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乔装打扮 张国焘穿越白区封锁
　　纸醉金迷 魔术师汉口花天酒地

　　1931年，全国革命形势空前高涨，红军队伍和革命根据地发展很快，全国红军超过10万人,建立了十几块革命根据地，300多个县苏维埃政权。为了加强对革命根据地和红军的领导，一批中共领导干部被派往各苏区根据地，项英、任弼时、王稼祥被派往瑞金中央苏区，夏曦被派往湘鄂西苏区。中央决定派张国焘、陈昌浩、沈泽民去鄂豫皖根据地工作。鄂豫皖根据地是党在大别山组织“黄麻起义”建立起的，鄂豫皖红军在曾中生、许继慎、徐向前等红军优秀指挥员的领导下，发展速度很快，到1931年红军超过4万人。这次派中央政治局常委张国焘以及刚从苏联回国的马列主义理论水平较高的陈昌浩、沈泽民充实到鄂豫皖苏区，一定会把鄂豫皖苏区的革命形势推向新的高潮。

　　当讨论进入苏区的路线时，沈泽民和张琴秋（沈泽民妻子）建议从上海经合肥、六安进入黄安，张国焘和陈昌浩主张从上海乘船到武汉到黄安。在国民党反动统治的白色恐怖下，如何让这些党的高级领导顺利的闯过岗哨林立，暗探众多的封锁线，着实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正当张国焘等人为此焦虑不安之时，主管中央特科工作的周恩来告诉张国焘，护送任务交给顾顺章来完成。张国焘满脸的愁云立刻消散，他太了解顾顺章了。这个顾顺章，在工人中颇有影响， 1925年"五卅运动"时，由于在罢工中表现活跃,本领高强，一度担任苏联顾问鲍罗廷的卫士。还曾与陈赓一起被党组织选派赴苏联学习政治保卫，他凭聪明机警的天赋，学到一身本领，如化装、表演魔术、操作和修理机械、心理学等都很精。他还擅长双手开枪、爆破等等，那可是个“三头六臂”的人物。

　　得知周恩来派顶级“特工”顾顺章亲自护送，张国焘非常满意。但是心思缜密的周恩来对顾顺章还是有些担心，这个他一手培养起来的红色特工，优点他固然清楚，可缺点他也同样了然于心。喜欢吃喝嫖赌、个人作风也不很检点，还爱出风头。鉴于此，他决定派社会关系丰富，又稳重忠诚的“牧师”董健吾陪同。

　　董健吾也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董健吾，上海青浦人， 1891年出生在一个基督教世家。上海圣约翰大学毕业，1928年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在上海从事中共中央特科领导下的秘密情报工作，公开身份是上海圣彼得教堂牧师，他就是我党秘密战线上那个著名的“王牧师”。与国母宋庆龄交往甚深，利用宗教身份掩护过许多我党同志，共和国领袖的三个儿子毛岸英、毛岸青、毛岸龙就曾由他抚养。后来美国记者斯诺和美国医生马海德去陕北苏区，就是他受宋庆龄委托又他护送去的，对革命做过重大贡献。

　　周恩来特别叮嘱董健吾，这次任务非常重要，务必提高警惕，注意敌人，保护自己，防止轻率，发现异常情况及时向上海汇报。接受任务后，董健吾和顾顺章仔细研究护送措施和方案。

　　4月1日，顾顺章安排张国焘一行乘坐野鸥号客轮从上海开往汉口。而顾顺章等装扮成一只轻装简从的魔术队，提前一天从上海出发乘英轮到达汉口。

　　4月3日，顾顺章一行到达汉口，联系中央军委汉口交通站安排交通员做好护送张国焘一行去黄安的准备。第二天下午6时，顾顺章把张国焘几人接到汉口日租界的秘密交通点住下。

　　7日，按照汉口交通站的安排，张国焘一行在鄂豫皖苏区派出的保卫人员护送下，前往黄安而去。

　　完成任务的顾顺章忘记周恩来速去速归的指示，不听董健吾劝阻非要在汉口小住几天。

　　没办法，董健吾只得通过关系寻找可靠的住处，顾觉得住个人家不方便，便住进了怡园附近的世界旅馆，并约定碰头地点定在汉口滨江一角。

　　董健吾从朋友那里得知，世界旅馆鱼龙混杂，由汉口大流氓、洪帮头子、武汉行营侦缉处长杨庆山把持，当即向顾报警，让他赶快脱离虎口，免遭不测，顾顺章一副经历过大风大浪闯荡的面孔，拒绝了董的建议，接下来的是更让董健吾感到不妙。

