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脑袋破晓知真境,我与几同伴六神无主、不知所措,像个乖乖儿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不慎外传引发五湖四海的动荡,误会我们和兽界有着不清不楚的瓜葛,那可真是造孽啊。
不了,还是趁身份没曝光之前赶快溜之大吉才为上策。
忽闻三声咳嗽音。
我茫然转头偷看,不明咳嗽声从何来,但见五仙友若有所思、忧心忡忡,几人时不时互相偷窥,从他们眼神里读到了埋怨、彷徨和无助。
此情此景,我全身石化般伫立,虽初到贵境,但如此应景的场面凡有点聪颖的人儿都能猜出背后秘辛。
这里肯定是兽界,就这么简单。
那梳妆打扮如仆人的两人似乎傻乎乎没发现端倪,彬彬有礼大作揖“几位必定是来观看斗兽大赛的。”
迎来一阵沉默。
我不禁偷偷庆幸着,幸亏还没露馅,既然没露馅,就将计就计顺其自然。
当欲破口而出顺接他话,却被郁香这个可人儿抢走了开场白“是啊,是啊,我们就是来看斗兽大赛的,请带路。”
哎,我也想这样说来着,和她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这时,情况有变。
两奴仆的其中之一对我们的一面之词深信不疑,将将做个导路者引路,可被另一个骨瘦如柴、面无三两肉的截了道,他是个明眼之人,上下打量眸子来回转,若有所思道“你们几个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我顿时慌了,连同其他五仙不约而同重重垂眸。
遂溪作为伴侣之中唯一男眷,自然要大胆挺身而出,道理斑驳回复“两位大哥,你们没见过我们不足为奇,这里的人那么多进进出出,没见过纯属正常。”
两奴仆同时无语凝噎。
元芳这个美人儿亦挺起她那颗软弱的姑娘心插上一句“这下可以让我们进去了吧。”
原来以为可以蒙混过关,但逃得过平眼之人却难逃明眼之人的算计,又是那个骨瘦如柴面无三两肉的在兴风作浪,我们又一次陷入危难时刻。
他的嗓音是那样粗糙“最近好多事情发生,为了预防有人鱼目混珠,一定要以证身份。”
我们这一行人皆对观赛还要以证身份这么一桩事颇有疑虑,可以说从未耳闻,在畜界观赛时却从未听过要以证身份的惯例,这若不是他们兽界特有的惯例,又或不是这个骨瘦如柴的看出什么破绽来临时安造的吧。
后得他们口述便知当中原委,原来与自个所想大相径庭。
这真是兽界特有的规矩。
应该说是畜兽分化之后便有了这个规矩,所有兽界居民均要留下自己一滴血以证是兽界居民而非敌方。
据这个骨瘦如柴、面无三两肉的说,有一个验证身份的办法。
之后,他取出一块巴掌大小如盾牌又非盾牌的东西,全身呈暗黑色全无光泽,顶上系着一条暗灰穗子,表面印有图纹。
把眼睛凑近一瞧,黑暗中看到盾牌上刻有蛇、兔、虎、龙、鼠、猴六头畜牲。
这印的是他们兽界居民的属相。
之后,随着两人费尽唇舌的解说,终明了验证身份的方法。
盾牌内封印着兽界之主骨血,如鲜血滴下能渗入即验证通过,若反之,鲜血即往外泄,则越界,杀无赦。
听罢,胸膛之上生起了不知哪门子的慌张。
我与其他五仙均为畜界之人,血液又岂可能与兽界之主鲜血融合,若强行为之把血滴下去,肯定会露馅,若现在借口逃之夭夭,却又难免落人口实扭曲为畏罪潜逃。
此时此刻,彻底陷入进退两难境地,前进一步,命悬一线、生死未卜,后退一步,亦命悬一线、生死未卜,进不是,退也不是。
该何去何从?
深思间,旁边那狗和羊与其他不知是为何属相的姑娘在起哄,互相推托,因她们深知自己是畜界之人,若将血滴入岂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所以五仙友谁都不愿意冒这个险。
因此,哼哼唧唧、你推我让。
然而,这番打情骂俏的反常举动引起了两个仆人的警惕。
那个天堂饱满甚似达官贵人之奴道“你们怎么了,心里有鬼么?”
众人均被唬住。
难道露馅了,畜界与兽界水火不容、势不两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抽筋、剥骨,撕皮……
念此,我身不由己狠狠一抖,‘不要’二字脱口而出。
就这么下意识把它们二字一使,如此地爽快脱口,未加深思就脱口,实在不吻我这矫情雅静的性格。
哎,千万不要看出破绽呀。
可偏偏又事与愿违,被那位骨瘦如柴的逮到“姑娘你说什么不要呀?”
我不敢吱声,连忙颔首低眉。
定要沉住气,最紧要的是四个字—守口如瓶,来个死活不认账跟他们慢慢磨,这个小窍门是素花姥姥授予的,幸好还未抛之脑后,关键时刻还能派上用场。
时光匆匆,太阳渐下,天际淡红,微风轻轻,所站之地逐渐走荫,另有枝叶蓁蓁成片铺,甚是舒服。
又过去好一会。
如此耗下去不是个头,依我估计必要有一人献血才能化僵局。
侧颜看看遂溪,又看看那四位美人儿,深吸一口气,自告奋勇“我来吧……”
其他五人目瞪口呆。
上截话还未完,我咽咽口水,又将后语再补个完善“如果我过了关,他们五个是同我一起来的,是不是免试了?”
那两个看门汉子互看几眼,然后嘀咕几刻,点头应承。
见状,五同伴极力劝阻不要冒险,只因深知并没侥幸可言,如此跟不打自招、自寻死路没两样。
我不理会那些苦口婆心,趁大伙走神之际已经把血滴下……
蓦然回首,我的猪血刚滴到盾牌之时,立生抗拒,纷争不断,水火不相容。
这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了,眼睛紧紧凝视着盾牌接近目不转睛,不敢有丝毫松懈。
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经过一场激烈的汹涌澎湃,下一刻,我的血竟安全溶进盾牌里。
五仙友包括我都瞪目结舌。
不禁喜出望外。
一说“真是好极了,幸好没出什么差错。”
一说“猪猪,你好厉害呀。”
一说“是哪,早知我们就不用白白提心吊胆这么久了。”
一说“就是咯,有这个本事都不快点使出来,害得我们吓到半死。”
最后,我压轴添一语“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自己能无惊无险通关,早知道会如此简单就无需担惊受怕早早挺身而出,什么验证身份,不过是滴一滴血而已。
我的血跑进盾牌里与兽界之主血液无缝衔接,正好封住那两个看门之徒的口。
骨瘦如柴的奴仆笑语盈盈有礼数道“几位,我们刚刚失态了,请自便。”
我闭闭眼,长输口气,拍拍胸口,默念两遍“有惊无险,有惊无险呀。”
在两血未交融之前,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万一无侥幸露馅了怎么办,便会在兽界口口相传说有越界之徒,到时候引发两界的矛盾,再加上旁人添油加醋的说三道四,最终将一发不可收拾。
幸亏,幸亏呀,逃过一次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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