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五仙友都盟誓不会泄密,但人算不如天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万一哪个口疏的受人利诱开了口,我可要大难临头了。
因心里揣着这么一桩事,整天都忐忑不安,心浮气躁,睡不安,寝不眠。
某日,早晨才刚刚拉开帷幕,我一睁眼,还没下榻洗漱昔日之事又速速撩动心房,堪堪使心儿神采不宁,待回畜牧场后还历历在目,纵使干活丢三落四,外带时不时打破东西。
场内四个知内情的倒不嘴闲,唯有那些不知情的过来嘘寒问暖,偶尔几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之类的话,遂溪总是帮忙排忧解难,将闲杂人等纷纷驱散。
第二天……
第三天……
直到第七天都相安无事。
看来是旧题换新题,曾经往事已渐渐被仙友们遗忘。
再往后移那么些许,我的提心吊胆开始渐渐淡化,辗转反侧惦念着,应该不会有事了吧,要是发生事早就该发生了。
慢慢地,我由原来的郁郁寡欢蜕变成和颜悦色。
往后的鱼水之欢,画眉之乐使得我日复一日的活泼开朗,偶有忆起时还有点隐隐作祟,可是之前那股厉害的难受劲已经不那么猛烈了。
就这样,又平静过了半个月,一切似乎已重新步入正轨。
好事不断,福气连连,这一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强烈的骄阳淹没了前几天的阴雨雾霾,今日日头猛烈,是个好天。
现今耳目下,我在畜牧场帮工打杂,偶尔喂喂畜,打扫几次畜粪不感觉到累,反而乐在其中。
我相信可以胜任这项工作。
把眼睛凑近点,发现牧场内的小畜好像壮实肥美许多,皆因场内有好帮手,天天按时喂养它们,让它们快乐成长。
其实,喂畜这回事并不需要什么技术,只需把食物端至它们面前即可,工作简单又轻松。
当我正不亦乐乎喂着这些猪、鸡、狗、马、牛、羊时,有匹化作人形的白马突然闯进——夏阳。
顷刻惹得场内大众个个争先恐后,人人前呼后拥来捧场,不禁感慨,大名鼎鼎就是好。
我有些吃醋。
于是乎,左顾右盼没发现遂溪踪迹,便对就近的清雪大号“我先走了,遂溪回来就帮忙说一声。”
她玉手挥扬“走吧,快走,约会大过天。”
我这个人没什么心思,纵然没后顾之优跻身到人群中一把抓起马臂又闯出人群,转身向畜牧场大门奔去。
出了畜牧场,就是猪和马的世界了,我们可以开怀畅谈,随心所欲。
白马王子喜出望外欣喜若狂“哎,你不是说至少三天才回来吗?”
我十分吃惊不答反问“你怎么会过来了?”
他爽快开答“我恰好路过,在途中碰见那个人,他是叫遂溪吗?”
我顿时脸色苍白“什么,你遇到他了,他没说什么吧?”
他没让惊天大秘密曝光吧?
我转眼留个神,邻边王子神色随和,猜测之前一白一黑两位王子碰面时黑狗王子没将惊天大秘密透露给白马王子,否则他不会安之若泰。
太好了。
欣喜之余又转念一想。
是不是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即使瞒天过海也要分对象,再说,五仙友皆心知肚明,更何况是他,他乃是我托付终身的人,论资排辈,他理当知晓。
又再者,我本为病体这桩事已属隐瞒,如这次再隐瞒,那就是双重隐瞒了,实属不妥,从实招来才是正道。
念头过心田,即有坦白的冲动,支支吾吾不多时,话已悄然而至嘴边“夏阳我……”
我还有好长一截话尚未尽兴,又被这匹马夺了话题“你还没答我问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与他两对相望,其中苦衷溢于言表,承接上话答“我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中间出了一点意外就提前回来了。”
他问得干净利落“什么意外?”
我再次陷入支吾当中去,欲说不说的,最后将牙一咬把猪蹄一跺,给自己打气一番,道“我们去了一趟畜兽大江,因驾云时不小心……却落到兽界的那边……”
白马王子瞬间大惊失色“兽界,你去了兽界,你没事吧?”
我好想把兽界奇遇同他分享,却一时乱了头绪而变得哑口无言,此番需在果腹内谋划一趟才能有条不乱地复述。
事不宜迟,马上酝酿、斟酌,太费劲了,呜呼哀哉。
酝酿斟酌了好个瞬间,终整理出一点头绪,袭击地说“我要开始说了。”
王子目光闪烁,速速泛起前所未有的光芒,安静等待着我从实招来。
我咳嗽几声清清嗓子,说道“就从我们坠落兽界之后开始说起吧。”
随后,我便开始像戏文里说故事般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一一详细说来,务必将当时惊心动魄、九死一生的场面描述得淋漓尽致,外加点勾人心魂的画面。
这匹马听得两眼发光忘乎所以然,傻愣傻愣、痴迷痴迷的。
我边讲述边用二心留意,他很专心表情却又很吃惊,大抵是被我的兽界奇遇所吸引。
他双眸深邃,似乎含有千山万水,如此的全神贯注,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与不知所措,虽说与他已成神仙眷侣,但还是会产生害羞抵御情绪。
我好紧张呀。
纵使这样,还是携着紧张情绪断断续续、结结巴巴将当时一切去复述,时不时转眸一看,他还是眼巴巴地看着我。
用了不知多久,终于述完当时的一切。
王子万分惊讶,双眼圆睁手舞足蹈“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吗?”
我被这彪狠口吻唬住了,哽咽过后,实话实说“我的那几个仙友都知道,我是跟他们一起的,想瞒亦瞒不了,有元芳,郁香,清雪,子桐,现在再加你,一共是五个人知道,除了我自己。”
白马王子神色沉重“她们知道有什么反应?”
我怯生生道“当然是害怕了,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
“当然严重。”他一把将我那段未完美的话夺过来,继言大号“你知道有多严重么,事情一旦曝光,不是我们在玩过家家那么简单,是会祸及畜兽两界的,你就成为两界的罪人了,你可知畜兽两界老死不相往来的。”
我乖乖点头,自然知道其中厉害,道“嗯,我当然知道,可是能瞒得住么,还有那两个兽界的人都知道了。”
想起遂溪之前虔诚告诫过绝不能走漏风声,知道便是知道了,势要对蒙在鼓里的守口如瓶,可我来个转头却把秘密泄露给了夏阳,不会着魔了吧,还是神仙也会有记忆退化的时候,完了完了,这下又给泄密增加了一层风险。
不禁扪心自问,自己这样做对么,我应该相信他么?
一切既已成定局,唯有听天由命,顺其自然。
希望永远都不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王子厉声中带几味温柔“喂,刚才和你说的事记住了没?”
我茫然点头。
他又哽咽接近自语“希望她们几个靠得住吧……”一语刚完,又起一语,将话题来个神扭转“对了,你娘亲的事怎么样了?”
我满脸忧愁地答“我一直都没机会问,生怕挨骂,留着日后慢慢去探索吧……”
不知不觉,垂下眸来才发现今天所穿的新衣盖过脚丫子,原来是我弯身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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