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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海棠(第九章 彩华投亲)

时间:2021/11/23 作者: 唐胜才 热度: 119278
  香海棠 第九章 彩华投亲

  濑波山
  (文史知识补遗)

  濑波山,即濑婆山脉,唐代昌元县境内的一座大山,属缙云山脉断层带,从万灵山起始,到安富境内燕子岩西止,全长50余公里,中段有螺罐山(又名乐观山)、玉屏山、斑竹岭(今名鸦屿山)大小山峰十余座。

  濑波山主峰在荣昌安富境内,延绵十余公里而雄奇险峻。古代是昌州西南方向的天然屏障,也是泸州、隆桥驿(今隆昌主城区)到昌州府衙的必经之地。山下陶窑成群,陶器成山,是中国著名的陶乡。山上盛产楠竹、松柏。山上名胜甚多,有唐朝昌州留下的古城墙、昌州行院、昌元别院、文昌宫、鸦屿棋石、李家寨遗址等。

  唐朝771年,中国处于唐朝中期,唐代宗睿文孝武皇帝大历六年昌州一度被杨张叛军焚毁,昌州、昌元县曾在此设昌州别院和昌元县县衙。

  鸦屿棋石,是荣昌八大古景之一,宋代李戡,昌元县人,故居在濑波山鸭子池坝,考中进士,但“隐而不仕”。曾偶遇高人弈棋,即拜高手为师,虚心向其学习棋艺。经过高人指点,李戡棋艺日精,远近闻名,后竟成宋代“第一国手”。

  李家寨,据说是清朝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部将李秀山将军在此迎战清兵数月,英勇不屈而战死,后人为纪念他而取名。

  第九章 彩华投亲

  向海棠今年十四岁了。那种活蹦乱跳,天真无邪的样子渐渐渐地消失了,换来的是成熟、矜持且楚楚动人的一张大家闺秀的脸庞。

  俗话说:“豆蔻开花,女人当妈。”向夫人看见女儿一天天长大,而且越长越漂亮,心里真是高兴,但有时也产生一些莫名其妙的担心。特别是现在,她更担心了。这一天,她悄悄来到了女儿的闺房,见君香在织布机上织布。女儿海棠则一个人坐在一旁静静的纳鞋底,心中甚为喜悦,心想这疯丫头终于能静下心来做女红了。她走到对女儿身边,说:“三喜呀,你给谁做的鞋呀?”

  女儿被惊了一跳,急忙收藏起鞋底子,责怪般地说:“妈妈,你这是做什么嘛,静悄悄的,把人家的魂儿都吓掉了。”

  向夫人伸出手去,笑道:“心中无鬼,怕什么呀。给谁做的鞋子,给妈妈看看好吗!”

  “给爹!”女儿抬起头来,看了母亲一眼,两颊不免红了起来。

  母亲拿起另一双,故意问道:“那这双呢?”

  女儿答:“我二哥的!”说着继续纳起来鞋底来。

  母亲又拿起一双来,故意问:“那这一双呢?”

  女儿停住了手中的活儿,说:“这,这,妈,你真啰嗦,你就不要问了?反正没有你的。”

  母亲笑道:“那一定是给你三表哥做的哟?子同哥的脚可比这个长。”

  向海棠没有作声,继续做鞋。

  母亲叹了一口气,说:“好女儿,你若是个男儿就好了。”

  女儿嘀咕了一句:“都是男儿谁做鞋给你们穿呀?”

  母亲自己找了地方坐了下来,心情沉重地说:“如今你舅舅一家遭了大难,你如果是男儿,就可以去帮帮他们。”

  女儿扔下了手中的鞋底,担心地说:“我早就想去看看的,可你和爹爹都不同意。二哥一去就是几个月了。妈,二哥和二表哥为什么现在还不回来?是不是也被人害死了?”

  母亲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二哥和你表哥他们都是聪明人,不会有问题的。我现在担心你舅妈和你彩华表哥的安危呢。你爹叫龙德虎大哥哥去打听,他回来说,舅妈和你表哥已经离开了州衙门,不知了去向。”

  女儿先是担心而随即又惊喜地说:“是不是到我们家来了?”

