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你们看了吗?”
周玉淑没有回答。她基本不看报纸,她一向认为看报纸的人有两种。一是无事可做的人;另一种是爱管闲事的人。
“我看了,报纸嘛,还是天天要看的。要不,真成了瞎子和聋子!”杨天故作深沉地回答道。
对于杨天,周玉淑很有些看不惯。她特别讨厌杨天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把什么都看透了的样子。周玉淑了解这样的人,知道杨天的那一份矜持和清高是装出来的。嘴上说把功名利禄视为粪土的人,最放不下的还是功名利禄。嘴上叨叨着把什么都看透了的人,其实他什么都没有看透,连他自己都没有看透。
“你有什么感想?”柳玲玲笑嘻嘻地问杨天。她的神情分明在说,我是什么都看出来了,就看你的看法是否和我的一致。
“这还用得着探讨吗?不就是一些吹鼓手的御用之作。”杨天不屑一顾地说。
柳玲玲哼哼一笑,说道:“哪有这么简单哟!吹鼓手至少了解主人的爱好才能吹得让主人喜欢嘛!”
“那你看出了什么?”杨天不服气地问道。
“这篇文章告诉我们,冯爱军有沽名钓誉的毛病。他这样做,至少还可以证明一点,我们在什么地方吸引了他,看出来了吧!”
杨天拿过报纸又看了一遍,他不得不佩服柳玲玲的敏锐性了。
“嗨,你还别说,不仔细分析,还真看不出来。不过看出来了,对我们的生意又有什么好处呢?”
“当然有好处了!”柳玲玲眼珠儿流星般地一转,说道:“我们可以利用冯爱军的人脉,把他的集团和围绕着他集团转的人吆喝到我们这消费,让我们这成为他们那个圈子的一个点,你想想,这得挣多少钱呀!”
“还能让他们给我们当吹鼓手?”杨天的眼睛里有10万个不相信。
周玉淑微笑着坐在那儿,她不愿意揣测这些事情,她也不会揣测。她最擅长的,就是揣测顾客的心思。
柳玲玲漂亮的手指轻轻地扣着桌子,“你听我说,我准备给市一中捐5万块钱的书,以杨天的名义去捐。不是以你个人的名义,以‘齐家聚’的名义。你是‘齐家聚’的大股东,自然也是以你的名义。我在新丰不想多露面,最好就不要露面,一切由你和玉淑去料理。让冯爱军出面主持这个事,新丰的新闻、电视都会出面。到时候,冯爱军在电视上一讲话,不就是给我们当吹鼓手了吗?”
杨天很赞同这个做法,他太想在市一中露露脸了。他要给过去的同事、领导看看,杨天没有吊死在一中这棵歪脖子树上。也要给公安局那帮小警察看看,我杨天比你们活得滋润。天底下最漂亮的报复行为,就是让对方后悔,杨天想让好多人后悔。小看他的、嘲笑过他的、羞辱过他的……甚至象张桥那样的朋友,最好也能让他后悔一下。
然而,杨天清楚地知道,要想达到这一步,单靠个服装店是不行的。时间太长,耗时间就是耗生命。等到有一天,人们都忘记了杨天,那时候,就是发达的到了天上,又有什么用处呢?艺术家也好,科学家也罢,活着的时候不被人接受,死了若干年以后才被人提起。末了,用一句“真理需要经过考验”的话来先掩盖考验者的愚蠢,然后,由愚蠢者去歌颂逝者的智慧,这是悲剧还是喜剧?杨天肯定认为是悲剧,而且是再也不能悲了的悲剧。
站在死者的坟前,告诉死者:你生前取得了辉煌成就,是这个家、那个家。这种形式,安慰得是他自己,并不是死者。站在死者坟前的这种人,是最傻的聪明人。杨天有点等不住了,恨不得明天就成为冯爱军那样的经济大腕。
想到这些,杨天站起来说道:“我同意,这个方法好。这样一来,‘齐家聚’的名声可就打出去了,今后的生意保险错不了!”杨天喜形于色的样子,显得有些可怜。
周玉淑瞟了杨天一眼,心想:“你杨天的名声也打出去了。柳玲玲这一招就是高明,利用了冯爱军,也讨好了杨天,还发展了‘齐家聚’,这才是一箭三雕呢!”周玉淑不经意地冷笑了一下。
