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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海棠(第十六章 破庙夜读)

时间:2021/12/4 作者: 唐胜才 热度: 123387
  香海棠 第十六章 破庙夜读

  唐朝的科举制度
  (文史知识补遗)

  科举是一种通过考试来选拔官员的制度,始于公元605年时的隋朝,发展并成型于唐朝,一直延续到清朝末年,在1905年9月2日才被彻底废除,整个科举共持续1300多年。它是古代中国的一项重要政治制度,对中国社会和文化产生过巨大影响,直接催生了不论门第,通过考试产生而形成了新的士大夫阶层。

  唐朝的科举分为常科与制科两类。常科每年举行,制科则是皇帝临时设置的科目。常科的考生有生徒和乡贡,常科名目很多,依据应举人的条件和考试内容分为秀才、明经、进士、明法、明书、明算等科。生徒是在国子监(国子学、弘文馆、崇文馆)。各地学馆入学考试合格的学生。乡贡则是通过府试、州试的人,又称举人;考头名的称解元。通过朝廷尚书省的省试者称为进士及第,考头名的称状元,其余分甲第和乙第。

  除了每年的常科考试外,还有临时不定期由皇帝亲自主持的科举考试,叫制科。这时科举仍然留有一定的察举制影子。唐代的科举允许平民携带证件自由报考,但仍然留有一定的察举制影子。士子在应试前,流行把自己的作品呈送社会名流,希望名流能向主考推荐。叫作“行卷”。

  唐朝从武则天执政开始,从中央到地方,增设了许多官办的学校,用来劝导和激励青年人学习上进,谋求士宦。这些官办学校都归国子监管理,大约有这样几种情况:1、国子学,学员规定为三百人,专门招收高干和京城干部的子孙。2、太学,学员规定为五百人,招收中、高级干部的子孙和近亲。3、四门学,学员规定为一千三百人,其中五百人是普通干部的孩子,另外八百个名额是专留给老百姓中优秀青年的。4、此外有专科的律学、书学和算学等,招收小官和平民子弟。5、京都及各都督、都护府、州、县都分别设立学校,招收人数不等的学生。6、中央政府中和太子宫中又设有弘文馆和崇文馆,各收学生三十名,均为皇亲国戚、宰相、一品大员和大功臣的子弟。

  第十六章 破庙夜读

  四十九天的祭孝过去了,张超的渎罪期限到了。道里的处理意见也下来了,处理意见说,张超是好心办错事,只要真心认错改过,尽力赔偿就不必再追究了。免职一年,留在原地,以观后效。其实,除了他舅舅周定国的影响作用外,张超自己则买通了泸州刺史杨子琳,通过他又买通了道里的某些官员,故意这样处理的。也满足了张超的心愿,他曾经对心腹说过,宁愿不做官,也不离开昌州,也不放弃对向海棠小姐的追求。以前他求婚曾几次遭到了向海棠的拒绝,心中极为不满,但表面上却装着无事一般,在向子荣面前照样装殷勤,勤服务。暗地里却在偷偷观察向海棠和谁最接近、最亲近。不久,道里又任命他担任昌元县蔚一职,他就更有机会监督别人了。

  有一天,他去向子荣家里汇报工作,见昌元县令唐子同也在那里。而向海棠小姐拿了一首诗在请教唐子同,那亲热劲儿,简直如兄妹一般,没有距离,没有界限,没有男女有别的戒律。看得张超像五味瓶子打翻了,不知什么滋味,但最浓烈的是一股酸酸的醋味。

  向海棠说:“唐哥哥,你的知识太丰富了,怎么收集了这么多杜子美的诗歌。我最喜欢这两首了。《春望》、《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杖自叹息。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多好的诗人呀,自己没吃没穿、没住没盖,还忧国忧民。可惜我是个女儿身,一没有文化,二没有武功。文不能像上官婉儿那样能为君王安邦治国;武不能像平阳公主那样替父兄杀敌立功。只有一腔无尽的伤感。做一个花瓶有何用处。”

  唐子同爽朗大笑,安慰说:“能为乡亲们带来欢乐、和平、美好,也是非常大的贡献啊,只要你出门到乡间小道上走一走,那情景可赛过罗敷嘞。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

