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梓和李焕从小生活在一个大院里，两人的父亲在同一个单位里工作。他俩一起上幼儿园，一同上小学，又分在同一个班里。李焕性情温和，而吴梓则很好强，两人性格不同，但却是一对好朋友。
1966年夏天，文化大革命爆发。李焕的父亲被打成“黑帮”被红卫兵批斗，戴高帽游街，随后被关进了“牛棚”，李焕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文化大革命在学校里闹了一阵子后，学校组织师生到郊区农村进行农忙假劳动。吴梓那个班分在离火车站不远的一个村庄里，全班十多个男生住在一间大房里打通铺。这里离黄河不远，又是在秋天，晚上非常寒冷。
晚上临睡时班长提出：“大家发扬革命互助精神，两人挤一个被窝吧！”吴梓只带一床很薄的小被子，便找他的朋友李焕：“咱俩睡一起吧！”李焕带来的是大被子，但最近看到吴梓对他不理不睬，有点不情愿地推辞：“你还是自己睡吧，跟我在一起同学看不起！”
吴梓一听就生了气：“不愿意就拉倒，我自己睡更舒服！”
李焕看他生了气，赶快向他赔不是。吴梓的犟劲上来了，李焕越赔不是他越不理他，临睡时竟向全班宣布：“咱班里有个黑五类同学，他爷爷解放前是个大地主，他爸爸是黑帮，已经給关起来了！”同学们纷纷问“谁？”吴梓故弄弦虚：“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大家一听马上知道是谁了，议论纷纷，只有李焕一个人躺在被窝里假装睡觉。
第二天，同学们放工后吃午饭。吴梓告诉管饭的大叔：“我们当中有一个同学是黒五类子弟，他爷爷是大地主，他爸爸是------”边说边朝李焕笑。大叔立刻用眼色制止他：“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李焕赶快吃完饭，一声不吭就走了。
等到大家都吃完了饭，大叔【肯定是个干部】问吴梓：“小同学，你什么出身？”吴梓止高气扬地回答：“革命干部，红五类！”大叔严肃地说：“你不要欺侮他了，他出身不好不能怪他。毛主席说，要讲成份，但不唯成份，重在表现。如果他平时表现好，他还是个好学生。”
当时吴梓感到理屈，怕说不过大叔，放下饭碗就走了。
吴梓后来也不再说李焕是黑五类子弟的话，但话已经放了出去，再也收不回来了，所以同学们很少跟李焕来往了，李焕在班里很孤立。
一个月以后，红卫兵运动兴起。吴梓出身好，根子红，很快就加入了红卫兵组织，天天到街上去造反，李焕不敢回家去，留在学校里当逍遥派。
1968年底，大动乱的高潮过去了，学校“复课闹革命”，吴梓和李焕就近升入中学，碰巧两人又分进同一个班里。入学后，吴梓主动提出跟李焕和好，两人又成了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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