柳玲玲看出了周玉淑的心思,她也明白,这样的安排逃不出周玉淑的眼睛,她也没有想在这件事上对周玉淑隐瞒些什么。柳玲玲来新丰有她的最终目的,这个目的能否达到,都要把杨天和周玉淑抓在手里。至于他们俩人之间要发生些什么,就不是柳玲玲所要关心和考虑的了。
“那好,杨天负责和教育局安排,玉淑去找冯爱军。把钱准备好,不要买书,就捐现金,要以买书的名义捐。等等,一中是杨天工作的地方,属于‘老窝’一类的感情。10万块钱是不是有点小气了?这样,你就拿出20万来,大大方方的,也让我们齐家聚的杨总在电视上光彩、光彩!你俩就按照这个思路去安排,过个一两天我要去提服装。就这样吧,都忙去!哦,杨天,你留一下,咱们说说服装店里的事。”
杨天很感动,鼻子有点发酸。他认为柳玲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杨天。他觉得在柳玲玲的帮助下,要不了多久,他杨天就会成为一个人人皆知的人物,他会成为市一中老师给学生授课时的榜样人物、典型形象。过去的屈辱,都会成为拔高他自身形象的台阶,就象韩信忍受胯下之辱一样。其实,他那里知道,柳玲玲频繁地回深圳、广州,名义上是为杨天的服装店提服装,其实真实的目的是为了和丈夫保持相对正常的性关系。这样有两个目的,一是可以拢住自己的丈夫。二是可以抓住时间差,那一天真怀了杨天的孩子,在时间上不至于被丈夫算出破绽。
柳玲玲说:“小天,我把你留下来,不是要谈什么服装的事情,那个不用说。我要说得是,冯爱军对玉淑感兴趣,你要注意!”
杨天一愣,说道:“不可能,才见了一面……”
“这你就不懂了,这样的事情还少吗?见面的次数能说明啥?有的人见了一辈子,不照常该干啥干啥去了吗?你呀,还是不了解男女之间的事情,一见钟情才叫真正的爱情!”
“你对这个问题,比刚才那个问题分析得还要透,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是凭那张破报纸?”杨天还是不服气。
柳玲玲抬眼瞄了瞄杨天,“当然,你来看,这篇文章,通篇只提了我一次,而且还是和周玉淑并列提出来的。你听,外地企业家柳玲玲和周玉淑两位女士来新丰……而下面则是这样说的,据周玉淑女士介绍说……;据周玉淑女士透露……;周玉淑女士表示……写这篇文章的人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他不了解我们的确切底细,又不好作仔细地调查,便用了‘外地企业家’这个词。这样的人,写这样的文章,出差错是不可能的,他划出的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是经过认真斟酌的。”
“有道理,狐狸之所以能成为精,就是有人一下子就迷恋上了她,而且是莫名其妙地迷恋上了。”杨天“啧啧”着嘴,酸溜溜地说。
“话也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毒蘑菇长得好好的,你偏要拔回去吃,这还能怨得着蘑菇吗?再者说了,蘑菇带毒,本身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嘛!冯爱军对玉淑有意,能怪得着玉淑吗?你们两个才是个开头……”柳玲玲看不惯杨天那种小肚鸡肠的样子,她知道杨天的话里捎带着她柳玲玲。
“好了,这个话题就别谈了,你说,这‘齐家聚’到底是不是合资企业?”杨天怀疑地问。
“你说呢?我注册的公司,可是我老公的香港公司。”柳玲玲明显地表露出来了不高兴。
“那我们该怎么办?”杨天不自觉地听从于柳玲玲了。
“没有什么难办的。正当地利用一切的存在,包括正当和不正当的存在。”
“好家伙,我要是不看你的脸,我还真以为是‘萨特’嘛或是哪个欧洲的哲学家来到了我的身边。精辟,太精辟了!不过,不知你注意到没有,精辟的话,往往也特别地拗口。我也概括得精辟吧?”
