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百炼成钢 智多星再接再厉挑重担
　　千里追踪 神探组连续作战无怨言

　　上海福州路185号，这座旧上海警察局大楼曾是一座魔窟，从1927年“412反革命政变”到国民党大特务头子毛森逃离上海，无数仁人志士在这里惨遭杀害，就在上海解放前夕的5月24日，毛森还下令枪杀了关押在警察局拘留所的沈鼎发、施南岳等9名革命志士。

　　如今这座大楼回到人民手中，成为上海市公安局办公大楼，14000多名上海旧警察弃暗投明，参加到新中国的建设中，800名新中国自己培养的专业人才从济南警校充实到上海警察队伍中。

　　上海市公安局的首要任务就是维护新上海的治安秩序，消灭国民党敌特残留分子，特别是粉碎负隅顽抗的蒋介石集团的破坏活动。

　　李士英、杨帆两位局长是革命战争中成长起来的政治保卫和反特工作的优秀干部，尤其是李士英同志还是原中央特科“红队”成员，为保卫党中央，铲除内奸立过无数战功，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徒步穿越“死亡之海”的壮举在党内流传很广。

　　1941年，正值抗日战争最艰苦的时期，他响应党的召唤，为尽快投身到抗日战场上，从苏联学成提前回国。在归国途中，因日本鬼子封锁中蒙边境，他和李天佑一起绕道4000多里，从茫茫的大戈壁无人地带徒步回国，他们曾经在沙漠深处迷路，又饱尝断水之苦，数度面临死亡的边缘，凭着坚定的革命信念和顽强的毅力，回到祖国怀抱，他们穿越“死亡之海”的壮举也受到了党的表扬。

　　接到公安部和社会部关于“侦破新中国成立前我党我军遗留的、尚未侦破的重特大疑难复杂案件”的文件后，李、杨二位局长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着手成立“悬案调查办公室”（简称“悬办”），得知毛主席都非常重视，更是下决心尽快组织破案。

　　“那么派谁来负责“中央特别经费失踪案”这起惊天大案呢？”

　　李士英边思考边问道。

　　负责政治保卫和治安工作的杨帆副局长脑子里把全局干警迅速过了一遍。

　　“徐柏龙。”

　　李士英局长对这个参加革命八年又有丰富的社会部工作经验的科长还是比较满意,特别是刚刚成功破获了伪造金圆券案,受到陈毅市长的表扬。

　　“我看还是加上曹耀先、杜鹏和楚兰，破获伪造金圆券案老阵容，希望他们再立新功。”杨帆副局长补充说道。

　　科长许柏龙上海人，虽然只有25岁的年纪，已是参加8年的年轻的“老革命”，他头脑灵活，思维缜密，人送绰号“智多星”，尤善于从细微之处抽出看似没有头绪的一丝丝案件线索。

　　曹耀先曾在上海从事地下工作，又在旧警局工作，对上海的街道里弄都很熟悉，是个地道的“上海通”。

　　杜鹏和楚兰是一对屡建奇功的搭档和恋人，都是经过革命战争洗礼的优秀战士，也是共和国自己培养出的首批专业警察。上海解放时华东局公安部长李士英带领600名山东警校学员接收上海旧警察局，他俩从山东解放区来到了灯红酒绿的大上海。巾帼警花楚兰还在破获了杀害李白（电影《永不消逝的电波》中的李侠）烈士的女特务叶丹秋案中立了大功。

　　这个组成员都是上海公安局优秀的侦查员，连续破获多起大案要案，被称为“神探组”。这样，一个精明强干的“悬案办三组”产生了，科长许柏龙出任组长。两位局长相信他们一定能够不辱使命，完成任务。

　　杨帆副局长作为分管局长立即把许柏龙、曹耀先、杜鹏和楚兰叫到办公室，着重强调了这个案子的重要性，鼓励侦查员不畏困难，尽快破案。

　　“这个120两黄金，是当年中央苏区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4万中央红军和根据地人民勒紧裤带节省下来支持上海临时中央的，是为了解救上海被捕的9名地下党员，坚持革命工作的救命钱。这笔特别经费的失踪给上海临时中央带来了巨大损失，9名地下党员未能及时解救全部牺牲。毛主席和罗瑞卿部长要求要尽快破案，一定要把危害革命的凶犯绳至于法。”

