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者加一口牛肉,咀嚼着吞咽,又端起酒杯一碰,一口一两,对坐的曹旭一直笑着,也端起一杯子又碰,一口一两。说:“真的吗,什么时间我忘了。你说这,你是否知道十多年前那个周六下午,先是在西关桥头端了几杯,吃了几块牛肉;那真的有事儿,上周就约好了,那得去,要不对不住兄弟们,就端起酒杯碰了,打车去东区,一群同学又喝了,有的喝的烂醉;又跑到北关同学开的茶馆喝茶,四点半,快五点 ;但是南关的几个发小都等着呢,再跑一摊儿;那真是东西南北,围着城市转了一圈儿”。
他们交谈着,语言如烟,缓缓的在那道热菜上冉冉飘飘,烈酒的气息,在唇齿之间留恋,在心肺之间燃烧,熟悉的老板和老板娘,不时从里间出来,插上一句两句的,十年前的岁月记忆片段,或者又添水饺的热汤,家里水饺、过节水饺的那种热情。
朋友对着曹旭又说:“那一中午你打电话约我,中午真的忙啊,哎呀,等到晚上六点,我和伙计们再问你呀,你说你不在许昌”。“哦,我知道,我知道,那天你们打电话,我刚到北京,北京天已经黑了,我和另一个朋友在出租车上呢。想着中午聚聚,两点的动车不迟,你们几个打电话我们正去,刚到北京。”
听到他们的交谈,我一个人坐在家里,担心他们饮酒可能伤及身体,但愿人长久吧,烽火戏诸侯,诸位朋友;听到他们的交谈,我翻开那兰的诗词,没有欢乐,没有欣慰,却悲伤不过着:“我今落拓何所止,一事无成已如此。”“君如载酒君须醉,醒来不复思天涯。”而不久,送别的严绳孙于其分离一个月后,纳兰性德便病逝了。
十年之后,烽火戏诸友的曹旭,还会用电话点燃一台又一台的烽火吗?还那般“五马长枪”的在江湖上闯荡?那么落拓而嚣张?那么乌衣门第而野闾陋巷?那么白眼相对而青眼相加?烽火台的名字很奇怪:三轮车夫、校车司机、杀猪肉贩、街巷走卒、小学教师、职员干部,刑警队长,业余画家、三流歌手、大学教授、茶馆老板、驴友车友、棋迷酒徒,文物贩子、装修师傅,一台又一台的打工仔打工仔,远远近近的烽火台。
“且由他,娥眉谣啄”,苦笑置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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