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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海棠(第十五章 张超断案)

时间:2021/12/4 作者: 唐胜才 热度: 123552
  香海棠 第十五章 张超断案

  白儿塔
  (文史知识补遗)

  白儿塔是荣昌盘龙镇昌州村狮子坝境内的一座白塔,现已毁弃,没有了准确遗址。又说此塔在荣昌县城的白塔坡粮仓内,解放前前夕成危险建筑,后修建粮仓被拆除。

  据说白儿塔是唐代昌州在治时,由于有一个官员徇私枉法,错杀了一个名叫白儿的两岁小孩,婆孙俩逗小孩玩耍引起血案,惊动了朝廷,将州官革职查办。为警示后人,在县城修建了的一座白塔。塔高十二米,七层,分别代表一年四季和仁义廉耻礼智信,提醒做官者要清廉公正,不要枉法徇私,尽量做到完善完美。塔前还有一块石刻的警示碑,告诫后人不要再犯类此错误。

  第十五章 张超断案

  张超提亲不成,又以偷花、找花的方式想获得向海棠的好感,但也没有起到作用,心中非常郁闷,但又不以为然。他想,我张超文的不行,但却能武,而且武功超群,连那崔宁大将军都佩服我。那文弱书生吴彩华哪能与我相比。对,我要在这方面压过他,以武状元获取向海棠的欢心。于是,他带领手下的兵马日夜操练,准备训练出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军队来,明年再进京考取武状元,武魁配花魁,岂不美哉。可是,向海棠却不以为然,好像没有看见一般,很叫张超内心难受。前次舅舅从泸州来昌州,他叫舅舅前去向家提亲又碰了钉子,心中很是记恨。他恨谁呢?他认为吴彩华人已死,恨不着。他最记恨的是昌元县令唐子同唐县令。这家伙年纪轻轻,能文能武,把一个县城治理的有条有理。平时和向海棠还往来十分密切,说话随便自如,好似兄妹一般。说不定向海棠八成是看上他了。我该怎么办?正在他愁得焦头烂额之时,机会来了。

  这一天,向子荣、唐子同要去普州商谈两州四县商贸事宜。向子荣说:“唐县令,你看人家有盐,有粉条,有柠檬与我们交换,我们有什么呢?”

  唐子同说:“我们有麻布,茶叶,还有白酒。”

  向子荣问:“什么白酒,我怎么不知道?”

  向海棠一步走了进来,说:“爹,我知道,这是唐县令从紫苏殿请来了两位烤酒师傅自办的烧酒作坊,名字还是我取的,叫海棠白酒厂。”

  向子荣说:“你这疯丫头尽给我惹祸,叫个昌州白酒厂不行吗,非要取个海棠白酒厂,别人还以为是我们家开办的。国家法律规定,像我们这样的官员与亲属是不允许经商的,你赶快通知老板把酒坊的招牌改了。”

  唐子同连忙解释说:“刺史大人,你误会了,这海棠白酒坊不是因为海棠小姐叫这个名字,而是因为渝州的紫苏殿有用海棠果做白酒辅料的习惯,所以叫海棠白酒坊。”

  向海棠不满地说:“用我的名字又咋啦,说不定还会带来意外的收获哩。我叫向海棠,我种的花叫香海棠,以后用香海棠花酿酒,又香又醇,何不美哉!如果诗仙太白还在世的话,我还要请他来饮酒作诗咧。”

  向子荣说:“哎,你这个疯丫头,别给我添乱了,去给我买两斤回来,我品尝一下,然后带出昌州,走遍天下,扩大海棠白酒的知名度。”

  向海棠答应道:“好的,我立即就去,咱昌州的海棠白酒一定不错。”

  向海棠连跑带蹦的来到海棠白酒坊,正碰上酒坊的司老板在检查出酒情况,说明了来意。

  司老板惊喜地说:“哎,太好了,感谢向刺史和唐县令的理解和支持。不过,我有一个恳求,听说海棠小姐不仅诗作得好,而且喝酒海量,巾帼不让须眉。能不能喝了酒后,再给我们作一首诗赞美一下我们的海棠白酒行不行?哎,黄三,把好酒端来!”

  向海棠接过满满的一碗酒,爽快地说:“这个不难,只要对你们销售白酒有好处,诗我愿意作,酒也愿意喝。好,我开始了。”她吟道:

  昌州美酒海棠香,斗碗盛满一口光。

  醉倒多少远方客,愿把新城当故乡。

  司老板夸赞道:“海棠小姐果然名副其实,厉害!我陪你喝!”

