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我和姐姐一块去给爸爸扫墓。姐姐要结婚了,婚期定在五一,时间可真快啊,如果爸爸现在还活着,我们会是什么样子?
借着清明假期,赢宪组织了同学聚会,在一个我没有听说过的郊外鱼庄。接到通知的时候我犹豫要不要去。很奇怪,曾经我们感情很好,如今却没有一丁点想念。晴朗说:“去吧!你看看那些人,去回味一下青春,去看看来时走过的路,那是梦开始的地方。 ”
那时班上有四五十个人,今天来了二十多位,赢宪说花费AA,然后开始征求大家意见要吃什么,要怎么玩……
梅东东说,来这里除了吃饭、钓鱼、打麻将,还能怎么玩?赢宪说这些还不够吗?梅东东手一挥,吆喝一声说,打麻将的走起!有人问这里有什么特色吗?赢宪说:“很多特色鱼,沙坝鱼、海稍鱼、砂锅鱼、酸菜鱼都有……”杨至远说:“二十几个人我们要三张桌子吧!主菜每桌要一种鱼,分别要沙坝鱼、海稍鱼和砂锅鱼,其他来几个他们家特色菜,再来几个家常菜,众口难调,这样应该可以吧?”
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几位男同学殷勤地围在我和李金枝旁边问长问短,像极了随时等候差遣的侍者。这种殷勤很低级,不仅抚摸不到我的神经,还令我反胃。周舟、梅东东和许一飞,像三脚架一样围着李金枝要微信,生怕李金枝下一秒就不见了。周鸣涛和我说:“差一点没有认出你!”我说:“我也是!很久不见!”大家互相加了微信,划了划他们的朋友圈增加了解。我说:“不好意思啊,我去给我男朋友打一个电话,告诉他我安全到了。”我的暗示果然奏效,他们对我马上失去了大半的热情,我顺势溜开了。女大十八变,李金枝长成了“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大美人,仙姿玉貌,亭亭玉立。如果在大街上遇到,我一定认不出来。李金枝如今漂亮了,性情也变了,以前咋咋呼呼,现在冷若冰霜。她现在是一名空姐,听说追求她的人已经踏破了她们家的门槛。
几位女同学在一旁窃窃私语,说神气什么,一定整容了,以前她眼睛没有这么大,牙齿也没有这么齐,一定弄了一嘴烤瓷牙或者贴了一嘴牙片…… 有人马上附和,说起起李金枝以前喜欢黄廷轩而闹的那些笑话。我在一旁笑了,她们这样说李金枝,那么会怎么说我呢?徐敏慧、耿琳荣、王笛以前不是李金枝的好朋友吗?难道这就是女人之间的友谊?
汽车喇叭响起,又有车开进来,从上面下来的人是黄廷轩、慕楠和扬帆,原来是他们仨,我以为他们不会来了呢!
慕楠来了,曾经的仨姐妹终于又齐了,赢宪马上过来打招呼,她说:“我们仨好长时间没有聚了,今天一定要好好聊聊!”于是拉上我们俩来到一个安静的角落聊起了境况。三颗玉米粒便变成了爆米花,前尘往事全变了味道,大家说话都很客气,不似曾今俳谐随意。慕楠大学主修的专业是工程造价,现在就职于昆明一家工程公司。时光被折叠,三言两语我们就说完了五六年的故事。
扬帆和黄廷轩约我们打麻将,慕楠问我和赢宪:“要不要摸几圈?”我说:“好啊!”赢宪说:“你们先去玩吧!我去给我小姨搭把手!厅面和后厨都很忙。”原来这个鱼庄的老板是她小姨。
落座之后,扬帆一直在抽烟,我对烟味很敏感一直在忍耐。大家问起境况,赢宪是助理律师,扬帆做工程监理,黄廷轩考进了事业单位。慕楠说:“墨葵,你瘦了很多啊!”我说:“是的!”慕楠说:“读大学大家都胖了,就你瘦了,你怎么做到的?”我说:“不知道,突然就瘦了!”黄廷轩说:“忽然长胖又忽然变瘦,你的体质很特殊啊!”我笑了笑说:“是吧!”扬帆坐我对家,摸牌、出牌我们不可避免地对视了好几次,但没有任何交流,好像我们之间存在交流障碍,又好像我们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黄廷轩问我:“你男朋友和你一起读研吗?今天怎么不带他一起来玩?”我说:“没有,他工作了,现在在浙江呢!”黄廷轩说:“我之前在街上远远地看见过你们很多次,他是不是经常来大理玩?”我说:“是的,他经常跟我一起回来。 ”扬帆说:“你现在在昆明?你男朋友在浙江?异地恋?”我说:“是的!”扬帆说:“异地恋很危险!”我说:“目前还没有不良反应。”扬帆说:“你以后也要去浙江发展吗?”我说:“不知道,这个还没有规划。”扬帆说:“两个人最好还是在一起,我见过的异地恋都没有好结果。”我笑了笑说:“是吗?”扬帆说:“是!陪伴很重要!没有非得在一起的两个人,在一起是因为互相需要!” 黄廷轩说:“隔那么远,你不怕他渣你吗?浙江富家女可多了。”我说:“渣就渣呗!”黄廷轩说:“我去,你不介意啊?”我说:“他不会……”扬帆说:“难说,男人最了解男人,作为男人我给你最真诚的建议,不要轻易相信男人。特别是超过三天见不着面的男人!”我说:“……你除外吗?”黄廷轩嘿嘿笑了……