　　顾顺章在世界旅馆舞场结识一个白衣白帽、白色高跟鞋的妙龄女郎，自称叫“严丹莉”，每次接头都跟在顾顺章后边，这引起董健吾的高度警惕。于是董提出改变接头地点和方式。

　　在旧汉口这个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顾顺章与那个女子华天酒地，很快就把带来的盘缠花光了。4月19日，新世界魔术馆贴出一张招聘启事，招聘魔术师表演。正需要钱，又技痒难忍的顾顺章便邀请董健吾一起表演。董健吾也是个魔术爱好者，偶尔也表演一下，但考虑到在那样的场合抛头露面，容易暴露，违反特科纪律，就拒绝了顾的邀请，并力劝顾不要去登台表演。

　　一意孤行的顾顺章哪里听得进董健吾的规劝，以“广寒宫主人”的名义与“新世界魔术馆”签订了演出合同，并大肆张贴海报进行宣传。

　　董健吾深感情况紧急，必须马上回上海向周恩来同志汇报此事。就假称家里来电报催促速归，要求马上回上海。顾亲自托人帮助买了一张第二天早晨回上海的“建国号”船票。

　　第五章

　　招摇过市 红队头目汉口落敌手
　　气节丧尽 上海中央面临灭顶灾

　　1931年的4月，依然阴冷的武汉还未完全褪去料峭的的春寒，汉口中山大道民众乐园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这座始建于1919年的乐园也叫“明记新市场”。四周高楼簇拥，围绕中间大院，呈一封闭式

　　的环形，各组建筑之间，以穿廊、天桥连接，“循阶上下，迤逦可通”，结构严密，造型新颖。尤其门厅所在的塔楼，高6层，巍峨挺拔，颇为壮观。园内曲艺、武术、杂技、歌舞、电影以及各种戏剧上演，锣鼓喧天，管弦和呜，欢声四起，热闹非凡。这里既有玩的看的，也有做生意买商品的，极大地吸引了汉口市民。

　　新市场魔术馆内魔术师化广奇精彩的表演赢得一阵阵的观众叫好声，魔术师的高超技艺绝不输上海“大世界”顶级魔术大师。这位魔术师中等身材微胖，身穿长袍，头戴礼帽，手脚特别利索，精彩的表演，每次都赢得观众雷鸣般的掌声。“大变活人”当空空的木箱走出那个白衣、白帽、白色高跟鞋，风骚性感的妙龄女郎时，全场一片沸腾。

　　魔术场外的海报让一个人看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化广奇，怎么可能呢，这是中共特科领导黎明（顾顺章化名）在上海演出时的化名，这个人就这么艺高人胆大，这不是愚蠢吗？他进了场一看，不是顾顺章又是谁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叛变后正想着立功，这机会就来了。

　　这个人就是尤崇新，曾任了上海沪中区委书记。他名气不大，说起他的继任者，便是大名鼎鼎的康生。1930年11月，长江局重新组建武汉市委，市委书记就是尤崇新。1931年1月，尤崇新被捕。叛变后，带着特务到处抓捕共产党。

　　顾顺章表演结束卸了妆，与中央军委汉口交通站主任张崧生朝汉口法租界走去，当他们走到汉口三教街西段三叉路口时，尤崇新带着几名特务把枪口对准了二人，这是4月24日的傍晚。

　　出身国民党中央调查科的汉口警察局局长蔡梦坚，时年24岁，正是意气风发之时，抓住了顾顺章这条大鱼，不正是升官发财的好机会吗，说不定这次能把上海中共中央的机关一网打尽，不光为中央调查科立了大功，也除去蒋委员长的心头大患。于是他决定亲自来审问顾顺章。

　　他在审讯室准备好各种刑具，什么皮鞭、烙铁、老虎凳、电刑，总之一应俱全。蔡梦坚料想不经几轮酷刑，这个中共特科头子不会轻易招供的，这回得动点真格的了。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谁成想还没等蔡梦坚审讯动刑，这个没有骨气的家伙就直接叛变了，真是前所未闻。

　　“快送我去南京面见蒋委员长，有重要事报告”。这顾顺章还是颇有气场。

　　“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吗？”

　　蔡梦坚问道。

　　“共产党中央在上海，由我和周恩来负责，事关重大，告诉你，万一泄密，你负得了责吗？”

