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城迎来了2017年的第一场雪,仿佛只是一瞬间,天地就换了模样。
说句实话,一年四季,我最喜欢秋天,冬天于我而言,就是冷。青海的冬天,风吹在脸上是刺骨的冰凉,因为这,我内心有些抵触冬天的到来。
可是初雪飘起的那个上午,我趴在窗口,看了很久很久的雪。我看着那些雪花由小变大,像一个个可爱的小精灵一样,从云端飞下,俏皮地落在长椅、树枝、草丛以及花朵上,真是好看极了。
透过这场纷纷扬扬的大雪,我情不自禁发出感叹,冬天真美。
不过半小时,楼顶、树梢、地面就落了薄薄的一层雪。这场雪像是一场盛大开放的爱情,干净纯洁。忽而地,我就想起久远的人事,想起只有开端,没有结局的故事。这场雪,落在小城,也落在我心里。
下午的时候,雪势渐小,我穿了厚厚的衣服,下楼拍了几张雪景。
好友们看到照片,大多惊奇青海天气的多变。有人说,我们这里还是骄阳似火,你们那里已是雪花遍地;有人说,见不到雪,有点风也好,热死;还有人说,天气变冷,你要多穿点,别感冒……
可这么多的好友,只有一条评论让我觉得很动心。
她说:这里的秋天不下雪,想看一场大雪纷飞。江南不常下雪,就算下雪,也是很秀气的雪,薄薄的一层像霜,如若有小拇指半指深都算大雪了,大人小孩都早早地爬起来玩雪,欢呼雀跃了。
我看完她的评论,在小窗发消息给她。
然后发现,我们并非是从未交流过的好友,9月中旬,她还给我发了一些秋天的照片,将江南的秋景分享给我。她的网名是个网络表情,她说,她喜欢蓝色,称她为“蓝”就好。
她不仅分享美景给我,还告诉我,再过十来天,阳澄湖大闸蟹就要开捞。我不知那是怎样一种美食,就问她好不好吃,她说好吃,就是贵。然后,对话就停了。
对话停了之后,我又翻看过聊天记录。一张张图片,不仅是别地的风景,承载的更是一份关心与牵挂。一个从未谋面的人,却像个老友一样,隔着网海温暖了我。遇见,是漫漫旅途中何其惊喜的礼物。
再次聊天,是我主动找蓝。她说,她在苏州,不常有雪,一年难得一次。没见过大雪,08年全国雪灾的时候算得上是真正的大雪。我问她,这个季节的苏州,是夏天还是秋天。她说,是秋天,十月的苏州城是桂花味的。这一句桂花味,充满诗情画意。
随后,蓝发来几张桂花的照片。我看到那些金黄、细小的、跟米粒差不多大的花瓣,霎时觉得很眼熟。一低头,才想起这种小花之前在好友秋日细雨的空间见过,当时觉得好看,就收藏了几张。原是,这小花就是桂花。我看着那照片,仿佛就能看到一大簇桂花树枝在风中轻轻摇晃的样子……
还在赞叹之际,蓝又发来了消息。
桂花作为苏州市花,植遍大街小巷。十月,全城桂花悉数盛放的馥郁甜香包围了整座城市,这个时候的桂花香是连汽车尾气都掩盖不住。
我看了屏幕上的话,似乎隔着千山万水都能闻到浓浓桂花香了。苏州,该是一座多清爽、多美好的城市呀。
突然想起,我那徒弟小江,之前跟我说要考苏州大学的研究生。于是又跟蓝询问苏州大学的位置,她告诉我,离市中心不远……
聊了很久,我就对苏州产生了兴趣,同时,我那对南方的向往之情也再次溢满胸腔。
如今,我快25岁。在这25个年头里,我一直在北方的城市流转,却从未去过南方。真的,我特别向往南方,很想去南方看看。
我同很多人说过我对南方的渴望,却从来只是停留在嘴上,没有付诸行动。我是个胆小的人,无人陪同,我不敢一个人去陌生的城市。如果有天,我有足够的勇气,我首先会去广州,然后是长沙、浙江。
关于广州,最早的印象来自于小姑。
我小学时,小姑嫁了人。之后,她就跟随丈夫去广州,据说是在一家电子厂打工。那时候年纪小,不知道广州的具体位置,只觉得那是个很远的地方。后来,在小姑寄来的一封封书信里,我慢慢了解到那座城市的天气、工作环境、生活节奏。
等到小姑回家时,已不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去外面的世界晃荡一圈,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说话的口音变了,皮肤变白了,穿着也时尚了,她褪去了一身土气,活脱脱变成一个城里人。而对年幼的我来说,最开心莫过于她买的那一大堆零食,那是我长那么大以来,第一次看到那么多零食。我暗暗告诉自己,以后自己也要去广州,挣大钱,吃很多好吃的。
等到了高中,我遇到了人生的启蒙老师L。博学多识的他,也是毕业于广州某知名大学。听他在课堂上讲关于广州的生活,我无限憧憬,更加坚定了去广州的念头。
可惜的是,高考成绩下来后,这个愿望就破灭了。我看了好多学校,没有一所是广州的。去不成广州,那就去四川吧,是南方城市就成。可昂贵的学费再次让我望而却步,无奈,我最终选择了长春,一个不曾出现在计划之内的城市。
自此,广州,于我就真的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名词。
再说长沙。
想去长沙,完全是因为独木舟。
我不属于狂热的追星族,但我也有自己喜欢的明星,喜欢的作家。对,我喜欢的明星是赵丽颖和李冰冰,喜欢的作家是独木舟。
长沙是独木舟的家乡,也是《花火》杂志的所在地。《花火》挖掘了独木舟的写作天赋,也让更多的人知道了这个独一无二的葛婉仪,喜欢上葛婉仪独木舟。
正所谓,喜欢一个人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我喜欢独木舟,最初就是喜欢上了她亮丽好看的五官,然后陷进她毒药一样的文字里。如今,我依然觉得,像她那样,既有气质又有才的作家为数不多。
如果有天,我真的去了长沙,我也一定会去《花火》杂志社,不为别的,只为她。
最后说浙江。
为什么喜欢浙江呢?因为浙江有杭州,有乌镇。在我看来,是最具南方特色的省份。说的再具体一点,是因为一个很好的男孩,他曾待在那个城市的某个地方,隔着天涯海角,陪我度过了青春里最难熬的一段日子。
我曾经想过,自己会去那座城市,跟他一起,走在古旧的巷子里看一场细雨纷纷,看看那些古色古香的亭台楼榭,品味一下渔舟晚唱的的诗意。我憧憬过很多场景,但最终,我还是没能去。也许因为胆怯,也许因为不够爱……
可是,过了这么久,我依然对浙江有无限的渴望。如果可以,有天希望能跟自己爱的人一起前行,不为缅怀过往,只为能与身边的他有次牵手的江南之行。
我不知道哪一天我才会具备去南方的勇气,踏上去南方城市的列车,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不再是向往,而是真真切切的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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