  母亲说:“也许是吧!真是那样我就放心了。”

  “一定是那样,”女儿急切地说:“那我们去迎接他们呀!君香,走,我们迎接客人去。”

  母亲挥手做了一个阻拦的动作,说:“你这多大的姑娘了,不能随便出门了。在家等着吧,我会叫人把他们接来的。我马上去跟你爹商量,请他立即再派人去寻找。”

  向夫人来到丈夫的书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向子荣听了,半晌没有吱声。妻子见丈夫犹豫不决的样子,问道:“你是不是不想救他们?”

  向子荣仍然沉默不语。

  向夫人着急了,说:“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呀?当年堂哥给你多大帮助呀,推荐你当了县令,又建议你做了昌州刺史,你被贬职后,又三番五次向皇上进言,让你能顺利官复原职。你是不是看到人家倒霉了,就过河拆桥,撒手不管了。你虽然不是墙倒众人推,落井下石,也是忘恩负义。”

  向子荣见夫人真的生气了,只好说:“夫人,你把我向子荣看成什么人了?我本想不让你参与这些事情的,看你心急火燎的样子,我就实话告诉您吧。我不想把他们接到昌州来。”

  向夫人不明白地问:“为什么?堂哥为官清廉,跟我们一样,没有多少积蓄,更没有自己的房产,你不接她们母子俩来昌州,他们在哪儿安居,以后怎么生活?”

  向子荣严肃地说:“可我们接他们来就害了他们。”

  向夫人更不明白了,问:“这是为什么?”

  向子荣说:“你还不明白吗?”

  向夫人说:“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向子荣说:“张超和杨子琳是什么关系?一旦被张超发现吴家还有人住在我们这里,一定会来捉拿的,岂不是害了他们吗?我是想把他们的住房先找着,再派人去泸州找人,把他们接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居住。”

  向夫人舒了一口气,说:“是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呢?老爷,你找到房子没有?”

  向子荣说:“我想请怀惠大师帮忙,把大嫂母子俩暂时安居在寺庙里。”

  向夫人说:“可以呀,怀惠大师胆大心细,为人心好正直,一定会帮这个忙的。”

  向子荣说:“可谁去跟大师讲呢,我去不行,你去也不行,叫外人去我又不放心。”

  “我去!”向海棠一步走了进来,说:“爹,娘,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做人就是不要忘恩负义。你们不能做的事情,就让我们去做吧,况且,我还是吴家未来的媳妇。”

  向子荣说:“女儿深明大义,好,你就替父母走一遭吧!”

  向海棠提了一篮香烛纸钱,和君香一起出了门。刚刚出衙门的大门,迎头碰上了张超。

  张超首先招呼道:“向小姐,你们这是到哪儿去呀?”

  君香说:“我们到哪儿去,还要跟你禀报吗?”

  向海棠说:“君香,不要对张大人无理!我们到鲁班庙进香去。”

  张超说:“那我陪小姐同去。”

  向海棠说:“张大人公务缠身,哪里敢动张大人的大驾。”

  张超说:“我在这里没有什么公务大事,真的,闲官一个。什么事情都被唐县令和高司马做了。你也不要叫我什么大人,你父亲才是真正的大人。”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向海棠一张冷峻的脸蛋,又说:“海棠小姐,我们是同窗同学,同一师门。你为什么对我总是冷冰冰的?”

  向海棠冷笑了一下,说:“张超大人,亏你还记得我们是同一师门呀?可惜秦夫子就在前面不远的书院里,你来这里多长时间了,请问你去看过他老人家没有?”

  张超说:“我也是公务繁忙嘛?有时间一定会去的。”

  君香冷笑一声,讥讽道:“哼,公务繁忙,你刚才不是说你现在没有什么公务大事吗?”