  “不行,酒太多,我替他喝。”突然背后有人大声说话,向海棠还没有反应过来,酒碗就被来人端走了,一口气便喝光了。还啧啧称赞:“真是好久酒,就是诗仙太白喝了也会作诗称赞的。”

  向海棠仔细一看,来人是参军张超,脱口问道:“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一碗酒我自己不能喝吗?”

  张超笑嘻嘻地说:“我知道你能喝,我是怕你喝醉了心里难受。”

  向海棠心中讨厌,不满地说:“十处打锣九处在,你跟着我干什么?成天鬼鬼祟祟的,我看了心里才真正的难受。”

  张超说:“我不是跟着你,我是奉刺史大人之令,挨家挨户巡逻的,刺史大人和唐县令要到外地去开洽谈会,就把州县事务交与了长史王大人负责,我协助之。我主要的任务是防火防盗,保护老百姓的生命财产不受伤害。海棠小姐可要多多帮助我,大家都很喜欢你哟。”

  “我虽然是刺史的女儿,但也是一个普通百姓,他们当然喜欢我,你不一样,你如今是一个官员,有架子,老百姓敢喜欢你吗?谢谢你替我喝了这碗酒,司老板再见!”向海棠不想与张超多说话,提上酒壶,告别了司老板和众工人,回州衙门去了。

  几天后,向子荣和唐子同去了普州,留下长史王正天主持工作,张超协助之。

  张超为了求得向海棠的欢心,这段时间工作特别热心,巡夜也十分认真。大事小事都要去刺史府衙走一遭,向向夫人请示或问安,其实是想见见向海棠,哪怕是见上一眼,心里头似乎要舒畅一些。这天黄昏,他又去了府衙,拜见了向夫人后,不见向海棠在家。问道:“伯母,怎么不见海棠小姐?”

  向夫人说:“海棠和君香到秦夫子家去了,好像是抄写什么诗文。”

  张超说:“海棠妹妹勤奋好学,真是我的好榜样,我要好好向她学习。我也该去看看我的恩师和师母。伯母,告辞了!”

  张超出了向家,急忙向秦学究家走去。进了秦家,一打听,向海棠已经回家去了。张超则无心再呆在秦学究家,找了一个借口告辞走了。出得门来,正碰上他的巡逻队伍迎面走来。只好带着他们继续巡视查夜。

  当他们来到兴隆街时,听到一个店子里传出来了一阵阵奇怪的呼救声。

  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孙子打婆婆了!”

  一个幼儿的声音:“婆婆不乖,打!”

  “孙子敢打婆婆!”

  “打!打婆婆不乖!”

  张超一听有孙子打婆婆,心头怒火顿起,对手下人韦达吩咐道:“什么孙子这样忤逆不孝敢打婆婆,去叩门看看。”

  韦达推开了大门,见一个六旬老妇抱着一个三岁幼儿在戏耍。

  张超跳下马来,向老妇人问道:“老人家,刚才是你在呼救孙子打婆婆吗?”

  “这,是呀!你们要干……”老妇人惊恐地望着张超,不知道怎么回答。

  老妇人夫家姓白,排行老四,人们叫她白四娘。白四娘今年六十有二,原来居住在普州岳山上,家中有八口人,丈夫黄应凯是个盐工,因为把衣服侵泡了盐水,准备带回家里洗出盐水供家里食用,被工头发现将他打成重伤,回家时滚入山崖摔死了。大儿子去找工头报仇,反而将他抓去了军营,开赴去了边疆。黄四娘害怕再遭到报复,带着一家人逃离了岳山四处流浪。流浪途中,大儿媳妇和孙女走散,女儿病死,只剩下自己和小儿子两人。大前年来到昌州落下户来,靠卖白糕为生,不久娶了媳妇,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子,乳名白儿,今年已经两岁了。一家人日子过得倒也舒适开心。

  这天晚上,儿子媳妇到河滩的石磨坊推米粉去了,婆婆抱着孙子在店堂戏耍。婆婆轻轻拍着孙子胖胖的脸蛋,说:“白儿乖乖,快快长大。回到普州,看你爷爷。”

  白儿嘿嘿嬉笑,用小手拍打着婆婆的脸庞,呀呀儿语:“婆婆,打!……”

  婆婆嘻笑道:“白儿打婆婆,孙子打婆婆!孙子不乖打婆婆!”

  这话恰恰被巡夜的张超听见了,以为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叫衙役叫开了店门,严肃地追问起来。

  白四娘见军爷闯进门来,早吓慌了,慌忙作了回答。

  张超一听,火冒三丈,厉声说道:“小小年纪,就忤逆不孝,敢打婆婆,长大了那还了得啊!”

