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十多年,指望丁玉梅像孟母择邻而居,将儿子培养。却没想到儿子没岀息罢了,连居家自理都不会,到饭点,不是吃食堂,就是叫外买。栾回到家,还得自己弄。
丁玉梅是家中的蛮女(小女)。家中有事上有姐姐哥哥顶着,栾伟后悔没想到这点。早知如此,在外与人生一个,如是女儿,如今也十八十九了,那有多好。溪凤也叹:“女儿贴心,都怪计划生育,多一个,不至于到老来弄得这么凄凉。”
栾伟是在红旗下长大的一代,缘于父亲的影响自控力强。他想到吴妈的多情,赵楚平的暗示。还有高自莲在小商店对女老板讲的那句:“谁要娶我,我现在就立马嫁给他。”当时,栾伟瞧不起花成在外与人同居乱搞。可那时出了轨才好呢!
栾伟也怨自己粗心大意,一发工资只记得还房贷。一次栾立对他道:“爸,借点钱给我,我要与人合伙开个网店。”栾伟不假思索道:“我给你的存折上不是还有三万六吗?网上做生意也不容易,我们再坚持2年就轻松了,你还是抓紧时间看书考药剂师吧。”
栾立谪诂道:“这下麻烦了。”回到自己卧室,他一边拿手机,一边看一个练习本(复印纸),还不时与人对话。栾伟想到这,他赶紧到他房间抽屉里拿岀那本子来。栾伟看到是欠帐的本子,他头都大了,上面全是借帐。他的工资一到银行卡上,全完完了,还不够,欠帐时间跨度超一年。
栾立回家。栾伟问他:“为什么要到网上借钱?”
“我想到网上赚点钱找女友,没想亏了,想翻本,办信用卡,后来就借网贷。”
“那你还欠多少?”
“农行信用卡二万三,网贷一万七。”
“现在管不了什么,民警都说辨不清这些帐哪些是高利息那些不是,我们全还了,免留后患。”
栾伟卡上只剩一万多,小毛道:“我卡上也只有一万。”
“那就要芦风返回一万五。”
钱是芦凤的,帐户是外娚女玲玲的。玲玲道:“栾立,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以后要懂事,你爸都六十了,还要为你买单。”
“姐,我错了,我改。”他噙着泪道。他想还清一个网贷时,受到客服阻拦。栾立大声道:“若你拖延不办,我就报警。”
不久后,溪风发来一抖音极速版。栾伟打开一看:口袋空、钱包空、余额空、存折空、四大皆空。
拆东墙、补西墙、都是窟窿。
借新帐、还旧帐、都是饥荒。
栾伟将它转发儿子。栾立秒回:“我已报考药剂师资格证考试。”
此时的李佳也不得安宁,才帮母亲打了一场遗产纠纷官司,又要为女儿家掏荷包。女儿要在北京买房,她只是个做统计的公务员。李佳也近六十,帐本上的字现在对她来讲就是一排排模糊不清的小蚂蚁。她现在只是个在家闲着的人而已。
李母见她孤孤单单就道:“你到百花洲相亲角报个名嘛,别一个老在我面前晃悠。”
“妈,那些人都鬼着呢,都是些只想沾赢收的,那找真心的去。”
“去试试看,也许拣个漏回来。”
“妈,你就放心去海南避冬,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我看还是栾伟平展。”
“栾伟是好,可也不能当饭吃。飞机票放好,别弄丢了。”
李母的话触动了她,也不知他现在怎样,反正到时就知,同学们眉山四十三年聚会他能不来?
溪凤家住将军庙,栾伟回时,特意下车步行。这里有他太多的回忆与留恋。站在桃花桥上,放眼象湖,只见抚水渺渺茫茫,烟柳连天。
由桃花坞向北算起,抚河建有五座桥,将抚河断成块块碧玉似的。桥上车流不断。栾伟不由地朝街里走去,他发现李佳住的楼已拆迁,人不去哪了。站在桥头,他耳畔仿佛又听到:“你上哪去了?我以为你走了呢?”
滕王阁就在抚河尽头,有旅游团观光,女生爱美拍照的多。栾伟正看着出神时,一个落单的戴帽的女生急切地向他问道:“叔叔,你知道附近哪有厕所?”栾伟朝一个最近的公厕指了指。看着像蝴蝶般飘去的女生背影,他心生喜爱,又生惆怅。进滕王阁观光也可以不用买票,那就是得一字不错地背岀滕王阁序。这有点强人所难,但仍给人一点希望。栾伟背不岀,不能进去,那就到江边走走,看对岸双塔,遥望梅岭也好。忽然,有什么打在身上,是雪粒。下雪啦!游人叫了起来。明日,小金花、宋晓等同学邀他上梅岭。栾伟哪有空,他得上班补窟窿。嫦娥带着问候,带着桂酒,婢女的舞姿给洗药湖山庄,给苍茫的山岭披上一层洁白神秘的面纱。小金花冻得像一朵盛开的黄梅,她又像喝了酒的刘佬佬在梅岭这座大观园里分不出东北西南。宋晓发来视屏,面对眼前的景色,栾伟仿佛看到三工区黑乎乎的矸石山,触景生情,他填了首词《满庭芳》如今的他,拿着双工资,不再为活着而活着了。
抚水接云,柏舟破玉,数桥裁剪江春。
滕阁秋韵,惹束素钗频。
昔日朦胧岁月,槐杨下,豆蒄红唇。
眉山麓,黄花苦腐,姐妹汗罗巾。
哀一瞬,孟姐举案,杜女沉银。
像沙海寻边,八极拂尘,琼玉只合天上。
凝眸外,抚河弥新。
梅山雪,梅花冻着,唯有月还真。
全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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