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崔被热情地迎进屋里,他抬眼望见一副对联,心里默默念了起来:几多柳絮风翻雪,无数桃花水浸霞。再看看屋内有书案,有文房四宝,书案上还有刚刚写完的五言诗,墨迹未干,小崔就好奇地读了起来: 素艳明寒雪,清香任晓风。 可怜浑似我,零落此山中。
这时,开门的少女给小崔端来一杯茶,小崔接茶水时用眼睛瞄了一眼姑娘,眉清目秀,端庄优雅,典型的知书达礼型的窈窕淑女,小崔便一边喝水,一边没话找话,问这问那。问人家姓什么?又问家里还有什么人?好像查户口似的。姑娘含羞地只说了一句:俺叫绛娘,跟父亲住在这里。小崔还想套近乎,动情地吟了两句诗“花开堪摘直须摘,莫待无花空折枝”,意思很明白,让人家赶紧嫁了吧。小崔的挑逗,把姑娘弄的满脸通红,不好意思起来。临走时姑娘把小崔送到院子门口,深情地望着他走远。
古时候,人比较矜持含蓄,不像现在人这么直白,留个手机号、加个微信啥的。小崔没有留下绛娘的任何联系方式,回到家后就开始日夜思念如桃花一样美丽的姑娘和她含羞的样子。第二年开春桃花又开的时候,小崔就迫不及待地又来到郊区南庄,找到那个小院,朝里面喊了两声,绛娘!院子静悄悄,一把锁挂在院门上。小崔很失望,回想去年今日与绛娘相见,回家后的日夜思念,便在院门上即兴写下一首七言绝句《题都城南庄》: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首诗的意思很好懂:去年的今天我就在这个院子里的房门中与绛娘相见,她的容貌就像桃花一样粉红娇艳。今年我又来到这里寻访她,却不知她去哪里?只有桃花在和煦春风中绽开。
小崔放不下绛娘,过了几天,他又来南庄,这次院门开着,小崔一阵惊喜,推门进去,见一老人在哭泣,他上前问绛娘在哪里?老人哭着说,是你杀了我女儿!小崔糊涂了,我怎么杀了她?老人家说,前几天我与女儿亲戚家小住,回来见你在门上题诗,小女知你来访,悔恨错失良机没有与你再次相见,茶饭不思,百结愁肠,一病不起现在已经奄奄一息。小崔听到这里,泪就下来了,千呼万唤绛娘的名字。泪水滴在绛娘脸上,慢慢地绛娘又神奇般地苏醒过来。后来,小崔就娶了美貌的绛娘,幸福地过了一辈子。
这是崔护这首诗的故事。当然,还有一个版本,崔护第二年又来到此地寻找绛娘时,因无音信,询问了别人,崔护才知道绛娘因为思念他成疾,在崔护走后不久便死了。崔护一时感慨万分,提笔写了这首流传千古的《题都城南庄》,我相信后面这个版本。中国人什么事情都希望大团圆结局,古代戏剧都是这种手法和套路,迎合观众期盼心理。
假如故事发生在今天,绛娘就不会死,因为手机微信这么方便,微信@他一声,约会时间地点立马搞定,不一定非苦等第二年桃花开时见面,腊梅绽开一样约会,何苦为情思念而死。但是,现在网络时代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像古人那样对爱情敬畏的人已经不多了,网恋、一夜情,把爱情当儿戏,弄得太随便了,一点都不严肃。今天牵手,明天就劈腿。今天海誓山盟送钻戒,明天第三者就插足。现在离婚率这么高,能钟情相濡以沫过到老的爱情夫妇有几对?
爱情太纯洁,不能有半点瑕疵。彼此信赖,彼此忠诚是一生的守护。每当我读到小崔这首深情的诗作,每年春天桃花盛开的时候,我都会想到在一千多年前,一个科考落榜的考生,满怀失落的心情去郊游,一碗水使他艳遇了美如桃花的绛娘,留下千古流芳的爱情佳话和诗篇。我读他的诗,总有一些春天的冲动,对春天美好的期盼,盼望天下有情人,都如愿以偿,长长远远,地老天荒。我喜欢我爱人二十多年前我过生日送我的小礼物,喜欢上面的一句话:就这样走到天边那该有多好!手牵手,不离不弃,爱如当初,与子偕老,就这样从青春,走到暮年,一起慢慢变老,一起看落日夕阳,看流星雨,看天边的红月亮,诗一样的人生,诗一样的浪漫,这就是我的生活,我追求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就让我俩手牵手一起走到天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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