些露珠,我们让牛在山上吃草,自己则站在路上望着,不想被露水打湿鞋子。而传根哥比我们勤奋也负责。他爬上枫树塘洼后面的山岭,不让牛跑过界,这时候,他发现不远处的茅草丛中好象有几件衣服,而衣服旁边好象有人。那人好象一动不动。传根哥警惕性高,他怀疑是不是发生了人命案。他边向那堆可疑物走去,边喊我们。这时候才发现那是两个赤条条的人。
那是秀秀屋里的人,但不是夫妻,他们只是在做夫妻游戏。
这事传根哥没法瞒着,必须按乡下规矩,就是秀秀屋的长辈带着肇事者去横塘放鞭炮赔礼,要不看到的人会倒霉。
当天县公安局的警察也来了,秀秀屋出了两件事,那个男人耍流氓抓了去。那女的在家喝了农药倒在来横塘的路长。
很和善的传根哥一下象干枯的禾,好几长时间没回过润来。
赞(1)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