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零年九月份回乡里了
开小货车拉我行李送我的
是一位县政府汉族男同事
来接我的是乡里一位汉族男同事
我把买得香蕉分给他们吃
纵使我也十分不舍香蕉
因为这里距离县城足足有七十里
县政府同事送到就回去了
留下手足无措的自己
但我感觉不到害怕
她们是藏族的女同事
家都在本地
大多数都是夫妻异地
有的年龄比我小
有的年龄比我大
有的是二胎
有的是单身
有的生的是儿子
有的是女儿
我是第二次来这个乡里
我以前住的是第四栋二楼
现在我住第三栋四楼
楼道天花板有一个
正方形的开口
我的屋子很简单
只有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卧室只有一张床
都没有床帘
九月份的太阳特别毒辣
整天围着我晒
我脸上还有去掉的
色素痣的伤口没有愈合
来了很多新的面孔
都很年轻很漂亮
我们站在一起录庆国庆视频
我显得很弱小老气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的女藏族干部
有的被调去了县里或外地
有的休假回去生二胎
还有的下了乡驻了村
新来的藏族女干部白玛
不太喜欢我吃饭夹菜
可是我每个月交了伙食费的
还爱说我子虚乌有的坏话
我也误会过她
把她认成了与大姐大一起
替她小孩出气的人
我最后明白过来也打电话给她道了歉
那时候我正在县城一个初中租房支教
她认为我道歉的时候不该微笑着说的
卓玛带着狗来我廉租房转
还趁我不注意的时候
往我塑料桶里吐口水
我闻起来一股怪味道
我给乡书记说了这件事
书记让我自己把塑料桶
多刷几次刷干净就行
她刚来就当上了乡妇联主席
和同事们一起打结在电线上的冰
和我们一起去藏人开的商店买一个叫
印度飞饼的辣条
这个商店从来都是多算钱
我给书记说
书记说以后不去买就行了
有一个乡里的半藏半汉女干部
母亲是医院院长
父亲是个技师
她得了疯病
天天坐在门口或者
其他房顶上面发呆
我最初从前夫那里得知她
我以为她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我让别人给我指她时
才知道她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老阿姨
她去县城问领导借钱
去ktv消费赊账
追一个修车工
过年没钱买票回家
只能呆在乡里
她每天洗碗
我为她打抱不平
告诉她别人使唤她去做
她可以不用每天去
她只是咧嘴笑笑
我估计她没听懂
听懂了也没放心上
乡里新来了两位藏族女领导
一个是怀着孕的组织委员
一个是年龄比我大还没
怀小孩的纪检委员
我通常在背考研资料的同时
与组织委员一起加班
可以帮她分担一点工作
我给她说前夫出轨
前夫家以及前婆婆虐待小孩与我的事
自己不想被前夫气死得癌
就选择了离婚
她也给我讲她朋友的事
也为我的事而生气
我觉得她听懂我的话就好难
不知道她能否理解我的情感
夜晚
我们走在土路上
快到廉租房楼大门口的时候
铁栅栏大门像极了孤儿院的大门
我看到湛蓝的天空
划下来一道流星
流星一眨眼转瞬即逝
我赶紧许愿
希望小孩能健康平安
还有什么我忘了
我也会请纪检委员吃火锅
把自己的碗筷给她
自己拿小碗以及勺子吃
可是我感觉到她听了组织委员的话
对我有所误会
她趁我不在厨房的时候
在火锅里投了什么东西
我晚上第一次通宵失眠
第二天浑身乏力精神萎靡
还有一次就是家里
窗户没关进了人
我闻到一股烟味
还好平安无事
我给她说前夫的事
大姐大的事
以及自己买得一大袋药
她给我说
前夫开始工作很积极
后来工作得不好
我还以为他们有什么
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把被打得软组织损伤
肺部有纤维灶沉淀
喉咙发炎
呼吸困难
左肌腱波动大
还有后背颈椎稍直的检查结果
以及前夫前婆婆的虐待证据
给乡书记看
可是
我知道还是和县里妇联一样
没有任何有用的结果
我猜想可能是为了那边
妇女工作的安定
妇联主任可能当时是为了所谓的大局
我只能搁置被伤害的所有
可是伤害又怎能轻易忘记
历史也不能再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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