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和小舅妈闹离婚一个月了，冷静期已足，马上要开庭。妈妈要求我和晴朗一起陪她去给小舅壮势，做旁听人员。
我拒绝，我说：“我不去，我不感兴趣。”妈妈说：“那可是你小舅呀！你怎么这么冷血？他都这样了，你还不多关心他！”我说：“哪样啊？两个人过不下去了，离婚很正常啊？难道非要捆绑在一起吗？”妈妈说：“是你小舅妈起诉离婚的，你小舅本就不想离！”我说：“男方要是打我，我也得离，不离等着做人肉沙包吗？”妈妈说：“是你小舅妈有二心，小题大做……”我说：“把人家耳膜都打穿了，还说人家小题大做？”妈妈说：“以前你小舅对他多好呀！不能揭过吗？”我说：“能不能是他俩的事。”妈妈说：“都是你小舅妈的错，她毁了你小舅的一生！离了婚，你小舅以后的日子可就更难了！”我说：“小舅的人生是他自己毁的，与别人没有关系！”妈妈说：“你小舅结婚前是多么好的一个小伙子啊，结婚后她都把你小舅教坏了！”我说：“小舅结婚的时候是没有成年吗？还是他脑子有问题？他是一个成年人，他分得清好坏，是他自己学坏的，你不要随便怪别人！”妈妈说：“你怎么偏向你小舅妈呀？你不该偏向她，你小舅才是你的亲人！”我说：“我没有偏向谁，我很客观地在看这个问题。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你让他们自己解决，你不要多管闲事……”妈妈说：“我多管闲事？长姐如母……”我说：“得得得……你想去你就去吧！我没有那么无聊，去看他们打离婚官司，我还不如去撸串有意思！”
晴朗和妈妈从法院回来，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妈妈闷闷不乐，晴朗怅然若失。我问：“怎么了？”妈妈骂骂咧咧说：“你小舅妈心真狠，不争夺孩子抚养权，还想把所有债务推给你小舅……”我说：“她要是争夺抚养权，你和小舅又要说她无耻，竟然还有脸争孩子！”妈妈说：“你怎么这么心烦，老是帮着那个坏女人？”我说：“我应该说什么？和你一起骂人吗？”妈妈撸了撸袖子说：“有些事情我没有告诉你，你小舅被她逼得都喝毒药自杀了！”我说：“那怎么没有死呢？他自己拨打了120？”妈妈说：“你怎么知道？”我说：“不然呢？小舅妈回了娘家，表妹在寄宿学校……难不成是外公外婆从阴间上来，哭着求着让他不要死？”妈妈说：“很严重的，送去医院洗胃了呢！”我说：“他要是真想死，他就不会打120，他不过是想以此引导舆论，要挟舅妈。”妈妈说：“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小舅？他是放不下你表妹！”我说：“别人我不了解，我小舅我能不了解吗？去医院之后他是不是又跟你哭了？然后又跟你借钱了？你给了他多少？”妈妈说：“我帮他付了住院费，他现在很难啊！吃饭都成问题……”我说：“得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妈妈不喜欢小舅妈，因为小舅妈以前和外婆有很多矛盾，并且小舅妈还撺掇小舅打过外婆。这些事情谁是谁非到今天已经没有追究的必要了，外婆已经作古多年，现在小舅妈也不是小舅的老婆了。我不敢说外婆什么错都没有，中国婆婆的那些臭毛病，她肯定少不了。作为女人，我觉得小舅妈没有天生欠我外婆什么，她不喜欢我外婆我能理解，可是小舅打外婆的行为，无论为了什么，我却永远不认同。妈妈说是小舅妈教坏了小舅，我却不这么认为，小舅是一个懦弱无能的人，很多事情有小舅妈在前面做恶人，他乐得躲在背后装无辜。婚姻关系真的很神奇，在这之前，妈妈是小舅的外人，现在小舅妈成了他的外人！
晴朗和我说：“今天看了这个离婚官司，我觉得很恶心，心里总有一股怨气无法排出。”我说：“怎么了？”他说：“……自由恋爱，结婚十多年，两个人怎么就成了水火不容的敌人？不踩死对方不罢休！”我说：“他们欠了几十万的债务，谁都想让对方多承担一点儿，‘贫贱夫妻百事哀’如果没有这么多债务，他们也不可能离婚，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晴朗说：“他们怎么会把日子过成了这样，中年夫妻别人离婚是分财产，他们是分债务？而且他们家也没有出什么大事，也没有做什么大事啊？”我说：“这你需要去问他们，我不知道。”晴朗说：“如果你小舅真的放不下你小舅妈，没了你小舅妈他无法活，还自杀，那么离婚他应该提出多分割一些债务才对，毕竟他是男人，可是他没有，这就很矛盾了。哎！这个故事很荒诞！”我说：“呵！他最爱他自己！”晴朗说：“……以后谁离婚我都不会去旁听了，太影响心情了！”