  白四娘急忙解释说:“大人,我们是闹着玩的,你不要认真。”

  张超说:“忠孝礼义是治国的根本,怎么是闹着玩的呢?不行,这件事非同小可,既然被我知道了,我就要追究到底。”

  白四娘解释说:“娃儿不懂事,老爷你就不要管啦。”

  张超说:“我是一方公仆,这种大事怎么能不管哩。我今天偏要管管,从小不教育好,长大了还了得呀,那不是杀人放火什么都干呀。”

  白四娘继续说:“没有这么严重,官爷,我孙子真的不懂事。他还是一个幼儿,做事像傻子一般,你千万不要当真。”

  张超坚持说:“婆婆,我是为您好,为你儿子好,您千万不要袒护他了。让我看看这娃娃有反骨没有。”

  白四娘哀求道:“官爷,饶了我孙子,我孙子没有打我,是我乱说的。”

  张超生气了,说:“你没有乱说,就是乱说了又如何?孙子也不该打婆婆呀。这件事我要为你做主,好好地审查一下这小子将来是不是一个孽子。来人!”

  韦达应声答道:“参军大人,有什么吩咐?”

  张超吩咐道:“你到前面店子里拿一个米糕来,再找一个跟馒头差不多的石头来,我要试一试这个忤逆不孝的小东西是不是不懂事,是不是个傻子?”

  韦达跑步去了前院,拿来了一个米糕与一块石头,放在了桌子上的盘子里。张超随手又拿了一双筷子,故意把筷头颠倒放在桌子上,对婆婆说:“你把他放在桌子上,看他吃什么,如果他主动拿米糕吃,说明他不傻很懂事,我就要治他的罪。”

  婆婆无可奈何,只好把孙子抱到桌子上,对他说:“白儿呀,官爷请你吃东西,你不要乱拿呀!”

  那白儿见了筷子与米糕,很自然的把颠倒的筷头顺了过来,又伸出筷子把米糕夹了过去,大口的吃起来。

  张超好像找到了天大的理由,高声说道:“你看,你看,他是个傻子吗?既然不是一个傻子,就是一个忤逆不孝的逆子。逆子该斩,这是历代天子下过的圣旨,谁也不能阻拦。”

  白四娘哀求道:“官爷呀,你饶过我孙子这一回吧,我们真是闹着玩的。”

  张超生硬地说:“事到如今,你就不要为逆子说话了。来人,把柴架起,把水掺起,把蒸笼安起,把火烧起,我要把这不孝之孙蒸他七七四十九天。如果他是真孝子,是蒸不死的。”

  白四娘一听,吓得魂飞魄散,苦苦哀求道:“不行呀,官爷,我孙子还是一个幼儿,经不起这么蒸烤呀。”

  张超说:“老人家,你放心吧,真正的孝子是蒸不死的,烤不死的。”

  白四娘紧紧的抱住孙子,说:“官爷,我就这么一个孙子,你们放过他吧,是我胡说八道,我孙子没有打我,他也打不了我。”

  张超说:“这是我亲耳听见的,大家也听见了,你就不要狡辩了。来人,把逆子立即抱去蒸烤。”

  众军士从白四娘怀里夺过孩子,放进了蒸笼,架火烧起来。孩子吓得大声哭喊起来:“婆婆救我!”

  张超喊道:“把他的嘴堵起来,看他还哭。”

  水烧热了,蒸笼里的孩子拼命挣扎起来,把蒸笼盖子也掀翻了。张超喊道:“盖上,在压上一块石头。这逆子看来非常凶恶,今天被我收拾,我是为民除了一大祸害。”

  白四娘见孙子被张超抓去蒸烤了,哀告无用,又等不着儿子媳妇回家来,只得去州衙门求救。她哭哭啼啼的来到了州衙大门前,对守门值班的卫兵讲了情由,卫兵听了大吃一惊,想想向刺史不在家中,只好去向长史王正天禀报。王正天在审阅各地送来的报告,听了张超竟然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来,急忙带了两个随从赶往兴隆街。

  王正天来到白家时,见蒸笼正冒着大气,王正天不顾一切冲上去首先掀开了蒸笼盖,抱出了白儿,见他浑身滚烫,已经死去多时了。气得他大声骂道:“张超,有你这样办案的吗?草菅人命,荒唐到顶。”

  张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津津乐道地说:“我这是为民除害。这种逆子早死早好,免得父母受苦,邻里受损,社会受害。王长史,你不但不表扬,反而指责我,你安的什么心,到底想干什么?”