　　“怎么让我能相信你有诚意？”蔡梦坚并不信任顾顺章。接下来的事让蔡梦坚打消了疑虑，顾顺章交代了武汉地下交通站的地址和联络人，结果真的抓到了十多人。

　　蔡梦坚立即用密码电报向顶头上司国民党中央调查科科长徐恩曾汇报，并请求尽快派军舰送顾顺章去南京。

　　4月25日，蔡梦坚心想立大功，怕夜长梦多，租了一艘轮船，亲自带着荷枪实弹的宪兵，押着顾顺章，连夜开足马力向南京驶去。

　　4月27日，当蔡梦坚陪同顾顺章乘轿车到了徐恩曾秘密总部门口，见到“中山路305号”门牌，连忙说“坏了，我们有个卧底钱壮飞就是这个地址。”蔡梦坚冲进去，哪里还见得着钱壮飞的影子。

　　第六章

　　龙潭三杰 卧底获截情报发预警
　　歪打正着 董牧师换班轮脱虎口

　　钱壮飞，中共“龙潭三杰”之一，是我党隐蔽战线上与李克农、胡底齐名的杰出代表。在周恩来的指示下，打入国民党特务部门，成为国民党中央调查科的机要秘书，是中共在国民党内最重要的卧底之一。

　　1931年4月25日这天，钱壮飞独自在办公室值班，这时机要员接连送来五封来自武汉的密电，要知道这天可是周末，是什么事这么着急，要在周末接连送电，这让钱壮飞一下子意识到密电的内容非同小可。而这时中央调查科科长徐恩曾正在陪小情人寻欢作乐。

　　钱壮飞他趁无人之际，对密电立刻进行了破译，破译后的密电内容让钱壮飞大吃一惊，电报显示：“黎明被捕，并已自首，如能迅速解至南京，三天之内可将中共机关全部肃清。”这封电报让钱壮飞浑身惊颤，冷汗直冒。长期负责机关保卫工作的顾顺章在武汉被捕叛变，马上将被带到南京面见蒋介石，届时顾顺章肯定会将在上海的机密全盘托出。

　　情况紧急，此时顾顺章已经从武汉上船，两天之内便能到达南京。而这时共产党内只有钱壮飞一个人知道这个消息，如果不能及时将消息送出，一旦顾顺章到达南京，在上海的党中央将面临灭顶之灾。

　　钱壮飞立即安排自己的女婿刘杞夫连夜赶往上海，李克农接到情报，一身汗都下来了，必须马上联系到周恩来和中央，他深知顾顺章叛变意味着什么，顾顺章清楚中央与各地联系人、地址和暗号，也知道中央各机关地址，而且他还负责中央领导同志的保卫工作，认识又熟悉领导的工作方式，情况万分紧急。

　　可当时组织采取单线联系方式，而且是单向的，也就是只能等组织被动联系他。不行，他必须迅速把情报送出去，否则，后果他不敢想象。他必须先要联系上他的上线陈赓同志。再由陈赓把这个情报送到周恩来和中央。

　　他不顾违反纪律找到了江苏省委，在江苏省委的安排下，他找到了陈赓，陈赓听了也大吃一惊，带着李克农，马不停蹄地向周恩来作了汇报。

　　再说说董健吾拿到船票，与顾顺章辞行，回到刘少岩家。刘关心地问起董船次、船名，刘告诉董，“建国号”比较简陋，密封也不好，速度慢，还不安全。不如改乘日商株式会社的“洛阳号”，这条船豪华、舒适又安全。正好刘家佣人阿福也要坐这班船区上海，也好有个照应，董健吾也对顾顺章有点不信任，就听从刘少岩的意见，换了“洛阳”号船票。

　　第二天早上，董健吾身穿牧师服，带上墨镜，登上“洛阳”号客轮。“洛阳”号客轮正划破层层巨浪驶向九江。董健吾还不知道当天下午，顾顺章被捕的事。夜里11点左右，轮船到达庐山脚下的九江时，几乎要赶上先行开船的“建国”号轮，正当“建国”号要停靠九江码头时，岸边军警声鸣，人声鼎沸，如临大敌。“洛阳”号船长见码头这般混乱，又知道无人下船，为避免招惹是非，便令船不靠岸，直接驶往下站，于是，当“建国”好遭受大搜捕是时，“洛阳”号拉响汽笛，向长江下游驶去。

　　董健吾乘坐的“洛阳”号客轮与4月26日下午到达上海虹口NKK日商码头。董健吾一回到家立即给交通员老王打电话，要求面见周恩来。7点半钟，交通员老王带董健吾来到大中华饭店506房间，周恩来紧紧握住董健吾的手说：“我以为你回不来了呢”。老王也高兴地让董入座。

