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时,好多个人在教室外的走廊里说说笑笑。
这时,体育委员高峰突然急促地喊:“班主任来了,班主任来了!”于是,所有的人,一下子变得急匆匆的,开始往教室跑,简直要卡在门口了。
高峰也跟着在后面挤。可他还没进去,便哈哈大笑起来,向着每一个急匆匆的人。有几个人恍然大悟,他们向走廊外瞅去,哪有班主任的踪影?
高峰在吓唬人。
于是,还没走进教室的人,就忽地退了回来,散开了。刚才进了教室的人,又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几个人此起彼伏地说:“好啊高峰,你骗人!”
高峰满脸笑容地看着大家。
李彦埋怨高峰:“高峰,你真坏!”高峰的笑变成了坏笑。
李彦跑到高峰的后面,在高峰的背上轻轻地打了几下。
高峰故作痛苦状,浑身颤抖着,简直痛苦万分,简直快要不行了,他可怜巴巴地对李彦说“声讨”李彦:“你为什么这么打我?”李彦妩媚地一笑,说:“谁让你胡说?不过,我不是在打你,我是在抚摸你!”于是,所有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然后她真的在高峰的后背上温柔地抚摸了一下,说:“我怎么舍得打你呢?”大家笑得更热烈了,有的人扶着走廊的墙壁,都笑得直不起腰来了。高峰顿时“奇迹般地”结束他的痛苦,“厚颜无耻”地笑着对李彦着说:“李彦,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不疼了,我真想让你再这么抚摸一下!”高峰一边摇晃着后背,后退着,一边不要脸地说:“来,再来一下,真好受,真好受!”他的后背正对着李彦,在逼近李彦。李彦笑着说:“你还真大胆了,再也不给你了。你好好地体会我刚才给你的。你要是再胆大妄为,再靠近一点点,我就真的打你一下,给你一个教训!”高峰马上直起腰来,转过身来,憨厚地对着李彦笑了,傻傻地,说不出一句话。周围的人又一次笑了起来。
这时,在一旁的陈思“一时兴起”,再也等不下去了,他快走几步,来到高峰面前,模拟武打电影中的慢动作,以慢动作狠狠“击中”了高峰的肚子。高峰“旧伎重演”,抱着肚子,一脸痛苦地“唉哟、唉哟”地叫着,几次想要直起腰来,又蹲了下去。然后对陈思说:
“你真坏,你怎么还打我?”
“就想打你,就想打你!我就是喜欢打你!……难道你被我击中要害了?”
大家又一次笑了起来。
高峰也直起腰来,又变得安然无恙。
陈思这时发现,旁边的李丽很欣赏地看着他,为他感到高兴。她迷人地笑着,笑得脸都红了。
这一刻,陈思觉得,他和她很近很近,身体和心灵几乎就要贴到一起了。
(二十六)
中午回到家之后,爸妈正在包饺子、汤圆。妈妈见陈思回来了,就高高兴兴地说:
“永强,正在给你包汤圆呢!”
“噢,汤圆是怎么包的?”
“你过来看不就行了吗?”
“行啊!”
和好的汤圆面子被捏成长条状,伏在案板上,像一条白蛇。爸爸从“白蛇”身上揪下来一团一团的“泥巴”,然后,爸爸和妈妈一起把这些“泥巴”团成球状,再在中间挖一个洞,把红糖馅子塞进去,再把“洞口”合拢、捏实,最后团成球状,汤圆就做成了,就等着下锅了。
“妈妈,煮汤圆得多长时间?”
“和饺子一起下锅,饺子熟了,汤圆就熟了!”
这时,陈思觉得妈妈很聪明,一点都不傻。而且,这个妈妈多么爱他啊,甚至都有点偏爱,自己真是一个幸福的人啊!
当妈妈把熟了的饺子和汤圆端到陈思面前的时候,陈思早已经迫不及待了。
饺子真好吃,汤圆真好吃!
妈妈真好!
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吃饺子汤圆,谁都顾不上说话,小小的屋里响着吧唧吧唧的吃饭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家人在尽情地享受着天伦之乐!