  向海棠含怒而笑,挥起拳头,吓唬说:“唐哥哥,你在嘲讽我吗?看我如何收拾你。”

  张超忍不住问道:“哎,住手!你们说什么罗敷,罗敷是谁?”他见众人不搭理他,又说:“罗敷,哪有我们海棠小姐美丽漂亮,看得我都傻了。”

  君香讥讽道:“所以傻子都想吃天鹅肉。”

  张超得意地说:“我才不傻哩,傻子能做向大人的参军吗?能做昌元县的县蔚吗?听我吟一首好诗给你们听听:日出东南方,照我向家房。向家有美女,大名叫海棠。这下总要得了嘛!我可是费了大价钱,拜了大名师才学来的哟。”

  向海棠说:“呸,要得个鬼,向家是你的吗?你姓向吗?照我向家房,亏你想得出。”

  张超说:“那我改,我不要我,改成你,照你向家房。你们也是心眼多,你我只是一字之差,这有什么关系嘛。”

  君香冷笑一声,问道:“什么没有关系?那我问你,昌元县的县蔚现在是谁?”

  张超回答说:“当然是我呀!”

  君香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说成你呢?”

  张超说:“昌元县的县蔚是你,对,是呀,你我是不能混淆的。”

  向海棠说:“明白就好,以后在我面前少说些你呀我的,你我如水火,你我如泾渭,以后不许再说,否者对你可不客气。”

  张超十分尴尬,狼狈地说:“这……”

  这时向子荣从外面回来了,见状,对女儿喝道:“这多大的姑娘了,在外面叽叽喳喳的成何体统,还不进屋子去!”

  “这本来就是我的家,你们办事不去公堂,却跑到后院来,还怪我。君香,我们出去让他们。”向海棠说着,冲出门去走了。

  向子荣苦笑了一声,说:“这孩子人越大脾气也越大了,不管她,我们商谈正事去。”

  再说向海棠赌气出了门,沿着街道往南走去。君香追了上来,问道:“小姐,你要往哪里去?”

  向海棠没有好气的说:“哪里好就去哪里,总比呆在屋里强。我觉得僚人的生活很自由自在,不如找他们玩去。可惜我们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看见他们了。自从打铁山僚寨被烧毁后,就再没有看见我僚人阿爸的踪影了。不晓得他们到底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君香说:“这周围几十里山多林密,道路崎岖,藏几百个人还不容易吗。你看东南方是玉屏山、螺罐山,东北方有铜鼓山,西边有鸦屿山,南面有打铁山。”

  向海棠埋怨道:“我父亲也是,过去对僚人多好,现在听说朝廷的安抚政策变了,也不去管人家了。”

  君香说:“他是怕别人说闲话,你看张超,成天就喊要把僚人斩尽杀绝。”

  向海棠说:“我看他是怕丢了自己的乌纱帽,张超算什么,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能掀多大的浪。他说与节度使关系不一般,可节度使夫人来了,却连面都不想见,这算关系好吗?我都看出来了,可父亲却充耳不闻,还夸他工作有魄力。”

  君香说:“这些我不懂,但我总觉得张超不是个好人,我讨厌他。小姐,张超还问我,吴彩华三公子是不是真的死了?”

  向海棠警惕的问:“你怎么回答他的?”

  君香说:“我说你不说他已经死了吗?你还亲自验过尸,问我干什么?”

  向海棠称赞道:“回答的好!哎!好久没有见到我三表哥了,走,我们去看看!”

  君香看了看天空,说:“这么远,到了都天黑了,怎么回来!”

  向海棠说:“我们骑马去!”

  君香问:“马,哪来的马?”

  向海棠想了一阵,高兴地说:“嘿,找龙捕头借呀,走!”

  二人来到县衙门马厩,欲牵马走,被龙德虎拦住了,问:“小姐,你们牵马做什么去?”

  向海棠说:“我们要去罗汉寺进香!走路去,时间太晚回不来,坐轿去,又浪费人力物力,干脆我们自己骑马去!”

