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此行原本目的为采畜,却冷不丁阴差阳错作宾以观兽界的《斗兽大赛》,这剧情简直就来个颠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人生在世,就是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那两个面相悬殊的仆人走在前方开路,我和遂溪走中间,其他三位姑娘并成一列走,清雪压轴行。
路走到一半,耳尖的我听得两姑娘在窃窃私语。
元芳兴奋难掩“啊,小猪好厉害好了不起,这都能让她蒙混过关。”
郁香佩服地低语“证明她有本事,换了你们任何一个都恐怕要当场露馅了。”
羊姑娘子桐亦颇带兴奋情绪插上一言“说真的,你们怎么样我就不知道,如果换成我肯定是纸包不住火。”
……
我投身姑娘群里听她们边走边啰里吧嗦的嘀嘀咕咕,有一轮八卦可以听用作解闷,是件好事。
可是,随着邻边畜牲们小声说大声笑的音量越来越大,我小心肝有点慌,转眸单指放近嘴旁轻‘嘘’,她们立刻咽语。
又走了几步,清雪突然间脚步罢顿,问出千书亦难求的千古难题“景怡的血能与兽界之主血融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莫非她和兽界有关系?”
我傻了,大家都大吃一惊。
娘呀,这是什么话,是要人命么,我吓得面色如霜,差点昏了过去。
黑狗王子猛地站住,抬眸看看前面开路的两名先锋,见他们无动于衷不为之而动容,即知刚刚清雪的要命之言并没传入两人耳窝。
老天有眼,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王子苍白着脸色,其余几位脸色亦大大发青,气喘吁吁张大口显一副大惊失色态。
真是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不得了,不得了了。
若不小心走漏风声,会引发什么意想不到的后果不得而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就因这么一句有口无心的话,便会颠覆畜兽两界。
我是个后生又很少出门,故而没听过有关叛徒的风月经,叛徒这东西,若趟不上就不知其中苦楚,一旦趟上天下间再无其他比它更磨人的。
同行的一路人都默契只字未提,黑狗王子那张脸很是阴沉,却倒没说什么。
蓦地抬高凤眸,蓦然发现已跟前方两位引路者拉开好长的距离,竟一直都没发觉。
待我的提心吊胆抵达顶峰,遂溪终于转颜,他深知此处不宜久留,越快离开越好,立刻叫停前面那两位引路者,慌张加焦急说“两位,斗兽大赛我们不去看了,告辞。”
他有很好的运气,携着我们五仙子也能逃之夭夭成功,二话不说往兽界大门马不停蹄地跑。
出来采畜竟牵扯出这么一桩大秘,杀个措手不及。
小时候,不明担惊受怕的感觉,现在终于体会到了,毕生难忘。
不多时就逃出兽界境地,我长舒口气放下心头大石,希望从此石沉大海一切时过境迁。
蓦然回首,那只狗已和其他几仙达成共识,说再无心置办采畜之事,唯一可行之道便是打道回府。
很快,我又要弃了锦绣前程回归深闺姑娘。
归程之路路漫漫,所有人像约好似的都不言不语、心事重重、愁眉苦脸、闷闷不乐,连呼吸都三思而后行。
我静静坐在赶返畜界的高云之上,像一名做错事的小孩儿般将头重重盖下抬不起,心里辗转反侧只剩深深的负罪与悔不当初。
子桐见状立刻扑到跟前,送上深情一搂。
我却始终百思不得其解,自个血怎么会与兽界之主血液相融,莫非真同兽界有着不为人知的大秘。
不由得一颤,太可怕了。
不经意余光划过,总觉有一抹仇恨和不解眼光不断袭来。
旁人会怎样添油加醋地加以想像还倒是其次,另外,五仙友皆是见证者,还有那两个兽界之徒亦是亲眼所见,所谓人多口杂,到时候,传着传着就变了质,说不定变质成了兽界派来的奸细。
这可真是跳下黄河也洗不清。
犹如猫爪拼命挠呀挠,因紧张以致手心冒汗,额头也不能幸免,一味只管深深地低头,至于旁边五仙友有何动作,一概不知。
当我被七糟八乱思绪折磨得精神不济,遂溪暂停正在飞行的祥云朵朵,目光闪烁、语重心长、慎重其事地训斥“有件事必须要和你们说一声,就刚才这事,我指的是景怡血能与兽界之主血融相这桩事千万不能走漏风声,天知地知,我们六个知就行了,千万不要让第七个人知道,明白吗?”
这训斥,训得全场哽咽沉默。
大众都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和泄露的严重性,可是秘密能守得住多久那就要看造化、修为高不高了,我平时亦算待他们不薄,希望能有福报,你们守口如瓶才好。
又过片刻。
元芳难耐群寂,便一语打破群寂“可是这个大秘密能守得住吗?”
王子双目一睁,目内含火,接近狰狞,近似下达命令“守不住也得守,你们千万不要走漏风声知道没,要不然就有大劫了。”
我的心又加深一层慌,怦怦猛跳,如同要从口中跳出一般,卷缩着身子默默坐,不敢动弹。
郁香转身瞥望一眼我,然后若有所思,悠悠的语气中夹带着肥肥责怪的味道“能瞒得住么,只怕人多口杂。”
祥云上唯一少年郎不好气道“只要我们几个守口如瓶应该没事的,除非有人故意泄密。”
他话才完美,坐在旁边的清雪狠狠地一抖,我不知她这一抖是为何,但知必定有些缘由。
唔,肯定不简单。
他俩对话时,我缩腿坐的姿势有所改变,又闻那女腔子一针见血“你的意思是在说我会把秘密说出去,我是景怡的老友,不会说的,但你不要忘记还有那两个兽界的人都看到了。”
王子则不慌不忙,直接透骨说出他高枕无忧的原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要明白其中的厉害,那两个兽界之人倒不足为患,反正他们不知我们是畜界之人,应该没事的。”
我缓缓喘出憋在胸膛的气。
祥云再往前腾个几十里,又闻她呕道“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们不爱听就不听,”话到一半先顿一回,良久,才把话补个完善“如果把它说出去会怎样?”
此番,我可吓得不轻,惶恐地抬头,狗王子和羊姑娘还有两个不知是何方神圣都大惊失色。
大惊失色过后,王子严肃加严厉三令五申咬牙切齿先问再答“你说会怎样咯,有可能会引发无可估量的后果,要多严重就有多严重,所以你千万不要走漏风声,知道吗?”
经过励色的呵斥,清雪乖顺了许多,瞬间化成一张乖乖脸“知道了,我和景怡这么老友,不会说的不会说的,放心吧。”
我的视力不差,看到她说话时眼神闪烁,略带嬉皮笑脸。
不禁生起疑问,她会为我保密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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