我说：“你今天不应该去的，在我家你不想做的事情可以拒绝。”晴朗说：“我怕你妈妈受欺负嘛！”我说：“……又不是她离婚，火烧不到她的。”晴朗说：“……难说，你小舅妈一定会带很多娘家人去，你大舅不管这些事情，你妈妈又护弟心切，难免不产生口角。”我说：“哎呀！这个我居然没有想到，而你却想到了，谢谢！”
表妹突然到访，进了屋就坐在我家沙发上哇哇大哭。她说：“姑妈、小葵姐，以后我没有家了……”妈妈很难过，抱着表妹哭了起来。表妹一边哭一边说：“……我叫他们不要离婚，我去求我妈妈……可她不听我的……她还在法庭上信口雌黄、胡说八道，我都不想认她了……这个月我都没法好好听课，成绩直线下滑，明年我就要高考了……他们都不为我着想，我好难啊！”我说：“大人的事你管不了，就不要管了，好好上学，那才是大事！”她说：“可是以后别人都有爸爸妈妈，我没有了……怎么办？”我说：“怎么会没有呢？离了婚，你爸爸还是你爸爸，你妈妈还是你妈妈！他们都好好活着呢！”
我和晴朗发现了一家非常有特色的菜馆，傍晚关了店门之后，我们准备带妈妈去吃，车开到半路，突然接到表弟的求救电话，他说：“……姨妈，你快叫上两个舅舅一起来我家吧！我妈妈要杀人啦！”小姨的声音远远地从电话那头传来，我隐约听到她说“……等我娘家人来，我给你们好看……我父母死了，你们就当我娘家没人啦？”这话我听得云里雾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呀？妈妈急急忙忙挂了电话，让晴朗马上掉头去小姨家。我说：“……要去带上大舅、小舅吗？”妈妈说：“不用，你小舅自己都顾不过来……而你大舅从来不管这些……”我说：“好吧！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你怎么不多问几句？”妈妈叹了一口气说：“……你小姨怕是更年期提前了，近年来老是发疯……”
半个小时候后我们驱车到小姨家，小姨家住是城中村自建房，和电话里的嘈杂、混乱与紧迫不同，说要杀人的房子静悄悄的。大门口水沟边躺着一只男人的鞋子，大门虚掩我们推开院门直接走了进去，小姨头发凌乱，衣服脏兮兮的；小姨父的衣襟被扯坏了，垂脱在胸前，脚上的鞋有一只，没一只。两个人恶狠狠地瞪着对方，剑拔弩张，虽然他们离得很远，却像极了两头打架的牛互，触角互相抵掐着对方的脖颈，难以呼吸。小表弟瑟瑟缩在墙角，大表弟无奈地坐在台阶上抽烟。
妈妈首先开口说：“又怎么了？闹什么？”小姨委屈巴巴地说：“他长能耐了，他居然打我！”小姨父说：“我没有，我是想让你闭嘴！”小姨说：“你想让我闭嘴你就把桌上的菜盘子砸到我身上来吗？”小姨父说：“不然呢？一大家子人在一起吃饭，你叽叽喳喳叫什么，有什么话我们回家说，难听的话不要让老人听到，我爸爸妈妈还在席上呢！”小姨说：“他们在怎么了？我吃他们的吗？我用他们的吗？花我的钱，还不让我说了，是吗？”小姨父说：“谁花你的钱了？我不挣钱吗？我不能给我爸爸妈妈钱花吗？”小姨说：“你给之前和我商量了吗？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咱俩才是风雨同舟的一家人，麻烦你弄清楚！”小姨父说：“……和你商量，你会给吗？你若愿意给，我会不和你商量吗？”小姨说：“我没有那个义务……”
小姨父叹了一口气和妈妈说：“大姐，你说我给我父母一点零花钱，他们育我长大，不应该吗？为了这事她和我不依不饶，你说过分不过分？”妈妈说：“给父母零花钱应该的，雪梅你不应该阻挡！”小姨说：“现在老了，知道你是他儿子了？当初分家的时候，你父母可是一片瓦都没有分给我们啊！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是我俩自己一点一点挣来的！如今他一句话我就要给他养老，是吗？我不干！”小姨父说：“儿子养老子，天经地义！”小姨说：“我死都不愿意！你要给他们养老，我就和你离婚！”妈妈说：“雪梅！嘴里也没个忌讳！”