  龙德虎说:“可这马是当差用的,进香是私事,岂可用官家的马去。就是我没有意见,但老爷知道了,也会罚我的。”

  向海棠说:“你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还怕责罚吗?就说我强行牵走的,要罚罚我好了。别啰嗦了,时间来不及了。”

  龙德虎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给你们一点东西,你给怀惠大师送去。送什么呢?哦,我听师爷说,向大人要给怀惠大师送一担香油去,你们顺便带去,岂不公私兼顾,两全其美吗。”

  向海棠不满意地说:“那油占去一匹马鞍,叫我们如何坐人?”

  龙德虎说:“油占一匹马,你们两人共骑一匹马,不是很好吗?大人若是问及,我就说我们工作繁忙,没有时间专程去,就请你们去了。”

  向海棠高兴地说:“这样最好,多谢龙大哥!”

  龙德虎关心地问:“你们会骑吧?”

  向海棠说:“你真的啰嗦,我六岁时就会骑马了,还不是你和王捕头教我的,我又教会了君香。再见!”

  君香说:“别担心,我们会顺利地返回来的。”

  龙德虎鼓起勇气说:“如果有时间,能否到我家去一趟,我都半年没有回家去了。太忙了。”

  向海棠说:“是要捎信还是要带什么东西。”

  龙德虎说:“我好不容易东拼西凑买了二十两盐,想给家里送去,又怕误了公差,所以一直没有送回家去。如今父母年龄已老了,不吃点盐如何了得。”

  向海棠说:“大孝子,好,我一定送到,亲手交给两位老人家。还有什么事情没有?”

  龙德虎支吾着说:“没,没有了。”

  向海棠开玩笑说:“不给嫂子捎几句话?”

  龙德虎羞涩地说:“这,算了吧,就请她在家带好娃娃,孝敬父母。好,走,我们装油去!”

  两人待龙德虎装好了香油桶,便赶路去了。

  君香一眼看见了黑豹,说:“小姐,把黑豹带去吧!”

  “对,黑豹快来!”向海棠见黑豹跑来了,说:“黑豹,跟我们到罗汉寺去好吗?”

  黑豹听了,摆了摆身子,慢慢走开了。

  君香说:“奇怪,平时,我们走哪里它都要撵路,赶都赶不走,今天咋啦?”

  向海棠醒悟道:“我们没有叫唐哥哥去,它总是对我们有意见嘛,哎,别管它,赶路要紧!”

  心快马也快,徒步需要两个时辰的路程,一个时辰不到便拢了罗汉寺,把香油亲自交给了怀惠大师。又问了一下吴彩华的近况。

  怀惠大师说:“海棠小姐操心了,吴三公子在哪里很好,也很安全,有专人守护着。他自己则在刻苦攻读,我有时也去辅导一下。就是生活清苦些,孤单寂寞乏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年轻人就让他吃点苦头吧,将来成了才,他不会埋怨这段经历的。”

  “谢谢大师想得周到。”向海棠向怀惠大师行了一个万福大礼,问道:“大师,我们可以去看看他吗?”

  怀惠大师回答说:“当然可以,亲人一句话可以当一百个先生的作用。”

  于是,向海棠告辞了怀惠大师,一人骑一匹马,那速度就比先前快多了,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就到了大雁池,到了土地庙,见庙门关的紧紧的,便叫君香上前敲门。

  君香跳下马来,走近庙门,轻轻敲了三下,见里面没有动静,又敲了三下,才听得里面有人问道:“谁呀?现在不是送饭的时间呀!”

  君香说:“我是君香,小姐看你来了!”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一个黑铁塔似的年轻武僧横站在大门中央,瓮声瓮气地问道:“谁找三公子?”一见是两个女孩子,立即就说:“不见,不见,你们走吧!快走吧!”

  君香说:“我家小姐是三公子的表妹,我们是专程来看他的。”

  僧人仍是一副不通商量的口气说:“表妹也不行,三公子要认真读书,不能分散精力,这是铁定的戒规。你们回去吧!”

  向海棠见状,只好亲自出马了,她走近僧人,说:“应圆师父,我是三喜,不认识了吗?”

  应圆和尚说:“我知道你是向大人的千金,你和三公子还是敝寺观世音大士的金童玉女。但今天不能见。”

  向海棠不明白地问:“为什么?”

  应圆和尚说:“你没有怀慧方丈的批条,我是不能让你们见面的。怀慧方丈交待了,为了能让三公子有一个安全安宁的读书环境,特派我来把守大门,照顾三公子的饮食起居。让他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来日中举腾龙门,洗尽冤屈扫恶腐。向大小姐,明白了吧?”

