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遂溪携手同行的路上,寒风吹得我那未被簪子系住的散发凌乱凌乱,随风飘扬。
昨日因‘旧友拜访’身体至今还抱恙,气色仍差,脸色发青、双目无神、嘴唇惨白没红润,头颅微低。
黑狗王子察言观色的本领一点都不输白马王子,肩并肩时候,我的稍稍端倪也难逃他法眼,不经意间,他已缓步慢行,偶有几句嘘寒问暖。
至此,忆起一桩陈年旧事。
畜牧场有一年龄稍小的仙子说过,遂溪其实是个性格特好的神仙哥哥,尤其是对畜牧场中某位神仙姐姐那可真是随传随到,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开初听这哼唧话并不晓得小仙口中的神仙姐姐姓甚名谁,后来琢磨个辗转反侧方知非我莫属。
与这位神仙哥哥相伴的路途,我的心,莫名地紧张。
他往左一瞥,然后支支吾吾问“小猪,你还好吧,那天你昏倒没事了吧?”
我淡淡答道“已经好多了,你和我同处的时间也不短,我的情况你应该清楚,我一向都是病态怏怏的,半死不活。”
说完,轻轻露齿赔起一张笑脸来。
他低眸努嘴。
忽地一阵光芒闪过,我再回首,有只毛绒绒的褐色小狗迎面摇尾大作揖,发出汪汪几下清脆叫,转瞬之间,那只毛毛狗又幻化成人形遂溪,他哽咽沉默,转而含情脉脉道“猪,跟我在一起吧,不要想他了,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我噎语,不拒不应。
他说让他来照顾我,他有这份心意我非常感动,可是,清雪那边如何交代,必须得想个合理的理儿说清楚讲明白,这是件费劲的差事。
不知从何时起,隐隐开始感觉清雪有些忌讳不满,她言语行为上虽不露骨,但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深思熟虑,我已经默许,却还是忧心忡忡说“可是……清雪那边……”
孰料,身边的狗却爆出一个惊世猛料,让我措手不及“其实我和清雪根本没在一起,很早就分开了,那段时间是在一起不过很快就散了,我爱的不是她,我早心有所属,可惜不是她。”
我心如明镜,如明镜他心属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刹那,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又咽咽口水,道“小猪,我不介意你的身体状况,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依然哽咽不语。
他雄音维诺的再起“再过四天便是我的生辰,我们约好去凡间游玩好吗?”
我即刻一改之前的心事重重、多愁善感态,化为欢喜猛生“好呀,你的生日我无论如何都要奉陪了。”
他欢喜雀跃,笑得合不拢两片薄唇“是吗,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我诚然地点头。
他欣喜若狂,真乐得手舞足蹈。
话说,遂溪埋在心里的情种如今终于开花结果,此刻,想必只有高兴、兴奋,但,此时此刻,又岂是这两个简单的托词能了得?
掐指一算,他这个期待应是我进畜牧场之后才有的,适才这心思从开始就匿藏,少则已有五年之久,多则就……不管时间长或短,值得肯定的是,他对我情深义重。
黑狗王子不亦乐乎状久久未退,就因我答应与他共度生辰,一腔激动情绪难以抑制,竟把双手放近嘴边来助腔“小猪答应了,小猪答应和我一起过生日了……”
这场景,引得我顿时红了猪颜,有点受宠若惊,低眸含羞浅浅笑。
当望着自己那双脚踏实地的脚,却发现脚步漂浮,难以着地。
……
与这只狗并肩了一段路程,不知不觉,封术殿大门已隐约入眼,转神掂量,路途中倒是顺风顺水,没碰上某些滋事八卦的七嘴八舌地说三道四。
其实,我最怕的就是碰上那些多口的,总爱没事找事,说什么上一刻与夏阳在一起卿卿我我,下一刻另投遂溪怀抱移情别恋,那可真是刺耳呀!
一路往前,时不时站定步子瞥上一瞥,术造的高空被大片乌云笼罩住,东面山头上高山巍峨越发模糊,这只狗说要把身边的美人儿再送近门口一点才放心离开。
此番,我和他笑语相迎,就在封术殿门口挥手寒暄相约下轮再会时,看见一个正在守候的身影,也许对身影太过熟悉,竟能一睹定容颜——夏阳。
顿时,脸颊上的笑容立即消失殆尽。
他的出现让我一时乱了方寸,还以为他会被那毫不留情面的话语所伤决定不回头,怀下便惦念着去接受另一段感情,以更快忘记那段伤心的过往,也不要辜负不离不弃一往情深的人,现在他突然出现打乱了计划,情路坎坷,重新来过。
我原本想若无其事侧颜而过,可是白马王子偏偏采取行动,他步子悠悠越过黑狗王子,直接开门见山,语气温和“我已经弄清楚了,雪儿手上那个鸡雕饰不是我送的,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离间我们的感情,对不起。”
此时此刻,我恍然大悟。
毫无疑问,慕容雪儿已经向他招认了,谢天谢地,终于还我清白,可是我,才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呢,管他熙熙攘攘阳关道,偏要一条大道走到黑。
咬紧牙关,口是心非“我以为你是个明白人,问题不是慕容姑娘干了什么,是你不相信我,是我说的话你不相信,明白吗?”
白马王子夏阳对我的话持不认同态,心有不甘反驳道“我不是不知道这事么,我不是故意的,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为什么你不肯原谅我?”
我微微抬眸,眨眨眼“只要有个她渗和在我们中间,就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安生,这次误会是解开了,还会有下次,下下次。”
他咬牙切齿地保证“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我只相信你。”
我哽咽停口了。
这时,从始至终未开口一直被当做第三者的遂溪竟渗入这个二人世界里,他越过夏阳,将将近我邻边“小猪,别听他的,你们这次误会是解开了,下次他还是会误会你的。”
我深思熟虑,的确如此,原因是有个慕容雪儿在,她为达目的会不择手段,孰不知下次又会绞尽脑汁使阴谋诡计挑拨离间,不想再纠缠下去,需勇敢一刀两断。
于是乎,坚强地咬着下嘴唇,咬得惨白,以致血肉模糊亦拼命强忍住要夺眶的泪不让它们轻易地夺眶,步子沉重向前迈,就想着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眼不见为净。
我和着伤心步步前迈,身后传来声声‘景怡,景怡’急切的唤。
可,这个名儿的主人却无动于衷,耳不聋眼不瞎却装作残疾四仙中的夏知山一般,她头不回,脚步猛迈,干走几步就已进了封术殿。
眼不见,耳不闻,我自然不晓得外面那双雄在干嘛,不过,照估计也不会闯出花妖月姊来,他们两个都是不爱生事之人,至于上回的两虎竞争,定有些不得已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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