菜已上齐,大家扔下麻将,上了饭桌。扬帆、刘云垚、徐敏慧、王笛……上了沙坝鱼的桌。我喜欢吃海稍鱼,上了海稍鱼的桌,我坐下慕楠和赢宪也随着坐在了我旁边,坐我们鱼这桌的人很多,杨至远、周鸣涛抢不到位置,只能上了砂锅鱼的桌。大家纷纷落座,嘴一边吃,一边说。说起初中那些事情,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我和扬帆的那些事……
梅东东说:“哎呀!你们两个后来怎么没有在一起?为什么呢?我一直想问你们,可一直都没有机会,今天碰巧大家都在,说说嘛!”黄廷轩说:“以前大家都说你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后面怎么悄无声息分开了呢?很可惜喔?曾经金童玉女,两小无猜;如今檀郎谢女,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还有机会喔!”我和扬帆都不说话,默默吃着东西。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呀!只是那些事与旁人无关,没有人放在心上。和着海稍鱼香辣椒麻的蘸水,我的心里泛起了丝丝波澜。我说:“初恋肤浅,难以长久,这是常态吧?”梅东东说:“以为你们不一样呢!”我说:“一样,既然是常态,就很少有例外。”
初恋的悸动一般是生理本能,激素刺激与情感幻想混合在一起,如痴如醉魂牵梦萦,很美丽。人类超速进化了千百万年,创造了很多高级的东西,使生理需求相形见绌。这里我想起了《黄金时代》,真正读懂了这本书我才深刻认识到,我自己的浮华与虚伪上身太久,脱不下来了。虚伪像是衣服,每个人都有,而且不止一套;浮华像是房子,看似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其实它与生命毫无关系。
梅东东说:“……还有张慕楠和杨至远,何赢宪和扬麒,你们三对以前可是史诗级别的爱情!没有一对走到最后吗?真遗憾喔!” 我说:“冷饭不好吃,何必一热再热?快吃鱼吧!”杨至远说:“小时候谁没有犯过二?那些事别提了,什么爱情,就是小游戏而已,丢人……”赢宪说:“我和扬麒之间什么都没有,那时我们就是觉得好玩……”慕楠捂着脸笑得没脸见人……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这样的场景老师十年前就预见了。有些事情果真是一个世界一个模式。
耿琳荣说:“黄廷轩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李金枝呀?这个问题我们疑惑十年了!”黄廷轩看了看李金枝,低头浅笑,转而言其他,说三年同窗大家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今天重聚,很高兴,他先敬大家一杯,说完一口闷。同样的事,不同的态度,怪不得女孩们都想变美,这个世界对漂亮的女孩是真的温柔。黄廷轩和李金枝和我坐在同一桌,我们中间隔了几个人,黄廷轩时不时瞟向李金枝,时隔十年,这个男人终于被她吸引。十年都改变不了的事情,换一张脸就可以,美人计的威力可见一斑。在男人面前没有一个美女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是他是gay,或者他不缺美人。
推杯换盏之间,赢宪拿出名片一一分发,说以后打官司记得找她,老同学8折优惠……
我去了一趟卫生间,在回来的路上碰巧听到李金枝和朋友打电话。她说:“姐妹,我今天没有白来,你不知道,我今天备受瞩目!这种感觉很爽,总算一雪前耻了。我要迷倒黄廷轩,让他对我垂涎三尺、欲罢不能,然后我再甩了他,羞辱他,让他也尝尝我当年所受的苦!”
我有黄廷轩的微信,我知道黄廷轩有女朋友,我在朋友圈看过他们很多合照,那个女孩外表确实不算出众……
你要悄悄变美,然后惊艳所有人,这是很多女人的梦想,“食色性也”,变美挺好!