  张超语塞,停了一下又说:“那,那是以前,好,秦夫子我是一定要去看的,等我把你们送到鲁班庙后一定去拜望老夫子。”

  这是唐子同急匆匆地走来了,对张超说:“张参军,大事不好了,冷县尉抓了一个嫌疑犯,那嫌疑犯十分猖狂,竟然说他认识你,说你们是结拜兄弟弟兄,非要你去一趟不可。”

  张超火冒三丈,大声地吼道:“谁的胆子这么大?敢和我称兄道弟,你回去,先打他五十大板再说。不,我们一起去吧。”

  君香对向海棠说:“小姐,现在不走还待何时?”

  于是二人趁机溜走,快步去了罗汉寺。

  再说吴彩华当天离开了泸川,来到龙马潭一路边摊子喝茶,听见几个茶客在议论。

  “这下吴刺史一家全完了,一家人死的死,散的散,可惜他一世英名,竟遭到奸贼陷害。谁替他报仇雪恨呀。”

  “听说他还有一个小儿子逃出来了。”

  “他呀,我知道,几年前我在罗汉寺见过,与昌州向刺史的千金小姐同被选为金童玉女。人斯斯文文的,写点东西是可以,但要为父亲申冤报仇,我看是三十晚上盼月亮——没有指望。”

  “我看也是,他恐怕还不如向海棠小姐那么坚强呢。”

  吴彩华哪里听得下去,大喝了几口茶后,返回了泸州。

  当他来到母亲住的破庙时,母亲已奄奄一息了,见儿子返了回来,又着急又生气,问:“华儿呀,你是不是不想为你父亲兄长报仇申冤呀?”

  吴彩华哭道:“不是,妈,我实在是不忍心丢不下你不管呀!你如今重病在身,我怎么能丢下您不管呀!”

  吴夫人无力地动了动手臂,长长地叹息道:“像你这样婆婆妈妈的性格,看来我们吴家报仇伸冤实在无望了。”

  吴彩华申辩说:“我有我的报仇方式,母亲,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替父亲兄长伸冤报仇的。”

  吴夫人说:“但你现在已无路可走,必须去昌州找你的向叔叔,要依靠你向叔叔向皇上申述实情,明白吗?快走吧,杨子琳的人已经发现这个地方了,他要斩草除根,会加害你的。快走!快走!”

  吴彩华坚持说:“我不走!”

  吴夫人突然放大了嗓声,说:“你不走,我走!扶我到长江边去,我先走了,你就没有挂念了。”

  吴彩华只好让步了,哭道:“妈,您不能死,我走,我马上走。娘,你要等我回来。”

  吴彩华一步路一滴泪地离开了母亲,当他走出两百米外,回头张望时,只见母亲呼喊了一声:“彩华,别忘了报仇哇!”然后,纵身跳进了滚滚长江。

  吴彩华飞转身去,跑到母亲跳江的地方,早已不见了母亲的身影,见到的是汹涌奔腾的江水,一个紧接一个的旋窝。吴彩华悲痛欲绝,哭倒在地。几个过路的老人将他扶起来,劝说了一阵才走了。

  “母亲,你是为了我能为父亲报仇,断了我的挂念之路呀,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学好本领,将来为你们报仇、申冤、雪恨。”吴彩华久久地跪在江边,舍不得离开。

  许久,吴彩华才慢慢地站立起身来,坚强地站立起来,一步一滴泪,一步一个恨地离开了生他养他近十五年的泸州城。

  吴彩华在在中午后走到了昌元县西南边的隆桥驿,饿得实在不行了,见路边有一个饭馆,便进去简单的要了一个汤和咸菜,正要吃饭时,碰见了周定国从昌州方向走来,忙低下头去,不敢招呼他

  周定国看见了,主动招呼了他,吴彩华饭桌上只有一碗汤和一碟咸菜。心里非常难受,忙叫老板端了一壶酒,炒了几个肉菜端来。对吴彩华说:“三少爷,真凑巧,你也在这里呀?来来来,再吃一点!我和你碰上两杯。”

  吴彩华苦笑道:“谢谢周员外的好意,不过,我已经吃过了。”

  周定国边说话,边坐在了吴彩华侧边的位子上,说:“不忙,不忙,老夫陪三公子喝上几杯,以解一解行路之乏。”

  吴彩华为难地说:“我不会喝酒!”