　　董健吾把完成任务情况，特别是顾顺章在汉口的种种作为详细地向周恩来作了汇报，并把自己如何换成轮船也作了说明。他还坦诚地阐述了自己对顾顺章的看法：“顾在汉口不但故态复萌，而且变本加厉，我曾多次劝阻，他都当做耳边风。这样下去，被捕可能很大”。“为了请示对策，按照临行前您对我的嘱咐，我借故赶回上海。”

　　周恩来听罢董的汇报，对董的做法表示赞许，并说：“你这次好险呀，辛亏脱身快，否则也得遭殃。”董听后一团雾水，听周解释道：

　　“据南京方面可靠情报，你上船后当天，顾顺章被武汉行营逮捕，旋即叛变，他供出了你和汉口其他同志行踪。为了将你捉拿归案，国民党电令九江对“建国”号轮进行大搜捕。”

　　至此，董健吾才明白九江码头忙乱紧张的原因，好险呀，要不是老同学让自己换船，自己也已经在国民党反动派的监狱里了。这真是歪打正着，金蝉脱壳呀。

　　随后，周恩来要求董健吾停止一切工作，以重病为由离开上海隐蔽，并做好家属转移工作。

　　第七章

　　临危不乱 周恩来果断控大局
　　疯狂报复 海棠村顾家惨灭门

　　1931年4月26日，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说太重要了。当天晚上，中央特科的负责人周恩来召开了紧急会议，应对即将到来的大搜捕。立即采取以下紧急措施，一销毁所有机密文件；二废止顾顺章所知道的一切秘密工作方法，由各部门紧急实行改编；三把一切顾顺章所熟知的，可能成其为侦查目标的干部迅速转移或调离上海；四我党的主要负责人迅速转移，并采取严密的保卫措施；五切断顾顺章在上海，所能利用的所有重要关系，江苏省委和共产国际的机关全部连夜转移。

　　话说顾顺章一到南京，就见到了蒋介石，蒋对这种叛徒也颇为不屑，只是为了利用他，勉强见了一面，鼓励他多为党国效劳。

　　顾顺章是铁了心出卖共产党，他招出了中共中央机关、共产国际远东机关、江苏省委和中央特科的地址，还招出党的领导人向忠发、周恩来、王明等人的住处。

　　根据顾顺章供出的情报，国民党调动在上海的所有力量展开了一场拉网式的大搜捕。但是当他们赶到目的地的时候，中共中央机关、江苏省委机关、共产国际远东局机关和地下交通站等等几十个秘密机构地点早已是人去楼空。当他们赶到周恩来的住所的时候，焚烧文件的炭盆还散发着余温。在这一次事件当中，有数十位中共中央的领导人幸免于难，这其中就包括周恩来。

　　为了减轻叛徒对革命的造成的损失，避免更多的组织和党员遭到破坏和逮捕。由周恩来亲自指挥，康生、李竹声、陈养山等特科人员发起反击，顾顺章全家在海棠村被除掉。行动时，顾家的9个成年人一个也没放过。因为市内不敢开枪，用刀则血迹不好处理，所以采取了绳勒的方式。又因尸体难以运出市外，只好在院内花坛下挖了深坑掩埋，上面还抹上水泥以防腐臭外泄。而对两个未成年人，顾8岁的女儿顾利群和12岁的小舅子张长庚，周恩来特别强调孩子是无辜的。于是，女孩被送到了保育院，张长庚则放回家。

　　即便如此，心存仁厚的周恩来还是惨然不乐。据当事人陈养山回忆，从不抽烟的周恩来当时破例要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就呛得直咳嗽，说："我们今天这样做是万不得已，也不知道将来的历史怎么评价我。"这件事被尼克松写进了他的名著《领袖们》一书中

　　顾顺章的叛变，给上海的中共中央带来巨大的损失，白色恐怖的的阴霾弥漫在上海的每条弄堂，国民党反动派对革命又一轮的残酷镇压开始了。

　　在蒋介石面前夸下海口的顾顺章既没有抓住周恩来等中央领导，也没抓住江苏省委、共产国际远东机关人员。气急败坏的顾顺章更加疯狂。他亲自带领特务四处搜捕共产党员。

　　据当年也在中央特科工作并参与组织撤退的聂荣臻元帅回忆说:"当时情况是非常严重的，必须赶在敌人动手之前，采取妥善措施。恩来同志亲自领导了这一工作。把中央所有的办事机关进行了转移，所有与顾顺章熟悉的领导同志都搬了家，所有与顾顺章有联系的关系都切断。两三天里，我们紧张极了……"由于中央及主要领导及时转移，特务们一无所获，令徐恩曾十分沮丧。