我说：“呦……离婚还会传染啊？小舅前几天刚刚离了婚，你也要离？都向往单身的自由吗？”小姨说：“你不知道，他们一家人合起伙来欺负你小姨！”我说：“他们怎么欺负你了？给老人一点零花钱是应该的……”小姨说：“如果单为了这件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说：“那还有什么？”小姨父突然哼了两下嗓子说：“没有什么……苏梅，你够了啊！”妈妈说：“还有什么？有什么不能说？”小姨说：“他偷偷摸摸借给了他二弟妹3万元钱，什么时候借的，我居然不知道？”小姨父说：“……什么叫偷偷摸摸，借钱这事我二弟知道……”小姨说：“知道？轮得到她来借吗？要借不是应该你弟弟来借吗？”小姨父说：“他们俩谁来借有区别吗？”小姨说：“有啊！”
婆媳矛盾、老人赡养问题、男女伦常……这些千百年来一直困扰万千家庭的矛盾，我是没有自信一两句话能解决的……真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妈妈不厌其烦地劝解、和稀泥，说两个人都有错，要小姨父以后遇事要和小姨商量，小姨以后不能这样小气、霸道……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吗？不能，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又翻起了旧账……
我说：“……以后你们有事商量着解决，可以了吧？不要吵了，以前种种不好是因为你们缺少沟通，以后多沟通……”小姨说：“他们一家人就会算计我，就拿我当白痴！要不是我精明，骨头都被他们吃完了！事情怎么可以就这样完了？”我说：“……那你要怎么样？”大表弟说：“妈妈，你得了！闹得差不多得了……还不歇？羞不羞人啊？”小姨对着大表弟厉声吼道：“你也让我闭嘴？你这个白眼狼，你是他们养大的吗？你向着他们，不向着我？说我丢人？”大表弟说：“……本来就是你无理取闹嘛！”小姨突然一声哭嚎起来，指着小姨夫、大表弟和小表弟说：“我为了你们父子三人吃了多少苦啊！你们一个个都不领情，我这辈子我白活了……呜呜……早知道生下来的时候我就把你们掐死……呜呜……我乐得一身轻松……我背着你们到工厂上班的那些事情你们是忘记了……”
妈妈赶紧安慰小姨说：“雪梅，别哭了，孩子小不懂事！”有我妈妈的安慰，小姨哭得更凶了，像哭丧一样凄婉，令人心烦。小姨父不耐烦了说：“苏梅，你够了啊！哭得这么难听，左邻右舍还以为我打你了呢！”小姨说：“你们何止打我？你们这样比打我还要残忍！”小姨父说：“我求求你了，不要没事找事了，行吗？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干嘛整天不找这个人的麻烦，就找那个人的麻烦？我家的人看见你都绕着走了，你还要怎么样？”小姨说：“我找他们麻烦？是他们先来惹我的！”妈妈指责小姨父说：“……什么你家的人？雪梅不是你家的人吗？她不是你家的？那是谁家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小姨说：“他知道什么内外亲疏……我在他眼里就是一个老妈子！”小姨父说：“你是老妈子？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不是你说了算吗？我能做什么主？”小姨说：“你不能做主？你都藏私房钱了，还藏了好几万……”
突然间我不明白小姨吵架是为什么了，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她到底是在干嘛？小姨是有很多委屈，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谁没有委屈？日子又不会停下来安慰你……那些不为我意志而转移的事情，我能怎么办呢？