  向海棠装着很不高兴的样子说:“不明白,见自己的哥哥还这么繁琐,无情无义。”

  应圆和尚说:“不是繁琐,也不是无情无义,这是我的职责。就像你父亲刺史大人一样,要尽职尽责。”

  这时,跑来了一个文雅和尚,说:“应圆,慧心方丈说了,海棠小姐可以随时相见三公子,但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点香见人,香灭时,必须走人。”

  应圆说:“好,记住了!”随即拿出一支香来点上,对向海棠说:“既然是怀惠大师特许的,我就只有执行了。聪明的玉女,海棠小姐,请吧!”

  向海棠急忙走进庙里,见神案上堆满了各种书卷,墙角安置了两乘普通的木板床铺。被子叠得十分整齐。

  此时吴彩华已站了起来,立在书桌前。向海棠一看,他比以前瘦多了,脸色苍白,眼圈发黑,看来是真正在熬夜苦读。

  吴彩华见了向海棠,惊喜万分,但说话已经有些木讷,说:“表妹你,你来了!你来了,请坐!”

  向海棠见状,不安地说:“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读书是要紧,但身体更为重要呀。不要书没有读好,身体却先垮了,这书读来还有什么意义呢?”

  吴彩华指着应圆和尚说:“都是他逼的,一天到晚寸步不离,再呆下去,我真要成为书呆子了。”

  向海棠说:“怀惠大师和舅舅与我爹都是真挚的朋友,他这样做,完全是为你好,你不要多心,大师都告诉我了。他是个出家人,让他去打打杀杀的,肯定是不行的。只有靠你走科考这条路了,用心良苦呀。明年开春你就可以直接去京师考试了。由于你是罪犯之子,不能参加乡试,州试,只能去京城等皇帝的制试。表哥,苦了你了。”

  吴彩华沉默了一阵,说:“不苦,为了能给父母洗刷冤屈,再苦再累我也能坚持。”

  香海棠欣喜地说:“那就好,我表哥是有志向的人,一定能成功。不知道你的功课温习得如何?”

  吴彩华说:“不成问题,状元考不上,榜眼应该不成问题吧。”

  向海棠严肃地说:“不行,要考就要考头名,头名状元。这样才能慰籍舅父舅母的在天之灵。”

  吴彩华认真地说:“那好,我一定能行!”

  向海棠拿起一本书来,说:“表哥,我考考你好吗?”

  吴彩华胸有成竹地说:“考吧,我已经看过十遍以上了。”

  向海棠随手拿起一本《孝经》来,翻到第一页,问道:“孝经有多章?”

  吴彩华答:“共有十九章。”

  向海棠问:“第一章说的是什么?”

  吴彩华答:“开宗明义章第一,仲尼居,曾子侍。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训天下,民用和睦,上下无怨。汝知之乎?’曾子避席曰:‘参不敏,何足以知之?’子曰:‘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复坐,吾语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大雅》云:‘无念尔祖,聿修厥德。’”

  向海棠又问:“曾子曰,敢问圣人之德无以加于孝乎?出自哪一章”

  吴彩华答:“子曰:‘天地之性,人为贵。人之行,莫大于孝。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是以四海之内,各以其职来祭。夫圣人之德,又何以加于孝乎?故亲生之膝下,以养父母日严。圣人因严以教敬,因亲以教爱。圣人之教不肃而成,其政不严而治,其所因者本也。父子之道,天性也,君臣之义也。父母生之,续莫大焉。君亲临之,厚莫重焉。故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谓之悖德;不敬其亲而敬他人者,谓之悖礼。以顺则逆,民无则焉。不在于善,而皆在于凶德,虽得之,君子不贵也。君子则不然,言思可道,行思可乐,德义可尊,作事可法,容止可观,进退可度,以临其民。是以其民畏而爱之,则而象之。故能成其德教,而行其政令。《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不忒。’”

  …………

  香很快燃尽了,应圆和尚催道:“海棠小姐,时间到了,请回去吧!”

  君香要求说:“让他俩再多呆一会儿不行吗?”

