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真的是年纪大了。前几天微信与老家同学聊天，她说忘记自己的年纪就会年轻，我也赞成她积极向上的说法。她还记得我比她小一岁，说我应该叫她一声姐姐。好像现在周围叫我哥哥或叔叔的人比较多，一下子就感觉自己年轻了不少。新的一年马上既到，白发又添岁月又增。天增岁月福满门，新桃又换去旧符，快该贴春联了。
已经早已忘却小时候是怎样贴春联了。老家有句俗语叫“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什么是对门呢？好像与现在合租房屋差不多吧。就是两户人家同住一个屋檐下，共进一个院子、一个门，然后一家住东屋，一家住西屋。我记得我家住东屋，西屋一家姓丁，那家主人丁叔叔是以修鞋为生，妻子呆在家里做家务，三儿一女，老大个儿比较矮，还高度近视带个眼镜，好像三十多岁还找不到对象，老二是个大高个儿，倍精神儿，老三是个女儿，也长得大大方方，老四是个男孩，比我大一岁。我小时候基本是经常与老三和老四玩过家家，亲密得就像一家人一样。记得老大后来终于找到对象了，是乡下一个长得特别矮小的女人，比老大还矮，但长得年轻，比老大估计小十几岁，结婚后就想要一个孩子，好像女人不能生育一直愿望没实现。后来，我家就搬走了，因为父母省吃俭穿，积攒钱终于可以盖一处独门独院的房子了，就把与人家合住一个屋檐的岁月给扔到脑后面去了。
岁月撵着人走，不老都不行。现在老大应该有七十多岁了吧，不知膝下是否有子？矮小娇嫩的妻子估计现在也不会貌美如花了，什么模样呢？我实在想象不出来。老三应该比我大两岁，我还记得她叫菊儿，不知她现在啥样？记得那时都是菊姐领着他弟弟和我，到处疯跑到处玩。有一次我们跑到一个大葱地里玩，我一时内急，就偷偷找一个低矮瘾身之处，把那堆屎拉了出去，没东西擦屁股就随手撕下大葱叶子，可想而知又滑又绿的葱叶做手纸会是啥效果，我实在不好意思再叙说下去了。
我七岁的时候，家门口开始堆了好多砖，后来就盖起了一所小学校。第二年，我就出家门迈进那所学校了。菊姐和老四我们都在那个小学校读书，但不在一个班级，放学后我们又在一起玩。记得我们家东边邻居姓王，王叔叔与我妈妈都在县城糕点厂上班，所以两家关系也很密切，他家最小的女孩叫鸭蛋，与我同岁一起上的学，好像还同过桌。鸭蛋性格特别厉害和高冷，一般孩子都不入她的法眼。她经常玩他哥哥的玻璃球，我就用我姐姐的红头绳和粉头绳与她平等交换。那时候我们晚上经常去鸭蛋家听东北大鼓书，她家有一个远房亲戚经常住在他家，晚上就说唱什么《水浒传》、《西游记》的故事。一天晚上说一段，说到关键地方就且听下回分解了，吸引我们天天晚上往她家跑。我现在还清晰记得说书人说武松去狮子楼杀西门庆那段精彩绝伦的故事，还有宋江在浔阳楼题反诗的情节。《水浒传》这部书我没读过，里面的故事大多都是那时听书和读小人书知道的。后来我读过一本说唱版的《西游记》，形式与大鼓书一样，当时特别喜欢那种合辙押韵的唱词。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后来一直影响我喜欢读诗，尤其喜欢读那些对仗工整又有韵律的诗。
鸭蛋小的时候特别高冷，长到女大十八变的时候，亭亭玉立如水出芙蓉一般，有一次在小县城街上见过她一次，不冷不热说了两句话，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想想，她现在也早已徐娘半老去跳广场舞了吧。岁月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当年如宝钗一样高冷和盛气凌人，还是如菊姐一样热情似火，都会把你摧残得如残花败叶一样，凄美还是自怜只有冷暖自知。这时，我再回想黛玉葬花的伤感，才理解女人柔弱的心肠和见花溅泪的脆弱。
记得上初中时候，有一个女同学跟我借书读完还我的时里，特意在书页里偷偷夹了一张小纸条，但她不是我心中宝钗和黛玉的形象，早恋的胚胎就这样流产了。初中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迷恋读小说，尤其喜欢书中纯情女主人公的描写，像冬妮娅、林道静、金环和银环、娟子等等，都在我少年的心里留下挥之不去的春春印象。上初中的时候，我曾暗恋过一名女同学许久，怎么想怎么觉得她就是《红楼梦》书中的薛宝钗，胖乎乎的圆脸蛋，圆眼睛和鼻子，都觉得气质超过一般女孩，跟宝钗进大观园的年纪也相仿，十五、六岁吧。
有一次，班级里交什么费，她忘带钱了，我就主动献殷勤与她去我妈妈单位，找我妈妈要钱先替她交上了。这是小学的时候，后来升初中就离家远了，上学也经常能碰见她与其他女同学一起走，我就常常偷偷望她的背影发呆。当时上初中以后，男女同学就很少在一起走路和说话了。后来我家搬到离那个小学校很远的地方，我就转学不在那所中学读书了，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后来都高中毕业了，有一次在小县城的街上，远远地看到她骑着自行车在街道驶过。好像一下子判若两人，变得体态丰满像个家庭主妇，少年的美梦一下子被丢在风中。后来好像就知道一句话，叫什么”前世五百年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那少年的多情，也许是前世几百年的回眸换来的吧。
人生其实就如一阵风，吹着吹着就把人吹老了。老家还有一个小学同学，现在退休没事报一个声乐班，学学唱歌和朗诵，生活立刻阳光起来。昨天晚上给我发微信，说被评上优秀学员让写心得体会，她把自己写的即兴发言微信发来让我帮看看。我好像能感觉到我的同龄人，在我们那个生活单一又枯燥缺失网络生活的年代，现在好像要把那些丢失的快速弥补回来，使夕阳晚照如朝阳初升时一样绚丽。
想想我们这一代人，丢失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小时候的几段评书或神话故事，以及几次单纯的回眸都成为一生的美好回忆。儿时的书包不光装有自己喜爱小人书，上初中的时候还装过《艳阳天》或《《红色保险箱》等。总之，少年的书包装满好奇和幻想，也留下那个年代的苍白和单纯。如今，面对网络世界的丰富多彩。想人生如夕阳之美，感叹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样流逝。书籍堆得满屋都是，躺在书山上仍感到路慢慢而修远。在虚幻的小说世界里，再也找不到那种单纯的灵魂。唯此才觉得童年的书包渐渐远去，岁月的斑迹早已模糊。深感世上一切都在轮回，也愿我渐老的心灵回归童年般的纯净和那样的万种风情。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