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里人头攒动,有些通道竞像上下班高峰期堵车般拥挤。有为儿女来相亲的,有离异失偶的,更有来看房的。开发商无孔不入,精到利用万人相亲联谊场所做免费广告。栾伟进去见台上主持人手握麦克风道:“欢迎各界人士的光临,……我刚得到一个好消息,去年在此相识结婚的一对夫妻,他们刚才喜得龙凤胎。………”
主持人那动情的故事,撩拨孤男寡女们春心荡漾。溪凤将栾伟的有关资料也挂在树与树相牵的细绳上。没房没车没职务,栾伟这时才发现自己竞是个“三无人员”。相亲资料上决不可出现临时工三个字。好在栾伟有助理经济师职称,虽说这是个过气证,就让它变废为宝遮个羞吧。载着他信息的纸片,在绳下垂了半天也没一位女士留下联系方式。再看看旁边人,多少有几点黑水涂鸦。有个国企丧偶科长飘舞的纸上,留下的电话号码,QQ,座机号最多。有得讲自己银行帐上壹字后面有六个零。栾伟认为南昌人喜欢嗦泡。溪风道:“他们没吹牛,你要他一下子拿出百万现金也许不太可能,只要他在本市有二套房,他就是“百万富翁。”栾伟大悟。
正当溪凤失望,想打道回府时,她眼睛突然一亮。一个四十出头模样的女士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穿着衬衣,过膝短裙,披肩秀发一眼就可看岀她是白领阶层女土。“佳佳。”溪风对她叫道。
“你是?哎呀,是溪凤姐,姐姐,你怎么在这里?”李佳又惊又喜。
有戏,溪凤虽然不知李佳为何而来,但十有八九她也是来相亲的,她这年龄女儿应该早结婚生子了,不可能是为女儿而来。
李佳的丈夫,前年得脑溢血死了。栾伟去方便了一下,玉帝怜悯他孤单十多载,着阎王勾去李佳丈夫,让有情人再继前缘。
“佳佳,你还是当年的模样,还是那么漂亮,一点没变。”栾伟经过一场婚变,他才明白,对女人只能哄,决不可对着干,对没涉及到原则的事女人错得也是对的,别跟她争个输赢,严重的来个分道扬镳个奔前程,轻点的饱了眼福饿死X。
“栾伟哥,你还是那么精神,只是瘦了点。”她充满柔情道。
他为她中年丧夫痛心,她为他英才落难生怜爱。栾伟开着私家车,岁月仿佛在逆流。李佳坐在三箱长安马自达里,想到吴司机戏说栾伟:“你小子不懒,竞在省城拐了个媳妇。”她幸福地闭上了双眼皮。
车到八一大道,他正准备朝青山南驶去。李佳微笑道:“你呀,还生活在时光隧道中,我现住西湖区。”
“他呀,脑袋全装着你”溪凤扇情道。
车到八一公园南湖,李佳道:“栾伟,你还记得那两个当兵的吗?”
“忘不了。”
“你现在会讲南昌话吗?”
栾伟摇摇头,又点点头道:“会一点。”
“那你讲一句我听听,在南昌不会讲南昌话,买菜时都容易妥斩。”
“那我想到什么就讲什么句。”
“行。”
“两把老子。”
“还好‘,勉强及格,同志还需努力。”
“以后,我们在一起只许讲南昌话。”她忽然脸一红,知道自己一不留神把自个卖了。
车过抚河,她示意停车。她指着临街一排楼房道:“我住三楼,姐,你们进去喝杯茶罢。”
栾伟翻开手机道:“佳佳,下次吧,姐还得值班,我也要去学生宿舍修灯。”
同学二十年聚会,栾伟没回。算算,他们近三十年没见面。栾伟送她进巷来她家楼下,几十年的相思舜间如山洪爆发,栾伟突然一把将她拥进怀中。“别这样,让人见了会说闲话的。”
栾伟何尝不知寡妇门前是非多,他只是一时没忍住。即然找到李佳了,那也就不在意这一时片刻。他俩约定,有空时去青山南一趟。
夕阳炫目,一会它道:“再见,我要找月妹去了。”
接到栾伟电话,她打扮一新,如约而至。青山南路八十九号,煤矿工人辉煌的记忆。对李佳而言更是值得留恋的地方。四十年前,她在这认识迷路的栾伟。如今,这里每天还有一趟开往眉山镇的大巴。
进入新世纪,私家车已不稀罕。但对她来讲,却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看着鱼贯如水的小车,她想栾伟应该到了。就在她左顾右盼,千帆皆去皆不是时,却发现栾伟徒步而来。刹那,她有种失落感,她再也找不回当年坐在乌龟壳中的感觉了。
太阳真得与嫦娥约会去了。漆黑的天空没有一丝明亮,就像打工人(多数)前途无亮似的。不过,栾伟不甘平庸,他要在平凡中创造奇迹。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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