  应圆和尚态度坚决地说:“不行,我今天已经破例了。你们走吧,三公子考上状元了,有的是时间陪你们摆龙门阵,聊天,什么之乎者也说个够。”

  君香说:“你这个人也太不通人情了嘛……”

  “君香,你不要再为难应圆师父了,我们走吧!”向海棠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土地庙,到龙德虎家里去了。

  二人到了龙家,受到了龙氏一家人的热情欢迎。忙着烧水沏茶,杀鸡宰鸭。

  向海棠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一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闲人,没有帮你们什么忙,何必这样全家兴师动众呢?”

  龙全福兴奋地说:“刺史大人的千金小姐能到我们这样普通的农家来,这是我们的福气呀。”

  龙大娘说:“你已经帮了我们全家不少的忙了。听我德虎儿常夸你,说你人长得忒漂亮,心肠也忒好。”

  龙全福说:“前次你冒险给僚寨报信,奋力扑救山火,人们就夸赞你是个了不起的女英雄,还有君香也是一样,了不起啊。今天你们来了,就多玩几天吧。”

  向海棠说:“那不行,我们把东西送到了就要回去的。”

  龙全福说:“这不行,既然来了,哪有不吃饭的道理。”

  向海棠说:“龙大伯,我告诉您吧,我们今天是背着父母悄悄地出来的,回去晚了就露陷了。要玩要吃,我们下次再来。”

  龙全福说:“那不行,你们看,我们把鸡也杀了,鸭也宰了。不吃点就走,我们心里过意不去。”

  向海棠突然想到吴彩华的生活那么清苦,十天半月难吃上一顿肉,于是答应了,说:“你们实在要我吃,我们也不客气了,不过,我们不在这里吃,把鸡带回去吃,可以吗?”

  龙全福说:“当然可以,你父母从来不收我们的礼,带回去让他们也吃一点,补补身体,我们高兴呀!”

  君香急忙阻拦说:“小姐,你平时给别人作了好事连开水都不喝的,今天怎么啦?大人知道了,会骂你的。”

  向海棠说:“龙伯伯一家是自己人,我爹怎么会骂我呢?”

  龙全福说:“是呀,向大人待我儿德虎像亲儿子一般,白吃白喝你们家还少吗?德琴,把鸡肉煮好,作料弄好,让海棠小姐带回去。记住,一定要放盐!”

  龙大娘说:“还是我去弄吧,年轻人没经验,作料兑得不可口,刺史大人吃了不笑话我们吗?德琴,出来陪海棠小姐玩耍。”

  “哎,来了!”龙德琴从厨房出来后,说:“海棠妹妹,你的歌儿唱起可好听了,能给我们唱一曲吗?”

  龙全福干预说:“女孩子就喜欢唱呀跳呀的。海棠小姐是给你们唱歌的吗?她可是大家闺秀啊!”

  向海棠说:“没关系,我也喜欢唱,也喜欢跳。这样吧,我先给你们吟吟诗,再唱歌行吗?”

  “好,先作诗,后唱歌。”大家都鼓起掌来。

  向海棠凝思了一下,吟道:

  小桥流水好风景,竹墙茅屋靠山岭。

  勤耕苦读盼丰收,一家和睦享太平。

  龙全福说:“好!说得好,我们就是这样想的。”

  “那我唱歌哪,以僚歌的形式唱好吗?”

  龙德水说:“好,好哇!他们的歌好听哩!”

  龙德琴说:“你怎么会呢?我学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学会。”

  向海棠说:“是阿竹哥哥教我的。”

  龙全福问:“自从僚人离开铁砧峰后,再也听不到那催人心扉的铜鼓声了。你见到你僚人阿爸没有?”

  向海棠说:“僚寨自从被火烧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我知道他们是为了不让我父亲再受到牵连,搬得远远地,故意躲着我们。”

  龙全福说:“都是大唐帝国的臣民,为什么非要斩尽杀绝呢?还是向大人提出的民族团结,和睦相处好。”

  向海棠说:“我会找到他们的,让他们的铜鼓一代一代敲起来,一代一代传下去。好,我唱歌啦!”