　　四名侦查员接受任务后，随即从“悬办”杨家俊主任那里调取了华东公安部转来的卷宗。组长许柏龙一把材料拿到手里，就马上掂出了这个案子的调查难度。卷宗袋轻飘飘没一点儿分量！打开一看，果不其然，就是一份两页纸的材料，是关于该案案情的简单介绍，但是，材料里提到时任中华苏维埃中央政府人民财政委员林伯渠和中央苏区保卫局局长邓发曾经负责参与过调查此案。材料上盖着中央公安部、中央社会部的印章。四个侦查员传阅后，马上研究怎样着手进行调查。

　　第三章

　　北上京城   四侦查员问计林伯渠
　　南下广州   查找线索请教邓子恢

　　话说许柏龙4名侦查员经过认真研究决定，去北京向林伯渠秘书长当面了解情况。

　　于是，次1949年12月6日，许柏龙、老曹、小杜和楚兰四人登上了北上的列车。抵京后，四人下了火车，直接到公安部向杨奇清副部长作了汇报，杨副部长让办公厅徐子荣主任联系中央人民政府办公厅约见林伯渠林老，同时给他们四人开具了公安部介绍信。

　　等了三天，终于见到了中央人民政府秘书长林伯渠。林老日理万机，但还是给了他们三十分钟时间，于是4位侦查员向林老了解该案背景情况，特别是运输路线、方式、时间和交通员的选派等。

　　据林老介绍，特别经费失踪案发生时，他还在苏联没有回国。参与筹措资金的邓子恢同志不久调离中央苏区，而时任国家银行行长的毛泽民同志已于1943年在新疆牺牲。

　　苏区政治保卫局也曾对此事进行调查，可当时派人去上海是不可能的。于是中央苏区保卫局就请上海的中共中央特科的情报人员协助调查。上海的特科情报人员进行过调查，前六站交通员把经费送到了松江，而松江那位承担最后一站运送特别经费使命的秘密交通员连同那笔经费神秘失踪了。

　　林老不无遗憾地说，如果邓发同志还在，他可能说得更清楚。当年，这笔经费失踪后，苏区中央保卫局长邓发负责调查此案。我1932年从苏联回国，经上海到苏区不久，对这个案子只了解一点，因为当时中央苏维埃政府也刚刚成立一年多，工作头绪繁杂，又要全力投入对国民党反动派第四、五次反“围剿”。上海的党组织由于向忠发、顾顺章叛变，遭受重大破坏。这个案子就成了“悬案”。但是，这起经费失踪案给我党带来重大损失，等待营救的9名地下党同志因得不到营救而牺牲，上海临时中央的工作也受到了严重影响。希望您们尽快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

　　林老还是向侦查员提供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记得瑞金派出的那个交通员好像姓铁，曾给邓子恢同志当过警卫员。

　　邓子恢，福建龙岩人，是闽西革命根据地的创建者和卓越的领导人之一，中共闽西特委书记，中华苏维埃政府成立时，他是财经人民委员,也就是首任财政部长。他亲自主持制定和颁布一系列中央苏区财政税收的政策和法令，对统一中央苏区财政、巩固土地革命胜利成果等做出了重要贡献,这位后任共和国副总理的老革命家曾与张鼎丞、谭震林一起领导了南方艰苦卓绝的三年游击战。时任解放军第四野战军和中南军区第二政委,是林彪、罗荣桓的得力助手。

　　侦查员告别林老，回公安部办了手续，随即离京前往广州向这位当年批钱的财政部长了解案情。

　　那时，广州刚刚解放，邓子恢同志主持中南局工作，正在努力完成领导中南地区人民恢复国民经济、建立和巩固人民政权等项艰巨任务。

　　他向侦查员介绍：当年那笔经费是经毛主席领导的中华苏维埃人民政府批准，邓子恢和毛泽民同志负责安排筹措，交由苏区保卫局邓发同志负责运送的。因为经过闽西苏区，他曾推荐在闽西工作过的铁坚负责运送。铁军，江西龙岩人，现任解放军闽粤赣边纵队参谋长。当年运送经费时邓子恢同志已经离开主要苏区会闽西工作，至于邓发调查经费失踪案他不得而知。

　　为让许柏龙几人了解“中央特别经费失踪案”的背景，邓子恢这个中共闽西根据的的创始人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之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