柳玲玲又瞄了瞄杨天,不由得对杨天产生了一丝厌恶。但是,她一想到自己的计划,一想到自己特别想要的孩子,柳玲玲对杨天的任何嫌弃和厌恶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小天,你怎么这样讨厌……”柳玲玲娇嗔地扭摆了两下身子。
要是别的女人这样,那怕是胡清这样,杨天也会难受得把眉头堆成两坐垃圾山。可柳玲玲这样,杨天就特别地舒服。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完全是相互拥有的关系。杨天的心里一阵温暖。
“好了,我照你的指示去办就行了。”杨天的话,象美梦中的呓语,温柔极了。
“不行,你得向人家赔礼道歉。”柳玲玲象风吹树摇那样搂住了杨天的脖子,在杨天的唇上亲了一口。
一股少有的香气冲进了杨天的鼻子。
这股香气,把杨天做为男人的一切功能全都激发出来了。杨天开始颤抖,手脚开始发凉,眼睛、脸色出现了将死之人的征兆。
“一切安排就绪,行动吧!”柳玲玲抿嘴一笑,适时离开了杨天的身体。她心中有数了,杨天对自己还十分迷恋,象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一种莫名其妙的迷恋。
周玉淑去找了冯爱军。
“这是一件好事嘛!”冯爱军一句话就定下了调子,他继续说道:“周女士,你们先不要声张,只在时间、地点、方式上拿出一个具体方案来。然后咱们具体操作,你看怎么样啊?”
周玉淑说:“董事长安排得好,我没什么意见。”
“那好,就这样吧。”冯爱军异常兴奋。
周玉淑要走,冯爱军留不住,只好和她握别。
冯爱军把王立尚叫到办公室。
冯爱军对张桥还没有熟透,根本谈不上信任。所以,很多事情,冯爱军并不安排张桥去做。冯爱军问道:“你怎么想?”
王立尚笑一下,摇摇头,说道:“这个杨天真能出风头。”
“他能出风头?”冯爱军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王立尚最熟悉冯爱军的这个习惯了,冯爱军得意的时候,无论是做了得意的事情,还是产生了得意的想法,都是这样。象个深思熟虑的大政治家,在红地毯上走来走去。
“杨天哪有这个本事,捐款应该是‘齐家聚’,杨天只不过是个经办人罢了。这件事,如果让杨天抛头露面,其意义就大打折扣了。了解杨天的人,准会认为杨天是在示威,是在用自己漂亮的行动告诉世人,他杨天什么时候都是个高人。这样的效果,市一中,还有心明眼亮的学生和他们的家长能接受吗?最后挨骂的是谁?”
“董事长分析得太对了,我就没有想到这一层。那我们该怎么办?”王立尚虔诚地问。
“我们就以外资企业‘齐家聚’捐款为方向去办!通知电台、电视台、报社都要到会采访报道。齐家居想借着我的背景照相,我为什么不能拿着他的相片去相亲?柳玲玲是个聪明的女人,我也不是漂亮的笨蛋。结果就要看谁合上心意了。得了多少不重要,多少合了心意才重要。你从现在开始,全面协调、亲自安排,让柳女士和那个、那个周女士参加。要对她们单独采访,让她们说出捐款的目的。杨天就是参加了这个会,也不要向他做出任何形式的表示!新闻媒体还是要在‘外资、外商’这四个字上做文章。”冯爱军思路清晰、重点突出、目的明确地安排完毕。
听了冯爱军的安排,王立尚心里暗暗好笑。
冯爱军还有一个打算,那就是在周玉淑面前展示一下。
女人最欣赏得是男人的才能和本事,冯爱军要让周玉淑看看新丰是个什么样的气候,谁是新丰气候变化的主要因素。在这种气候下,应该打什么样的伞,自然不需要手把手地去教了。
捐款仪式如期在市一中举行。新丰市的媒体、地区的媒体全都到了会。柳玲玲去了广东,自然周玉淑就成了全权代表,杨天被撂在一边,成了周玉淑的陪客。冯爱军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说:
“……今天的仪式代表了改革开放的一种新气象。如果没有改革开放,周女士就不可能到新丰来投资,自然也就不可能有今天这么隆重的捐款仪式。通过这个仪式,就是要让新丰的人民群众了解我们改革、尤其是开放工作的成就,更是向我们新丰的企业界发出了号召,多关心家乡的教育。挣钱多少是积财,周女士的做法才是积德。我表示,永泰集团向新苗幼儿园捐助20万元的器材。”
