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当东方透出些许曙光，火车站渐渐地从寂静中活络起来。栾伟在车站洗手间洗漱一番这才觉饿。他不去车站边买早点，包里有东莞生产的饼干。六点三十去芦风学校旁的头班车到。

　　孙遥见到栾伟道：“回来了，精神蛮好得，只是瘦了点。我真不知，是什么样的毅力能叫一个人在外这么长时间。”

　　“姐夫，我也不想这样，谁要我们江西落后呀！”

　　“回来就好，外面工资虽高点，你们夫妻长期分居也不好。收拾一下，等会你姐带你到房屋维修中心蔡主任办公室报到。”

　　临时工的工资很低，也就是比南昌市最低生活标准工资高点。栾伟做水电工，月工资五佰五拾元整，不及东莞工资的1/3。

　　栾伟没在外发财不说，现在竞落得在学挍当个临时工。丁玉梅本就为寄人篱下心有不甘，俩人在一起时，她常显得很不耐烦。一天，孙遥不知走什么狗屎运，一下钓了好几条2斤重的草鱼，他提了一条给栾伟。吃饭时，丁玉梅指着盘中的鱼道：“你呀，大事做不了，小事又不会做，姐夫送条鱼来，还得等我下来弄。你看人家小刘，到处接水电工程，还在米庐买了套房。”

　　“我初来乍到，总得有个适应学习的过程吧。蔡主任已同学校讲好，我与小杨利用业余时间到学生宿舍兼职电工，每月四佰五。”

　　丁玉梅丢个白眼，匆忙回三号女生宿舍，她不可脱岗太久。

　　栾立高考落榜。丁玉梅万念俱毁，她心有不甘，她对着镜子，平日水果不离的她，脸色白润，凭什么要继续侍候他俩。她决定离开学校。一天上午，她对栾伟道：“我去趟市内，你帮我值下班，我很快就回。”

　　卜老师途经南昌，他特意提前下车，他约好丁玉梅。他已帮她在上海找好工作，丁玉梅将存款取出。这是她离家出走首要必办的事。

　　栾伟身旁的电话忽然叫了起来，他抓起电话筒道“你好。”

　　讲话的是个女声，语气很冲：“你是谁？小丁呢？”

　　“她有事去市内，马上就到。”

　　“你一个男人，好意思呆在女生宿舍，小丁搞什么名堂，失魂落魄的。”

　　“我为什么不能在女生宿舍？我们电工到女生寝室还少吗？”

　　“领导马上就要到三号楼视察工作，赶紧叫她回来。”

　　“那你要领导先上2号楼。”

　　“领导要去哪栋楼，由不得我安排。你一个临时工，口气到挺大的。”

　　丁玉挴躺在竹椅上，穿件衬衣，着牛仔裤。白脂的乳房隐约可见。自从栾伟被那女人羞辱了后，他就再没去丁玉梅那，丁玉梅以为栾伟嫌弃她，俩人进入冷战。看着姿色犹存，老婆白晢的乳沟，他蹲在竹床边，用手指轻轻滑进乳沟。丁玉梅没有阻拦。她盯着老公道：“我就要去上海做事了，现在借你这暂时休息下，你没意见吧，你的行李箱给我好吗？”

　　“谁赶你了？你爱躺就躺，行李箱我是不会给你的。”栾伟本想用手继续向下探去，猛听这话，栾伟的手就像被极端天气冻住了似的。原想借夫妻生活，结束冷战。没想，不愿见到的事快似火箭而到。

　　丁玉梅只是因长时间的守活寡，被富有女人经验的卜撩拨岀轨。卜老师毕竟大她十多岁，她还在犹豫，她要试探栾伟。只是她还不太了解男人的自尊心，更不了解栾伟倔强的性格。她采用了过急的方式。她拿出一张事先写好的离婚协义，当栾伟看到那张纸，竞亳不犹豫地签上字。

　　出门时，她愤恨道：“哪有你这样子的人，把老婆往人家怀里推，你栾家会断子绝孙的。”

　　栾伟心里不舍，口却难张。他不明白，她讲栾家会断子绝孙的意思，也许她有恨，脱口咒下解一时之气罢。

　　栾伟不愿儿子步自已后尘。他联系学校复读一年。结果，他成了学校附近网吧的常客。南昌工业不发达，网吧到蛮发迏的。大中小学校被网吧围着，就像攀爬的滕萝，神马游戏误人不浅。再次落榜，栾溪凤建议挑一所医药中专。一次性二万，栾伟到银三角一所医药学校学药剂。二年后，栾立到学校医务所药房报到上班。

　　从前，栾伟总认为大学是个庄严神圣的地方。进了大学才明白文革时为什么让高知们进五七干校。办公室的空调人走还彻夜开着。有人上卫生间方便，直接提裤就走人。小毛曾当面道：“老师，你怎么不冲水？”那老师道：“不是有打扫厕所的吗？”

　　栾伟觉得学校不太适合自己，他属于工厂。工厂里都是打工的，没有来自身份的歧视。虽然，工仔们相互间也有伤害，这对经过风浪洗礼的栾伟来讲，不值一提。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