小姨父说：“你是现在日子好过了，膨胀了，看谁都想骂上两句，是不是？”小姨说：“我膨胀？明明是你家的人来看不得我好，故意来搅乱我们的生活，全都是搅屎棍！没一个好东西！”小姨父说：“谁见不得你好了？你好不好关人家什么事？”大表弟说：“妈，你今天到底想干什么？你有病看病，没病睡觉！不要耽误姨妈一家的时间！”突然间小姨眼睛红了，她说：“你说我有病？”大表弟说：“你没病你整天吵什么？和爷爷奶奶吵，和叔叔婶婶吵，和伯伯大娘吵，和前前后后的邻居吵……我真的烦了，所有人都被你得罪了，我感觉在这里我没有立足之地了！”小姨哭了，她说：“你现在就嫌弃我了，是吗？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辛辛苦苦供你读书，省吃俭用给你买车，全都喂狗了，是吗？那好，把你吃我的，用我的，全还来！”小表弟若弱弱地说：“……你又不会开车，还给你干嘛？”小姨说：“我给它砸了……”说着就往车那边跑，妈妈和晴朗赶快伸手拉住了她。妈妈说：“雪梅，你憨啊！车砸了损失的还是你啊！”小姨说：“我不管！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我从客厅角落拿来表弟的双节棍，递给小姨，我说：“砸吧！不想要了就砸了吧！”在场的人瞬间全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学着李小龙，用手随便比划了两下耍双截棍的动作说：“……这样一挥，引擎盖就瘪了，再一挥车窗就碎了……手感不错！拿去吧！”妈妈使劲瞪了我一眼说：“墨葵，你看热闹不嫌事大是不是？你一边玩去！”我说：“你们放开她吧！她不敢砸，她也不会砸的！”没有人说话，小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说：“既然不砸，那可以好好说话了吗？你要砸车还是烧楼，只要你舍得，都可以，我不会劝你的。”
我说：“小姨，你可以有你的情绪，但是我不能失去了我的原则。你不用演戏给我们看，我知道你们那一代的人命运多舛。你想砸车就砸吧！想离婚你就离吧！离婚之后你会过上另一种生活，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肯定和现在不会一样！表弟的爷爷奶奶曾经对你不好，以德报怨对你不公，我知道。我是你的侄女，我很同情你，可是我却不能因为这样就要求姨父不赡养他们；作为丈夫，姨父对你，一不怜香惜玉，二不与你同心同德，三不与你互敬互爱，我也很生气，可是我还是不能因为这样就对他恶语相向、拳打脚踢，一来这样违法，二来你也没有做到举案齐眉、夫唱妇随……你们俩挺配的！我知道，夫妻之间风雨共担，荣辱与共，可是我们这些亲戚并不就此对姨父有支配权，而你也不能就此要求姨父六亲不认！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好好说，如果吵架能解决问题，那么你们就吵；如果不能解决，那就不要吵了，没意思！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刚刚在胡闹，我也不相信你不知道家和万事兴，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那么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好好想想以后要怎么过，觉得没有盼头，看不到希望，那就离婚吧！各自清净。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该讲和讲和，该道歉道歉，该妥协妥协。如果你希望生活没有任何牺牲与缺憾，么你就不该有儿女与家庭，你适合一个人过。有些东西你不放下，无法前行，不要计较那么多！你这样闹无非就是觉得姨父一家对不起你，没有谁对不起谁……”
小姨不说话，我说：“……要回娘家冷静几天吗？”她说：“不去！我死都要死在这里！”我说：“……那还要砸车吗？不砸我们要走了！”小姨不回答，我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了，晚安！”