记者们对周玉淑也进行了单独采访。周玉淑说:“我们来到新丰,主要是被这里良好的民风和优惠的政策所吸引。人并不是除了挣钱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今天的活动就说明了这一点。我们不论做得再好,都要由下一代去继承和发扬,所以,我们对孩子们做的事情,都是应该的,我们应该带着母爱来做这些事情才对。以后,在各位市民的帮助下,齐家聚的生意一定会越做越兴旺,我们也将为新丰的父老乡亲做更多的实事。”
在这次捐赠活动中,周玉淑还认识了张桥。张桥站在旁边,整洁朴实的衣着,严谨却不拘谨的站姿动作,尤其是那双传出喜气而又清澈如水的眼睛,让周玉淑一下感觉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干净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无论站在哪里,似乎都在等待,等待自己的女人款款而来,然后搀上他修长有力的胳膊,回到温暖的家。
周玉淑被感动了,她用潮潮的、暖暖的眼神烫了张桥一下。她认定,张桥是个好男人。从那一天起,张桥就象一颗良种,埋在了周玉淑的心田里。
冯爱军对这次活动非常满意。他所预期的效果,可以说,都达到了,完全达到了。这次活动,其本身就和以往的活动有所不同。以往的会议也好,社会活动也好,都是以冯爱军为马首。他自己满意了,别人也就满意了。他如果不满意,别人就是感觉再好,出的力气再大,绞出的脑汁再多,全都是白废。而这次活动,是以周玉淑为马首,周玉淑满意了,高兴了,冯爱军也就满意和高兴了。在这次活动的整个过程中,周玉淑始终都处于亢奋状态;始终都处于亲临灾区视察的感觉之中。冯爱军也与周玉淑完成了最近距离的接触,冯爱军的男人魅力和在新丰企业界的撼动力也表现得淋漓尽致。这样的结果,冯爱军当然极其满意了。当然也有遗憾,就象改革中必然要出现曲折,否则就不符合唯物辩证法一样。冯爱军后悔不该把张桥带来。一中是张桥的老单位,人缘、地缘都很好。看看,和他握手拥抱的人那么多。尤其是那些孩子,都是张桥的学生,围着张桥就如葵花向太阳,相当的女学生还掉下了眼泪。这下,张桥的魅力一展无余。周玉淑“献给”张桥的热辣辣眼光,更是让冯爱军受不了,他总有一种嫁了闺女还搭上了夫人的感觉。幸好,张桥还不是个人物,还没有进入冯爱军的视野。要不,冯爱军会更难受的,好多为这项活动献出巨大脑力和体力的人,又要瞎子点灯白费蜡了。
周玉淑也很满意。她一开始就看出来了,这次活动的主角,似乎有人故意安排给了她周玉淑。她向冯爱军投去了感激的一瞥,是长长的一瞥,大概有三秒钟。但是,当她接触到了张桥之后,她把刚才的那种快乐感觉丢得光光的了。因为,伴随着威胁和压力的快乐,就象月夜里的影子,使人不敢回头去看。在张桥面前,她像第一次离开都市而到了田野的孩子,亲身感受到了什么是广阔、什么是清新、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自由、什么是天和地、什么是初绽的鲜花……周玉淑仿佛离开了纷繁喧嚣的尘世,来到了一个桃花园般的世界。感觉不到威胁,感觉不到压力,就象失重了那样,轻轻地飘,在美美的梦里飘。聪明的人,和自然界的动物一样,时时刻刻都在感知不安全的因素。只有感知到了不安全,才能最终避开这样或那样的不安全。周玉淑的经历,使她变成了这样的聪明人。她意识到,在新丰,张桥就是她可以搂抱的安全树。
捐赠活动结束后,一时间,新丰的报纸、电视,登载和播放的都是冯爱军、周玉淑的形象,街头巷尾谈论的也都是这两个人和捐款的那件事。周玉淑一下就成了新丰的新闻人物,“齐家聚”也在新丰由默默无闻变成了赫赫有名。
杨天的胸膛里象是塞满了能够挤出水来的湿棉花,一丝儿气都喘不上来。他看到电视、报纸上的冯爱军和周玉淑,就像看婊子和嫖客,也像看到自己心爱的妻子在和别人作爱一样。他冲着周玉淑说:“这相片,跟个明星广告似的。周经理,新丰的老百姓准把你当成了冯夫人。唉,我们新丰人呐,就是这么无聊!”