饭桌散毕,大家酒还没有喝足,于是换了地,到KTV继续下半场。啤酒一箱一箱的上,酒瓶一瓶一瓶的起,然后大家络绎不绝往卫生间跑,我不知道如此饮酒,乐趣在哪里?是气瓶的声音很悦耳?还是酒水趟过肠胃,那是兄弟情深、豪情万丈的感觉?
我点了几首英文歌,唱了几首打发时间。徐敏慧说:“很多人听英文歌只是欣赏旋律,墨葵,你唱的这些词,你知道什么意思吗?”我说:“知道啊,你听不懂,我可以免费给你翻译。”徐敏慧说:“不用,我不喜欢英文歌,我只听中文歌。文化自信……我不崇洋媚外!”我说:“呵呵,你这样说让在学术期刊上用英文发表论文的学者情何以堪?能力小没事,说话可不能随便!”刘云垚说:“人家考上研究生的人,听英文歌小意思啦!”黄廷轩说:“墨葵,你考研英语几分啊?我当时英语没过国家线,太遗憾了。”我说:“不高,68分。”徐敏慧说:“那确实不高,刚刚及格啊!”刘云垚与黄廷轩惊愕地看着徐敏慧说:“你了解考研吗?考研英语68分,很高了!”李金枝笑了笑说:“她是大专生,不了解很正常啊!”
喝酒已经不满足大家的需求,于是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十几年了,这个游戏还没有过时,为什么呢?是因为刺激?还是因为偷窥解欲?
梅东东拿出一副扑克牌,每人发一张说:“咱们点牌起来做任务,任务肯定都不简单,拒绝做任务就来‘真心话’”。” 我说: “我有疑义,这样不超过三轮,很多人的底牌就会被猜出,这样不是容易使坏吗?除非玩一轮,换一手牌。” 杨至远说:“那样不是很麻烦吗?”我说:“不麻烦,交叉换手牌,换三次三四秒就可以洗牌。”慕楠说:“可以!这个办法好。”于是游戏开始了。梅东东是行令官,由他起头,之后被点的人在点人。
他看了看包间沙发上坐着的一圈人,不怀好意地说:“红桃Q与黑桃Q……来一个亲亲!”说完坏笑起来。红桃是李金枝,黑桃是徐敏慧,她们两个起身走到一起,“木马……”完成了一个亲亲。完成任务她们回到原位,左右换手牌,再换手牌,随机再换手牌,洗牌结束。她们两个商议说:“……梅花6与方块9合唱《天路》!” 在座的没有谁有歌唱天赋,点这首歌谁唱都会出糗。梅花6是杨至远,方块9没有人。那么就是杨至远独唱喽!杨至远拿起话筒很为难,他问:“真心话是什么?”李金枝邪魅一笑说:“你确定要真心话?”杨至远想了想说:“算了,我唱《天路》!”杨至远的歌声真的……哎!一言难尽。这首歌太难了,大家不得不原谅他的敷衍。
洗牌结束,杨至远说:“丢脸死了,你们为难我,我也要为难你们!红桃2出来放三个屁!哈哈……”红桃2是我,若是以前玩到这里我肯定会生气,会指责杨至远低级,不尊重人。现在我能一笑而过,从容应对。大家的目光齐齐聚到我身上,我撩开袖子,用嘴嘬了嘬手臂,发出三声屁一样的响声。我说:“可以了吗?”杨至远说:“……这个恐怕不行?” 我说:“想骂人的冲动和屁我都能憋回去,可是让它们来去自如我却不能。你若能,可以给我做一个示范吗?”杨至远说:“我不能。”我说:“那就洗牌吧!开始下一轮。”大家洗牌,我说:“下一轮梅花7说一个笑话吧!”