小姨父和两个表弟送我们出门，妈妈叮嘱小姨父说：“你不要再刺激雪梅了，对她多包容，多忍让，好好和她说话，她会听的……”我和两位表弟随便寒暄了几句之后，驱车离开了。
车开出去一段路之后，妈妈说：“墨葵，你怎么能把双截棍递给你小姨呢？她要是真砸了怎么办？”我说：“她敢砸我会递给她吗？”妈妈说：“胡说，你怎么知道她不敢？”我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妈妈说：“我……我有点担心你小姨，刚刚她说她死都要死在那里，她不会想不开寻短见吧？”我说：“不会！”说着妈妈掏出手机要给小姨打电话。我马上制止了妈妈，我说：“你不要乱弹琴好不好？你这样小姨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她就是口嗨！”妈妈说：“你知道什么？你小舅……”我说：“你相信我，一辆十几万的车她都舍不得，她会舍得不要自己的命吗？她不会的！”妈妈用她那无法言表的眼神看着我，她又不满我的冷漠了。我说：“你若放心不下，等一会儿悄悄打电话问问表弟，反正你不能打给她，你不能让她知道你会随叫随到给她撑腰！”妈妈说：“你小姨可能生病了，更年期……”我说：“她好得很，她不是激素紊乱，她是见识浅薄又爱作妖！”妈妈说：“墨葵，你怎么这样说你的小姨，她是你的长辈！”我说：“妈妈，我已经很含蓄了！”
我在小姨身上看到很多我的影子，也看到我们一整个家族的影子，我想起我扇陈禄希耳光、掀邹小宝桌子以及在宁水新面前摔玻璃杯的事情……如果我不读书，不接受高等教育，那么我就是小姨这个样子，跑不了，想着想着，我背脊发凉，自己真是太幸运了……
妈妈、小舅、小姨，三家人的婚姻生活一团糟糕，这就是所谓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很多东西没有意义也存在了，一个一个加在一起，成了人间悲剧！这是艺术，婚姻，天使无泪！
我给了妈妈一张十万元的储蓄卡，我和她说：“等我回丘北之后，你把这个卡给小舅送去，告诉他这是我和姐姐给他凑的，借他解燃眉之急。”妈妈接过卡担忧地说：“十万应该不够……”我说：“你不会想让我帮小舅还所有债务吧？”妈妈说：“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若有能力，你就先帮他把债务全还了，这样他就不用背负高额利息，没有压力了，他借了很多很多高利贷，他之后慢慢再还给你也一样……”我说：“妈妈，我没有那么多闲钱，即使有，我也不会那样做！”妈妈说：“为什么？”我说：“小舅是什么人你很清楚，如果让他知道我会无条件帮他擦屁股，他会更加有恃无恐！”妈妈说：“可是……”我说：“妈，我借给他十万，是怕债主把他逼上绝路，我只是想帮他松一口气，我并不打算帮他背负所有。我是她侄女，不是他的老妈，他应该自己去奋斗！”妈妈没有说话，她有点失望。我说：“你最好告诉他，这是我和姐姐东拼西凑来的……这个钱给你了，算你的，你要白送给他也行。”
晴朗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你小舅，你一直都这样嘴硬心软吗？”我说：“哎！没办法，难道真的要见死不救吗？尽管我爸爸去世之后，他没有帮助过我们，可是我始终记得，我在爸爸灵堂前晕倒的时候，是小舅拼命帮我做心肺复苏，我才醒过来的……他呼唤我的声音很着急，那个时候他是真的关心我……后来很多事情他没有帮我们，不是他冷漠，心狠，只是他自己也活得卑微，人间不易，我都懂……”
晴朗说：“我手上还有一些闲钱，我们可以再多给你小舅一点儿。”我说：“不用了，我小舅我了解，如果他从现在开始脚踏实地工作，我不会不管他的，如果他依旧好吃懒做投机取巧，那我也没办法，让他自生自灭吧！”晴朗说：“你小舅怎么像一个小孩？”我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我外公、外婆对他很溺爱，并且把所有财产都给了他，为此大舅很不平，直到现在怨恨未消，可是现在所有都被小舅败光了。哎！这些到底是谁的错啊？”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