(二十七)
这一天,陈思感觉到他的喉咙里扁桃体很不舒服,隐隐作痛,陈思就知道,他又感冒了——感冒正在入侵他的身体。而扁桃体仿佛就是他最前方的卫士,忠诚的、绝不投降的卫士,它一边与病魔搏斗着,一边向他发出了信号,恳求支援。如果陈思不管不问,很快就会全身发烧,头部疼痛,四肢无力——就全部沦陷了。
所以,陈思不敢懈怠,央求着妈妈带他去看病。
吃完饭后,妈妈带着陈思,出了家门、小巷,向东走去。一直快走到街道尽头了,来到路北旁的一个瓦屋里——这是这个村的一个小医院。
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长方脸,慈眉善目,而且,目光炯炯有神。看人和说话的时候总是笑呵呵的。他的目光像是阳光,来自他心里的光,能一直照到人的心里去。让人感觉这个人的心里一定总是亮堂堂的,无风无雨,也没有一点黑暗。
各种各样的药物,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屋里右边的药橱里。大多是些小药瓶,摆了好几层。
屋里的地面干干净净,给人一种纤尘不染的感觉。屋后面,就是医生的院子,再往里,就是他们的堂屋了。
医生就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个长方形的方桌。
就在医生给陈思看病的过程中,一个妙龄少女在这间屋子里进进出出,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她的脚步很轻,触到地面几乎不发出一点声音。她是医生的小女儿,也上初中了。
陈思一眼就看到她长得很美——美女的美是藏掖不住的。她的脸蛋像关蕾一样圆圆的,轮廓优美。皮肤娇嫩、白皙,像是用奶油做成的。而且,她的身材也很美,苗条、袅娜、诱人——总之,她像一个刚刚长大的仙女,一出现,就让人的眼前一亮!
她也注意到这个陈思了。这个男孩一看就老实,至少不坏,挺安分的一个人。他的眉宇间,似乎还有一股柔情,这是比较少见的,少而又少。
两人未说一句话。
陈思的病是最常见的病,所以,很快医生就给陈思拿好了药。陈思和妈妈一起走出了这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医院。回到家后,陈思马上就把药吃了。
吃了几天,病减轻了许多,可是,到了这天早晨,药吃光了,病还没有好利索。妈妈只好骑着自行车,再次带着陈思来拿药。
由于来得比较早,才刚六点多,“医院”还未开门,陈思就上前敲门。不一会儿,里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又传来拉门闩的声音。门,开了,啊,原来是她,她上身穿着洁白的的确良衬衫,下身穿着浅蓝色的薄薄的长裤。打开门的一刹那,她的脸上一阵惊喜,但她没有看他,而是深情地看着远处——好像在看着遥远的晴空,把情意暗暗地铺展在上面。啊,她的情意,像晴空一样辽阔,像晴空一样纯净!她并不看陈思,可陈思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里。
她为陈思打开了家里的门,她心里的门也为他打开了!只要陈思看见了,他就能走进去。
可是,可是,陈思知道吗?她渴望陈思能追她。
陈思忙问她:“医生呢?”
她微笑着:“正在堂屋里呢!你来拿药的?”她一边说,一边往里走。
陈思:“对,我的感冒很没好呢!……可药已经吃光了,不好意思,打搅你们了!”
她忙说:“不,我们早就起床了,只是未开门。”然后,她稍稍低着头,既在情意绵绵地打量着自己,也在打量着地面。
在她说话的过程中,她始终微笑着,始终含情脉脉。陈思如果足够机灵的话,就能感觉到她的爱,可他傻乎乎的,看到了,却全不知晓。但陈思的妈妈,她在陈思的一旁,却看得清清楚楚 !
两人拿药出来以后,妈妈走到自行车旁边,一边开锁,一边回过头来用眼睛问她的儿子:
“刚才你看到了吗?”
“你知道她爱你吗?”
“你真的不知道吗?”
“你别给我装傻!”
“她长得确实很漂亮啊!”
“要不,你去追她……追呀,可别错过机会!你要追,她一定会同意的,不会费力的!”
但此时陈思的小脑袋,是个榆木脑袋,离开窍还早着呢!所以,面对妈妈的眼神的追问,他没有任何反应,不作任何回答。妈妈这才放心下来,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她以后再也没带陈思来过这家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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