  周定国说:“哪有男子汉不会喝酒的,酒能解乏,酒能壮胆,酒能除去一切烦恼。前几年僚人火烧州里城,我损失了上百万贯的家财。在我觉得万念俱灰,大失所望,是酒给了我的力量,是酒给了我的勇气,酒把我从沮丧中扶了起来。”

  吴彩华认真地说:“我只听说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周定国说:“那是个人的认识不一样。”

  吴彩华仍然坚持说:“从小父母就不让我喝酒,说喝酒会误了大事。”

  周定国呵呵笑了起来,说:“当年我也像你这样,也是那么想的,但自从学会喝酒后,从我身上发生了两件奇事。一是摆脱了过去做事优柔寡断的感觉,二是克服了胆小怕事的行为。自古酒壮英雄胆,而今扬眉吐豪情。不怕世间有恶事,只问壮士有胆否?”

  听周员外这么一说,吴彩华也有了兴趣,来了勇气,试着喝了一口,又辣又呛,弄得头昏脑胀的。禁不住说道:“真难喝!”

  “第一次都是这样,再喝下去就有英雄壮胆的感觉了。来!为壮英雄胆喝!干!”周定国见吴彩华把酒喝下去了,心胆壮了一步,自己的心情似乎要好受些。他知道,吴家一家人的遭遇是与自己有牵连的。他虽然不是凶手,也不是策划者,更没有参与谋害吴家的行动。但他明白,杨子琳和张超的飞黄腾达是他的那十万两银子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杨子琳的升迁,必然会给吴华钦造成伤害。但没有想到竟然这么严重。这官场的黑暗,叫周定国难受了很长一段时间。今天见了吴彩华那懦弱的样子,心头很不是滋味,决心以酒为题,给他壮胆,将来好为他父亲洗冤复仇。

  在周定国的劝说下,吴彩华接连喝了八杯,果真是胆生情涌,浮想联翩,好像眼前没有了任何忧愁。说:“感谢周员外给我的力量和勇气,我知道如何面对现实,如何做人。喝!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好酒!好酒!”

  周定国问道:“三公子吟的可是李太白的将进酒?”

  吴彩华说:“员外也会吟诗作对,我原以为吟诗作画是书生秀才的事情,没想到员外爷懂。晚辈佩服”

  周定国说:“太白还有一首对酒诗也不错。劝君莫拒杯,春风笑人来。桃李如旧识,倾花向我开。流莺啼碧树,明月窥金罍。昨日朱颜子,今日白发催。棘生石虎殿,鹿走姑苏台。自古帝王宅,城阙闭黄埃。君若不饮酒,昔人安在哉。”

  吴彩华兴奋地说:“好一个春风笑人来。倾花向我开。走,这下我没有任何忧愁了。天生我材必有用,必有用。员外,告辞!”

  周定国将吴彩华送出百步之外,叮嘱道:“前面的路途遥远,有平坦又有曲折,有荆棘又有鲜花,但只有坚持走下去,就能到达目的地。三公子,你还年轻,相信你不会半途而返的,告辞了!”

  吴彩华心想:这周员外好生奇怪,平日里父亲对他不薄,支持不少,又没有得他一文钱的好处。父亲的冤死,自己一家人的悲惨遭遇他也十分清楚。为什么他没有一句安慰的话呢?甚至连父亲的名字都没有提一下?!想着,想着,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好像什么都又不明白。

  黄昏时分,吴彩华来到了昌元县的濑波山的垭口边,被一伙少年拦住了去路。为首者问道:“请问兄弟是从泸州来的吴三公子吗?”

  吴彩华奇怪地问:“是呀,你们怎么知道?”

  为首者说:“我们是奉师爷的命令专门守候你的。”

  吴彩华更加奇怪了,说:“守候我?哪位师爷,我怎么不知道,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这个你不要打听了,师爷也是奉刺史大人的旨意办的。我长话短说,你不能去昌州,昌州不是你去的地方。这条路不让你通过,其他的路口都派了专人把守,不让你通过。识相的就赶快转去,再不听令,连你的性命都没有保证。我的话说完了。走吧!”

