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居住在距离成都城市中心十几公里的,行政地属于双流区万安街道办事处辖区,管理上則是天府新区的一个小区。
虽然不是在成都的中心城市空间里,然而户口本上也确也是表明了成都天府新区的户籍。
一个人的人生有许多的巧合,我是这样认为的。
在一九七零年的十月份左右,我亦在距离我现在居住的小区两三公里远的地方,那时候叫双流县中心公社香山大队十五生产队我一个舅舅家生活过半年的时间。那是因为在杨柳场没有读上初中,母亲把我送到舅舅家当时的香山大队的中学来读书的原因。
在读了两三个月的中学后,得到了杨柳公社革委会推荐我到二峨山道班当养路的合同工的通知,然后就离开了香山大队的中学去当了一名道班的养路工人。
如今原来的中心公社香山大队已经随着历史的脚步,成为了现而今的天府新区华阳街道办事处辖区下的香山社区了。
闲来无事时,我时不时地想起我第一次到成都的情景,说起来会叫人哑然失笑。
那是在我八岁也就是一九六六年的八月学校放暑假期间,有一天母亲对我说:“红儿,明天你随学校刘孃孃到成都去耍几天哈,我已经给刘孃孃刘老师说好了,她同意带你去,住就住在刘孃孃她家,刘孃孃是成都人,家就在成都!”。
母亲说的刘孃孃刘老师是母亲同一个学校里当老师的同事,爱人叫郑金诚,是杨柳中学(当时的仁寿六中校)的体育教师,一个非常和蔼可亲的长辈。
听了母亲说我要去成都耍的话后,我高兴得不得了。因为虽然幼小的我不知道成都有什么好,但是通过平时大人们的话语中,晓得成都是一个很大的地方,而且成都的晚上电灯特别特别的亮,这是在我去距成都还有几十公里我煎茶公社舅舅家,一到晚上就看到天山坡上那片天空上总是明晃晃的。我大舅舅给我说那个明晃晃的地方就是成都,因为成都的街上晚上全是电灯,把夜晚的成都照得跟白天似的一样,所以把他的天空都映亮了!
到了八月八号那天(后来我查阅了一下关于当天发生的事情得知那天是八月八号),刘孃孃带着我坐了几个小时的客车,然后下车后又坐上公共汽车,才到了刘孃孃成都的家。
第一次到成都,成都给我的印象是街道又宽又敞亮,而且很直。街上虽然人来人往,但是很少的人说话像我们乡场上那样大声武气的,两个人或几个人在路上说话就像是在说悄悄话一样。
吃过晚饭后,华灯初上,我坐在刘孃孃家的门槛上依靠着门框,眼睛不眨地看着成都的街道:这个时候的街上的人依然还是不少,那矗立在街道两旁高高的路灯,把街道照得跟白天似的。不时从街道的那头驶过来的公共汽车,头顶上方拖着一个辫子似的尾巴,车子里面的灯也是亮晃晃的,慢慢悠悠地经过我的眼前,又慢慢悠悠地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就在我神情专注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成都的夜晚时,刘孃孃给端来一个小板凳,叫我不要跑远了,就坐在门口看。
也就是在九点钟左右,看得我两眼有些昏昏然的时候,突然从前面街道的上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呐喊声,使得我陡然又兴奋起来。
几分钟后,随着呼喊口号的声音由远而近,我才看到原来是游行的队伍。那游行的队伍把整个街道上都排满了,队伍的最前面拉扯着一块红布,上面的字是“坚决拥护开展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队伍的后面还扯着一块标语:“坚决拥护中央开展无产阶级文化的十六条英明决定”。
在游行的队伍两边,有人专门举着拳头领头呼喊口号。那领头呼喊口号的人,一只手举着拳头,一只手举着一个镔铁做的喇叭一样的话筒。呼喊口号时就把那镔铁做的话筒喇叭放在嘴巴上,所以尽管是一个人在领头呼喊,可那声音却大得不得了。这样领头呼喊口号的人,在游行的队伍中隔不了多远就有一个。而那游行的队伍里的每一个人,手中都有一面纸做的三角型的小红旗,所有的人一边呼喊着口号,一边不停地挥着手中的小红旗。
那天晚上游行的队伍有多长我不知道,只是记得人很多很多,因为尽管我看得十分的投入和兴奋,尽管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大城市的热闹和喧嚣带来的快感,但是在游行的队伍还没有在我的眼前过完的时候,我竟然睡着了。
不知道过去了好久,朦朦胧胧中的我听到仿佛是刘孃孃在说:“你看,这个娃娃都看睡着了!”。
后来,可能是刘孃孃把我抱去睡的觉,因为那天我怎么去床上睡的觉,至今我都回忆不起来!
这就是我第一次到成都这个大城市给我留下的记忆,一个永远成为了过去的记忆。谁知道几十年过去后,当年对成都这个大城市充满了羡慕和神往稀奇的自己,已然成为了生活和居住在成都这个充满活力和传奇的地方的一个居民。
当然,那第一次到成都,在成都看到的那明晃晃的夜晚,于今天的成都灯火阑珊星汉灿烂的美丽相比较,真的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我也在心中祈祷和希望,那天晚上游行的队伍呼喊的口号,以及口号后不久来到的那场“浩劫”和它给国人带来的痛苦和灾难,永远永远地成为永不复返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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