　　由于顾顺章知道的内幕实在太多，他的叛变让中共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毕竟，许多基层的"交通线"和"联络员"，都是顾顺章一手建立起来的，而这些，连周恩来都不可能尽知。顾顺章叛变后，很多上海、武汉方面的中共"联络员"遭到捕杀。

　　第八章

　　叛徒出卖 中共高层惨遭杀害
　　前仆后继 中共成立临时中央

　　顾顺章要在三天内将中共中央一网打尽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周恩来、王明、共产国际代表和江苏省委全部提前转移。

　　气急败坏的顾顺章更加疯狂，他死心塌地沦为国民党反动派的走狗。竟然跑到南京指认了在狱中未暴露身份的我党重要领导人恽代英。当时，恽代英被关押在南京中央军人监狱，化名王作霖，国民党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中共方面的营救也有望成功。顾顺章一到南京，立刻揭露了真相，党的杰出领导人恽代英就这样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害了。

　　同年6月，顾顺章亲自带人到香港，抓获了正在组织工人运动的中央政治局常委蔡和森。蔡被捕后，被引渡到广州，惨遭杀害，年仅36岁。

　　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向忠发，也是因为被顾顺章摸清了习性，才遭到逮捕的。当时，中央为了保护向忠发，让他去江西的"苏区"。谁料，向忠发临行前却不顾周恩来的告诫，偷偷去与情妇会面并迟迟不归，最终落入了顾顺章的埋伏。

　　没有骨气的向忠发被捕后立刻叛变，出卖了组织和同志。虽然蒋介石得知后急电暂且保留向的性命，但急于邀功的国民党上海当局还是将他枪杀了。行刑前，向忠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饶他一命，但还是难逃一死，他同顾顺章一道，成为了中共党史上最受唾弃的人物。周恩来曾这样评价向忠发:“他的节操还不如一个妓女。”向忠发是我党叛变的最高领导。

　　为了彻底铲除叛徒分子，远在江西瑞金的苏维埃政府还曾破例下发了格杀勿论的“通缉令”，在中共历史上，由中央政府对一个叛徒特下这种"通缉令"，可谓极为罕见。

　　由于顾顺章的叛变，中共在上海的工作极难开展。向忠发被捕后，1931年7、8月，中共在上海的组织一再遭到破坏。接任总书记的王明担惊受怕，索性辞去中央总书记，要求去莫斯科常驻。

　　顾顺章叛变后，那些曾经与他相熟的人，在上海完全待不下去。比如周恩来，长期直接指挥顾顺章。顾顺章已经对他的思维方式、生活习惯、活动规律、伪装技巧了如指掌。而周恩来亲自带人勒死了顾顺章的家人，也使得顾对他恨之入骨，必欲捕之而后快。周恩来的地下工作经验再丰富，也不得不离开了。

　　于是，中央决定：王明同志任中共注共产国际代表团团长，赴莫斯科常驻；周恩来同志赴江西瑞金中央苏区，任苏区中央局书记。

　　1931年1月中共六届四中全会选举出的中央政治局委员向忠发、项英、徐锡根、张国焘、陈郁、周恩来、卢福坦、任弼时，陈绍禹（王明）以及政治局候补委员罗登贤、关向应、王克全、刘少奇、温裕成、毛泽东、顾顺章共16人中向忠发、顾顺章2人叛变革命；王明、陈郁2人赴莫斯科工作；周恩来、关向应、徐锡根3人去中央苏区、鄂豫皖苏区、湘鄂西苏区工作；已在苏区工作的张国焘、项英、任弼时、毛泽东中央4人；出任满洲省委书记罗登贤；被撤职王克全，温裕成2人。

　　当时在上海的政治局委员只有周恩来、卢福坦、陈绍禹（王明）、刘少奇4人，仅占政治局成员的四分之一，他们已失去“代表多数”的作用。同时，周恩来将赴中央苏区工作，陈绍禹将去莫斯科担任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负责人。这样一来，中央政治局已是有名无实，无法正常运转。

　　1931年9月中旬，党史上的第二个临时中央在上海诞生。经周恩来、王明、张闻天、秦邦宪（博古）等酝酿报请共产国际审批。1931年9月22日，中共临时中央政治局召开第一次会议上，博古宣布共产国际来电，批准成立临时中央政治局，委员共9人：卢福坦、博古、张闻天、李竹声、陈云、康生、黄平、刘少奇、王云程。会上成立了中央常委会，成员是：卢福坦、博古、张闻天、康生。一个以博古为首的临时中央便诞生了。

　　9月25日，王明偕妻子孟庆树从上海动身赴苏联。12月上旬，周恩来离开上海赴苏区，月底抵达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