  王正天气得双手发颤,指着张超的鼻子,骂道:“混蛋,魔鬼!你等着向刺史回来表扬你吧。”然后俯下身去,把白四娘扶起来,安慰说,“婆婆,你不要太悲哀,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公正公平的合理交待的,不管他是谁,草菅人命是要受到最严厉的处罚的。”

  张超哪里服气,说:“我不怕受处罚,我弄死的是一个孽障,该表扬我才对。”说着就要走。刚出大门,迎头碰上向海棠急匆匆走来。连忙说,“海棠妹妹来了,你来评评理,我逮住一个痛打婆婆的忤逆不孝的孙子,把他惩办了,王长史不但不表扬,还骂我是混蛋,魔鬼!简直气死我了。你是了解我的,自从我来到昌州,担任昌元县参军以来,日夜操劳,尽心尽责,为昌元、昌州做了大量的好事,为什么骂我是魔鬼、混蛋呢?”

  向海棠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安慰说:“张参军辛苦了,这里有我,你回去休息吧!别忘了给军士们烧水洗脚,他们累了一天了,回去后要好好休息。”

  “好的!妹妹真好,真关心我,我们。”张超说罢,慌慌张张地快步走了,若是平时见了向海棠,话多得很,像一只巴饭的苍蝇,撵都撵不走。

  向海棠目送走张超后,进了白氏馒头店,听了王正天说了事情的经过,气愤填膺,说:“残暴,残忍,简直没有人性,照他这样判案,我们昌州就没有一个好人啦,通通都该死。”

  白四娘跪在向海棠跟前,哀哭道:“海棠小姐呀,你是一个大好人呀,一定要为我孙子伸冤呀!他死的太惨了,他才两岁呀。呜呜呜!”

  这时白儿的父亲母亲磨完米浆回来了,见了这个情景,母亲白大嫂当场哭昏在地,父亲白兴福气得欲哭无泪,抱住死去的爱子白儿,反反复复 只说着一句话:“我的乖白儿他怎么就死了?他不是逆子呀 !…………”

  向海棠对王正天说:“你得赶快通知我父亲回来,你是对付不了张超这个混帐东西的,他性情残暴,不能激怒他。我立即去泸州叫周伯伯来,只有他才能镇住这个魔鬼。”

  王正天想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说“好吧,我们分头行动,尽早尽快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不然以后谁还敢到咱昌州来呀。为了防止张超再胡作非为,我要高司马出来协助工作。”

  “好的,王叔叔,你要多保重,要多多安慰白家的人,我爹回来后就好办了。”向海棠叮咐王正天后,又安慰了白家一阵。然后和君香一人骑上一匹快马,连夜朝泸州奔去。

  第三天上午,向刺史把唐子同留在普州继续办事,他连夜赶了回来,周定国也从泸州火速赶来了,二人听了此事异常震怒。特别是周定国,难以遏制心中怒火,抓起身边的板凳就朝张超砸去,恨恨地骂道:“你这个残暴成性的东西,手比虎豹凶,心比毒蛇毒。人家好好的一个儿子孙子,竟活活把他蒸死了,还骂人家是逆子。”说着还要继续往下砸。

  向子荣虽然气愤,但又担心周员外打伤外甥,急忙抓住了板凳,劝说道:“员外息怒,有话慢慢讲。”

  周定国盛怒难息,悲痛地说道:“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呀,你怎么下得了手哇。你妈临终时要我把你教养成一个正义的人,善良的人,我失职呀。刺史大人,你一定要严厉地处治他,不能看在我的面子宽饶了他。”

  向子荣沉痛地说:“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周员外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依法处理好这件事情的。我是他的上司,我也有责任,我首先要向死者亲属赔罪。”

  周定国说:“我马上去白家看看,尽量满足人家提出的赔偿条件,减轻你张超的罪过。”

  张超知错不认错,嘀咕道:“我为他家除掉了一个逆子有什么错,怎么还赔偿他,不行,逆子该死。”

  周定国听见了,怒斥道:“你,你还强词夺理,简直荒唐到顶,混沌到底,你才该死。”说完拂袖而去。

  经过州县两级官员向白兴福一家作仔细的说服工作,最后周员外向白家赔偿了一大笔的钱,并在州衙门的对面修了一座四丈高的白塔安埋了白儿。并请了罗汉寺怀惠大师来做了七天的道场,白家这才强忍心中之痛,了结了此事。

  张超虽然犯了大罪,由于他舅舅周员外的关系,只是被革了职,并判他守塔七七四十九天。一场风波总算顺利地平息了。

  后人有诗为证:

  昌州本是和平地,那料昏官创奇迹。
  一句玩话成罪名,高架蒸笼判生死。
  本想作番大事业,却留笑柄天下耻。
  白塔埋下奇冤鬼,后人做官要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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