  小桥流水(呀嘿)好风景(啰啊),

  竹墙茅屋(呀嘿)靠山岭(啰啊)。

  勤耕苦读盼丰收(哟),

  一家和睦(呀嘿)享太平(啰啊嘿啊……)。

  歌声落地,鸡肉也煮好了。二人告辞了龙家,又回到了大雁池,把鸡肉送给吴彩华。

  君香叫开了门,和尚见是向海棠二人,问道:“你们怎么又来了?慧心方丈不是说了吗,你们只能谈一炷香时间的话,刚才你们已经谈过了,没有机会了。”

  君香说:“我只记得怀惠大师说,海棠小姐可以随时会见三公子,一次不超过一炷香。什么叫随时?师兄应该明白这个词语是什么意思吧?”

  应圆和尚一时语塞,问:“那还点不点香?”

  向海棠说:“不用点!你把这包东西送给我表哥就行了。再见!”

  二人回到家里,已是掌灯时分,幸好父亲在外忙碌还没有回到家里。可把母亲急坏了,到处寻找,碰上了龙德虎,才得知了实情。

  吃饭时,母亲悄悄地去问女儿:“去见表哥没有?”

  向海棠不想隐瞒,只好实话实说:“见了,唉!生活太苦了!你想他们和尚一年四季可以不吃肉,不沾荤。可表哥那里受得了,我看见他明显的营养不足。我们应该经常给他送些肉菜去,身体拖垮了,怎么好去应考呀。”

  母亲听了心里疼痛,说:“好,我跟你父亲商量一下,以后就派师爷常送点好吃的去,你就不用去了。你毕竟已是个大姑娘了,男女授受不亲,要学会避讳。懂吗?”

  向海棠说:“只有你们大人的规矩多,我才不在乎呢,我喜欢的人为什么要避讳,那不是自己委屈自己吗?敢爱敢恨,才是一个真正的侠女。”

  母亲假装嗔怒道:“什么侠女?我要你做淑女,不是侠女,我看你是野贯了。从明天开始,你就好好地呆在家里学习女红。以后成家立业了才好过日子。父母是不能养你一辈子的。”

  向海棠说:“我才不想让你们养哩。你看父亲多辛苦,为了昌州人民能过上幸福安宁的生活,日夜操劳、废寝忘食,大哥在戍守边塞一时半是回不来,二哥和二表哥去剑州一去不返,生死不明,难道父亲心里不难受不揪心吗?我对三表哥好,是盼望他将来有出息,功成名就,好回来帮父亲一把。”

  母亲说:“难为女儿有这个孝心,我替你父亲谢谢你了。不过,还是少见面的好,人大了,情愫难熬呀。过了这两年,等三表哥科举回来,我们一定给你俩把婚事办的风风光光的。”

  向海棠说:“我倒不在乎这个,我想的是如何让三表哥大大方方做人,这样偷偷摸摸的活着,我看了心里难受。”

  向夫人安慰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过了这两年就好了。以后,你就不要亲自去了,我会安排人去的。姑娘大了,由不得你自己了。”

  向海棠说:“人长大了真不好,这样受限制,那样受管束,真不自由。”

  向夫人感叹地说:“你还没有自由,我像你这个年龄,除了你爸爸,连个男人都见不到。如跟一个正经的男人说上一句话,丈夫不杀死你,邻人的口水都会淹死你。你看你,这般年纪了,还在家呆不住,四处乱跑。好了,我要休息了,再说一遍,今后不要再去了!”

  向海棠说:“记住了!妈,一定要叫一个非常放心的人去,张超这家伙一直不安好心。一旦知道彩华没有死,还活着,一定会查一个地覆天翻的。他的住址一旦被他晓得了,彩华会有生命危险的。”

  向夫人开着玩笑说:“这丫头真是长大了,知道心疼自己的男人了。幸好还没有过门,一旦嫁了出去,恐怕连父母都不认了。”

  向海棠放嗲地说:“妈,女儿还没有长大,你就要撵我走呀!我不嫁,永远不嫁!就当一辈子老姑娘。”

  母亲摸了一下女儿长长的头发,说:“好了,好好休息吧!小姑娘、老姑娘,女儿大了不由娘。”

  这正是:

  女儿大了不由人,爹娘何时不操心。
  好鞍辔下无雌马,养个骄女赛黄金。
  父母虽然许了亲,万劫不忘定终身。
  大仁大义好女子,不弃不离感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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