周玉淑笑笑,说道:“现在的新闻媒体,追求的就是这么个效果。要不,这报纸电台的人还不得饿死呀。就当是咱们‘齐家聚’除了捐款外,还养活了一帮子读书人吧!”
“真正的读书人,从来就不需要别人养活!”杨天听出了周玉淑话里的意思。
周玉淑哼哼两声,说道:“这世界上有不需要别人养活的人吗?要是有,这人肯定是个自由身。”
杨天无话可说了。
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完全不依靠别人。正因为如此,许多美和丑的东西才会存在于人和人之间。周玉淑的意思显露得很明白,你杨天即便不是她周玉淑养活着,也一定是被柳玲玲养活着呢!可笑,但杨天还是不由自主地产生出一种悲哀。他想,眼前出现的,本来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为什么又轻而易举地变化了呢?这报纸、电台、电视上出现的,为什么不是我杨天?就因为一切都来的太容易,是与不是都由人家安排。人家答应下的事情,从来就不牢靠。试想一下,这“齐家聚”如果是我杨天一个人的,周玉淑能这么张狂吗?冯爱军能把我杨天这么不放在眼里吗?他们都是些什么东西?柳玲玲为什么急匆匆地要走,她真的是去提服装?她不会是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而提前躲避了吧?即便不是,柳玲玲至少是在为了“齐家聚”的前提条件下,也为了我才这样安排的。柳玲玲一直想让我杨天在新丰有个好的结果,无论是忏悔还是怜悯,玲玲总还是想着我的。事情坏就坏在冯爱军和周玉淑这一对狗男女身上。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只要存在着美好,就令人终身难忘。有时候,还正是因为太过于美好,才加深了仇恨的成分。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爱得越深,就恨得越深。现在的杨天,更认为玲玲分析得对,这冯爱军和周玉淑就是关系不一般。速度真快,和路边发情的野狗没有什么两样。总有那么一天,我杨天要安排安排你周玉淑和冯爱军,我也要让你周玉淑在我杨天跟前当一回翘尾巴的母狗。
人养活人,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物质上的,一种是精神上的。也许,杨天在物质方面对柳玲玲的依靠要少一点,但在精神方面的依靠却是绝对的。这一点,杨天自己没有意识到,他也根本不可能意识到,他太相信柳玲玲对他的真诚了。他拿自己的真诚当作了一面镜子,去反射柳玲玲对他的感情,这还能不出差错吗?出了差错,他能在镜子面前认识到这个差错吗?什么时候镜子碎了,杨天也就认识到了。那个时候,杨天的心也会和镜子一样破碎掉。所以,不论什么时候,把自己的真诚当作一面镜子,去反射别人的行为,注定必是悲剧。路是由自己选择的,一但上了路,能不能刹住车,刹住车了能不能掉转车头,就不是你的选择所能决定的了,这就要看你当初选择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
好多的事情,开始就决定了结果。
杨天好像在狼群里生活了二十年,眼睛都发绿了。
从那以后,“齐家聚”的生意真是叫好。“到齐家聚吃饭”,已成了新丰市的口头禅。只要有一点头脸的人物,都会说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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