  吴彩华见拦路人说话如此无礼,很是生气,也理直气壮地说:“这是为什么?昌州我为什么就去不得?就是向刺史忘恩负义,不认我这个穷亲戚,但我可以去自谋生呀。”

  “难道泸州就不可以谋生吗?泸州是几百年的大都市,昌州才修了几天呀?别说饭馆客栈少,就是茅厕也少呀。像你这么斯文的人,不可能把屎尿拉在大街上嘛。”众人都狂笑起来。

  吴彩华知道碰上了一群无赖之徒,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恨这群泼皮,更恨那忘恩负义的向子荣,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呢?过河拆桥、落井下石,猪狗不如。骂归骂,恨归恨,可眼下自己又往里去呢?泸州他是不能返回去的,哪里不仅没有他的立锥之地,而且充满杀机,性命难保。可眼下天已快黑了,这里几十路才有一座村庄,路上,溪沟纵横,荆棘遍地,野狗豺狼时常出没。怎么办?怎么办?

  拦路者问道:“哎哎,怎么还不走呀?”

  吴彩华无奈地说:“我没有地方去了。”

  马上有人打趣地说:“哎,可以去罗汉寺当和尚呀!”

  “还可以到京城去要饭呀!”

  吴彩华训斥道:“你们这群无耻之徒!我是你们向大人的侄儿,说话礼貌点。”

  “弟兄们,这个吴三公子是个假的,把他撵走!”

  吴彩华还想争辩,被五六个人连推带揉的撵下了山。

  正在焦急万分之时,从山口上面走下来两个和尚。忙上前打听:“请问两位大师,你们可是罗汉寺的僧人?”

  和尚还礼道:“是呀,不过,我们不是方丈、住持,更不是大师,只是个小沙弥。施主,有什么事吗?阿弥陀佛!”

  吴彩华此时也无计可想了,说:“我想去拜望怀惠大师。”

  和尚说:“莫非你也想剃发出家?”

  吴彩华伤感地说:“先见着人再说吧!我现在身处逆境,危机四伏,想先去罗汉寺避一避,我也是你们罗汉寺的金童啊。”

  和尚说:“阿弥陀佛,我们一起走吧!”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后生,年龄、身材与吴彩华十分相似,也操着泸州口音,打听去昌州的路程。和尚热情地给指了路。

  后生正要离去,吴彩华喊住了,说:“兄弟,你要去昌州,给我带一样东西好吗?”

  吴彩华从胸前取下来一个项链,交给年轻后生,说:“你到了昌州后,请把它交给向刺史的女儿三喜小姐,就说我来过昌州了,我想见她一面。”

  年轻后生说:“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放心吗?”

  吴彩华说:“放心,我见你就是一个厚道人。”

  年轻后生愉快地说:“好,我一定带到!”

  后生去了不多时,只听山口上传来一声惨叫,三个人回头看时,只见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跑下山来,没有跑多远,就被后面追来的人一刀砍下,那人随即被推入山沟里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三个人待追赶的人走了,急忙去了山沟底下。见死者却是刚才问路的那位后生,脸上被砍了数刀,完全变了形了,身上的包裹不见了,吴彩华的那条金童项链也不见了。

  三个人骂了一阵凶手,也不敢久留,用乱草遮盖了一下后生的尸体,赶忙离开了,往罗汉寺走去。

  后来吴彩华才听应圆和尚讲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死者叫陶三成,原来是泸州玉蟾山人,从小死了父母,是向子荣把他资助养大,后来又把他安排在陶窑厂当了窑工,昨天听唐子同说了恩人向子荣欲救吴彩华十分为难的事情,便决心配合唐子同,以假乱真蒙过张超,营救吴彩华,结果以身殉职,惨烈牺牲。

  吴彩华知道后,感叹不已,为她作诗一首以示纪念:忠肝义胆陶三成,慷概赴死献忠心。世间都若真君子,岂有安福不长春。

  到了罗汉寺,已是子时初。怀惠大师见是昔日的金童吴彩华来了,热情接待。说:“彩华贤侄呀,你家的遭遇,我全都知道了,我为令尊的不幸遇害深表哀恸,不想令堂也离你而去,真是叫人心寒呀,我立即设案为你父母超度。阿弥托福!”

