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自古以来、从古至今,若两个无亲属关系的人的血液是绝不会相融的,思及至此,原来紧绷绷的心肝宽松了许多。
再回首,吊坠里的一双血依旧活生生争斗着,左不让右一步,右也不让左一步,苦苦争斗着,我有恃无恐,害怕见到不愿见到的结果。
一番较量后,两血终相融。
诱发现场一阵震耳欲聋的吼叫。
耳目下种种迹象明确表明,我又危在旦夕、命悬一线了。
万吼中忽听一声似兴奋又似惊讶的尖叫“血真的混在一起了,大家快看呀。”
刹那间,再起颠覆性的喧哗。
首席不甘示弱,连连投身加入大众中来,不好气道“景怡的娘,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的眼神穿过漫漫岁月悠悠流年,眸子轻轻扭,发现娘亲亦犯傻眼了。
这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哎,如果没有那次误闯兽界就不会有如今的是是非非,若如当初也许不自告奋勇就不会导致如今的大出洋相,造孽呀。
捻指一算,今天是六月初十,原来是本命之日,眼下状况莫非是传说中的本命之日与生辰八字犯冲?
我也搞不懂了。
娘亲一直呆顿好久,一味下意识自言自语“不可能,不可能的。”
又听一位多舌的道“有什么不可能的,眼见为实,说不定你也是其中一份子。”
多舌的言罢,娘亲被气得面红耳赤,顿时一蹦三尺高,着时也顾不上什么仙家颜面,开口就是怒斥“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说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其中一份子了?”
与娘亲对峙的为一名中年女子,平时与我们关系处得特僵,其僵之因皆是她嫉妒心过重,眼红我们是封术殿主宰,她却只是个殿外族民。
这女子如今想必抱着公报私仇之念才有此恶言相向,她作揖讽刺一笑“我可不是胡说的,是族民们亲眼所见的,你要是否认你是兽界一份子,那就证明景怡非你亲生。”
“你……”娘亲欲言又止,终化作无言以对。
然而,那女子没消停反而更来劲“那你敢不敢一证清白之身?”
娘亲也许是被气得冲昏头脑,愤怒之下斩钉截铁扯着嗓子道“证就证,谁怕你呀。”
为一证清白之身以免落人口实,娘亲已迫不及待把自家手指划破一个洞,不经三思而后行就直接把血滴了进去,可让人意料未及的一幕硬生生发生了,血液斗争之后,竟又有了肌肤之亲,最后彻底相融。
此番,所有畜牲都目瞪口呆又结舌,无一例外,人人均用审视目光凝视着幕幕精彩。
为证明没有眼花看过界我拼命揉眼睛,一连揉了好几遭,当每次揉完放下手都希望看到不一样的结果,可是,每次揉完放下手却又看到一样的结果。
现在眼下的真实写照是,娘亲与我的血液皆能同兽界首席血液相融合。
怎么会这样?
我掂掂下巴以缓解害怕。
和娘亲十七年的朝夕相处,说句大气话,我对她还算了解的,她是无心之过,孰料,却换来这样的结果,适得其反,真是讽刺。
作为六畜之首的那个犹如茅塞顿开、如梦初醒般大号“原来你们母女俩半斤八两,都是叛徒,你们算瞒得我够惨了。”
现场人语喧闹,七嘴八舌趁机起哄,唯有我和娘亲不知所措,更不知何去何从。
畜兽两界早已分家,井水不犯河水,现在竟然发现两个敌方的人,哪怎么还能了得,区区一个大堂刑部就藏匿了两个,别的地方还未知藏了多少个呢。
不禁毛骨悚然。
现场仍是喧闹不凡,我本以为首席已经忘却打刑鞭这桩事,因而抱着侥幸心理暗暗偷着乐,终于不用挨刑鞭了,谢天谢地。
可是,人生在世,随时随地、每时每刻都会让你措手不及,上一刻,得意洋洋,下一刻,愁眉苦脸。
也许我不小心泄露了心思,这一刻首席竟命执法者挥洒起刑鞭,不幸的是殃及池鱼,其他几仙友被牵连其中。
我、娘亲还有五仙友整整齐齐排成长长的一列,每人身后都站着一个拿刑鞭的,随时随地都有挨打的危险。
终究,首席一声令下“用刑。”
七条刑鞭毫不留情地打在我们七个的背梁上,一阵阵鞭打的灼肉之痛落在身上,顿时,眼泪已经?湿了眼眶,感到被打部位有种麻痹的痛感,渗着血丝,有种皮开肉绽之痛。
我从未体会到被刑鞭打是什么感觉,以前只是略有耳闻,如今总算亲身体验到了,原来是这种感觉,好痛。
上一鞭弥留的痛还未消,下一鞭便来了,又痛了好大一阵,这次疼痛未完,再来一鞭,刑鞭一鞭接一鞭,疼痛一阵接一阵。
一连挨了三鞭子,感到有鲜血从打破衣裳裂痕中渗出,染红了后背脊的皮肤,痛感未退,最后,嘴角也崩出血条来,终究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整个倒在地上。
虽倒地却未完全昏厥失去知觉,迷迷蹬蹬见得娘亲只身扑过来用身体阻于我身体上方,再不让刑鞭触我身,哭哭啼啼道“别打了,要打就打我,我代她受罚,女不教,母之过。”
娘亲此番哭闹并没使施刑者动恻隐之心,反而变本加厉往下挥动刑鞭,她本能反应发出两声‘啊’的厉害尖叫,可知刑鞭下的人们是何等状态。
据说受刑鞭至少要受三十鞭,可想而知,能扛到最后的绝非等闲之辈。
群仙友受着刑鞭时但还不忘耍嘴术求情“首席,饶命呀。”
遂溪正处于血泊中,皮开肉绽、嘴角依稀渗血,鲜红的血不断从裂肉缝里逃出,却还挺起气硬邦邦道“首席,饶命呀,放过景怡吧,她是无辜的。”
处于半醒状态的我闻此言颇为感动,不由得热泪盈眶。
暮色沉沉,我的身体很疼,心亦狠狠抽痛。
这场审问不知不觉已进行了好几个时辰,审也审了,打也打过了,畜界大堂刑部灯火通明和一片狼藉。
我脸色苍白,无力微微睁开眼,入目景象是娘亲挺着刚受过刑鞭的身体双膝跪地,幽暗的烛光下面,是她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
事已至此,审讯还未结束,还在火热进行中,哪怕已更深露重,伸手不见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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