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第一次与父亲发生正面冲突

　　我读初一的第一个学期，记忆中的那天应当是冬天。我记不得因什么原因与父亲争论起来了。父亲本来因我妈妈只生了三个女儿他心情不好，时常找茬子骂人。他说不要我读书了。我那个时候也不懂事，再加上我本来就讨厌他那重男轻女的思想，就吼起来了。当时我和父亲在屋厕所旁边的竹林边，我大吼：“养我读书是你的义务1”

　　“什么，养你读书是我的任务！看我不让你读书，谁敢找我？我就是把你打死，也没有人跟我算账!”我父亲拿着竹竿子就追着我打

　　“你把我打死，警察要抓你！”我边跑边喊。

　　“我打我自己的女儿，谁敢来抓我!”我父亲不识字，可能他当时确实不知道打死自己的孩子也是犯法。

　　在那个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我们村子里人不多，但天天有哭声，不是丈夫打老婆，就是父母打孩子，要不就是邻居吵架。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喜欢待在农村。父亲说要打死我，我确实有点恐惧。因那个计划生育抓得很严的年代，我时常听大人说有女孩被父母亲弄死的。

　　这次我与父亲争吵后的后遗症延续到我考上大学。我父亲多次跟我教书的姨夫和外婆等亲戚说我的不是，说他不养我读书，哪个敢拿他怎么办。

　　因我说了父亲养我读书是“他的义务”，我因此而受的惩罚不断。

　　1982年冬天，我父亲在我外婆家跟我外婆说我的不是，我外婆又没有骂我，我姨夫也没有骂我，没有一个亲戚骂我，没有一个人说我不尊敬他父亲。

　　1982年底，快要过年的一天，姨夫送我回家。恰巧家里来了很多客人，他们都坐在火箱里烤火。父亲又大谈我的不孝，说不养我读书谁敢把他怎么办。我中堂屋门外冻得瑟瑟发抖，细雨飘洒，落在我单薄的衣服上。父亲在火箱里大谈他的育儿之道，把我骂得淋漓精致。我在门外受尽了寒冷和侮辱。他是我的父亲，我没有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