  吴彩华想到在濑波山的遭遇,愤愤不平地说:“谢谢大师能为我父母的亡灵超度,不像有的人忘恩负义,见死不救不说,还要落井下石。”

  怀惠大师说:“贤侄呀,你误解和冤枉你向姑父了,听说你家遭了劫难,他比谁都着急,派了好几拨去打听,寻找你的下落。还叫海棠小姐来敝寺让我为你安排食宿。”

  吴彩华还是无法理解,说:“那他为什么四路设卡阻拦我去昌州。莫非他嫌贫爱富,想赖掉我和海棠的婚事。”

  怀惠大师说:“如果想赖掉你们的婚事,他怎么会叫自己的女儿来敝寺为你忙来忙去的呢?我告诉你吧,向大人不想让你去昌州城,是因为那里有一个你的死对头呀。”

  吴彩华觉得奇怪,问:“我的死对头,谁呀?”

  怀惠大师说:“昌州参军张超呀,就是八年前与你争夺金童那位刁顽少年,就是周员外的亲外甥。如今他已经是昌州参军录事了,专管社会治安。向刺史担心你被他所害,所以出此下策。”

  吴彩华更觉得惊奇了,说:“张超我认识,在泸州伙同一批市井无赖,专门行凶作恶,欺压百姓。这种人怎么会当上参军录事呢?他并没有参加任何的科举考试呀!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我姑父他为什么不抵制呢。”

  怀惠大师说:“抵制也没有用,他是通过剑南道节度使直接委派下来的官员,不要也得要。阿弥陀佛!”

  吴彩华既愤慨又担心,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让张超这样的人当了权,我看昌州迟早会出大乱子的。”

  怀惠大师指点说:“所以,向刺史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刻苦攻读,早日考取功名,争取回桑梓为家乡父老服务。贤侄,今天太晚了,你先休息吧,一路辛苦,又受了惊吓,得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说吧!”

  吴彩华站起身来,向怀惠大师深深鞠躬道:“好,多谢大师的细心关照,愚侄没齿不忘。”

  第二天,怀惠大师安排专人把靠近观音大殿的一间寮室收拾干净,借来许多经书,让吴彩华安心攻读。

  第三天,向海棠和君香又到来了罗汉寺,兄妹相见,格外亲热。

  向海棠说:“三表哥,你怎么现在才到呀?我爹派了好几拨人去接你了。你怎么不直接去昌州呀。”

  吴彩华昨前天听怀惠大师劝说,气已消了大半了,今天听向海棠重新提起,没有好气地说:“接我?你回去问问你的父亲大人吧,问他是怎样接待一个落难的公子的。”

  向海棠见三表哥生气了,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说呀,真急人!”

  “三公子,别再生气了!”怀惠大师劝了吴彩华后,又对向海棠说:“海棠小姐,是这样的,吴三公子对刺史大人有些误会。”于是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经过仔细地讲了一遍。

  向海棠听了,对父亲也责备起来:“父亲也是,有什么话为什么不可以直接说清楚呢,弄得神秘秘的。三表哥又不是外人。这样做,白伤了一条人命,我要告诉爹爹,让他好好抚恤死者家属。”

  君香说:“老爷的做法虽然有些出格,但也是为了三公子的今后的前途作想呀。小姐、三公子,你们都不要往坏处想,多心多疑的。为了安置你们,老爷夫人和怀惠大师都费了不少的心思。”

  怀惠大师夸赞道:“君香施主说的极为有理,虽然死了一位烈士,但却保住了三公子的生命安全。阿弥陀佛!”

  向海棠说:“我也想通了,古人云: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三表哥,你受的委屈就别往心里去了。走,我陪你到老昌州去看看,人总是会遇到很多磨难的。那片废墟也许对我们的人生有一定的启示吧。”

  后人有诗为证:

  巴山蜀水凄凉地,投亲无路遁空门。
  掩面长吟大雁池,公子亦做落难人。
  用心苦读可壮志,勤学磨练出精英。
  别想从前多锦绣,只待来日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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