梅花7是黄廷轩,他讲了一个笑话。一个男人谋杀了自己的妻子,然后每天晚上他的妻子都会化成鬼来家里和她玩躲猫猫,经过几天的惊吓与折磨之后他实在受不了了,就去找一个大师求救。大师为他施法,告诉他说,你杀你老婆的时候血溅到了你衣服上,你没有注意到,你回去把血渍洗了,把这张符贴在家里门上,你老婆就不会再来了。记住要在12点前弄好!那男人回家,把什么都弄好了,唯独洗不掉衣服上的血渍,他洗呀洗,无论怎么样都洗不掉,眼看12点就要到了,他急得满头大汗。这时他老婆突然出现和他说,你知道你为什么洗不掉吗?因为你没有用立白洗衣粉!哈哈……
我以为是一个鬼故事,没想到最后来了一个谐音梗的反转。洗牌之后黄廷轩点梅花K吹瓶。梅花K是梅东东,吹瓶对他这种混江湖小混混小菜一碟,他仰着头,咕噜咕噜一瓶大理V8马上下肚,一滴不潵。洗牌之后他点红桃A跳肚皮舞,红桃A是赢宪,她不可能在这种场合搔首弄姿,于是毫不犹豫选了真心话。而梅东东给的真心话是问赢宪初夜在几岁,几分钟完事?赢宪拒绝回答,梅东东抱怨赢宪玩不起,说刚刚要他吹瓶他可没有扭扭捏捏!我说:“换一个问题可以吗?”梅东东说:“不行!”我说:“那我来回答可以吗?就当问我了。”梅东东笑了笑说:“可以啊!你初夜在几岁呀?你男朋友身体如何?”我说:“不知道!”他说:“什么?这种事都能忘?”我说:“我没有做过那事,也不知道第一次会在什么时候……”梅东东说:“吹牛,你几岁了?谁信呀?”我说:“我说的是真的,你信不信无所谓,洗牌吧!”
我坐下,让赢宪点人,赢宪想了想点梅花5去弄一支玫瑰回来。梅花5是周鸣涛,接到任务他马上出去了。这个需要很多时间,大家各自玩乐。几分钟之后他果然拿了一支玫瑰回来,不过是一支玫瑰糖果。不过这样也行!
接着周鸣涛点红桃9起来选择在场的一个人来一场电影式的告白,必须要暧昧、深情。没有红桃9,他重新点黑桃9,黑桃9还是没有,于是他点方块9,方块9是扬帆,他起身说:“我选择真心话吧!真心话是什么?”周鸣涛说:“说出你初恋你名字,你还爱她吗?”扬帆看了看我说:“……这个大家都知道,墨葵。” 周鸣涛说:“你还喜欢她吗?”扬帆说:“……她现在是我的亲戚,是和我爸爸妈妈一样的长辈,当然得喜欢!” 周鸣涛说:“你们分手的原因是什么?谁提的?”扬帆说:“超纲了!”周鸣涛说:“这只是一个问题,我分两次问而已。”这个问题大家也想知道,一致要求扬帆透露一下。扬帆说:“……是墨葵提的分手,她说她没有多喜欢我…… 她喜欢上了别人……让我不要再烦她……我同意了。”
我倏忽抬头,惊愕地看着扬帆。有些事情不好宣之于口,现在随便说说蒙混过关我能理解,可不能胡编乱造吧?我说:“……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这些话?我说过这些话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扬帆说:“你写信告诉我的呀!”我说:“这么严肃的事情,我会写信说一声就完了吗?谁给你的信?”扬帆指了指徐敏慧说:“……她给我的。” 我转头看向徐敏慧,徐敏慧缩在角落里,瑟瑟低着头。曾经徐敏慧的殷勤历历在目,突然间我全明白了,原来如此,我笑了。
我和徐敏慧说:“你也喜欢扬帆,对不对?信是你写的,是不是?”徐敏慧不出声,我和扬帆说:“我的字迹你都没有认出来,是大意?还是故意?”杨至远说:“‘也喜欢’……信息量很大喔!”
慕楠指着徐敏慧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搞?太过分了!谁都知道他们之间是有真感情的!你怎么这么缺德!”扬帆愣愣地站着,不置一词。刘云垚说:“扬帆,你不追究吗?你不好打女人,要不我帮你?这种人该打!”
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大家等待着我和扬帆上重头戏。如果早几年,早上三年、四年,我肯定会不管不顾暴揍徐敏慧一顿,可是现在我不会白费力气了。阻止我和扬帆在一起的不是恶魔与小鬼,没有人要挟过我的爱情,只是我们不够爱,如果我们足够爱,徐敏慧怎么能使坏?
我和徐敏慧说:“呵!你不是一个好女孩,但我依然希望你得偿所愿!”大家对我的反应一阵唏嘘,觉得我不该这样软弱,轻饶了她。在大家看来,这个时候我应该失去理智,发疯、嚎叫、痛哭才符合冲突与人性。可是我现在有晴朗呀!与他相比,那些遗憾微不足道。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怎么能打她呢?法律保护她的人身与财产安全,却不保护我纯洁而无价的感情,我何处伸冤?
徐敏慧不说话,我说:“嗯,我不是慈悲要载渡你!因果轮回,你以后你要小心了。”说完我起身要走,梅东东叫住了我,他说:“墨葵,就这样啊?你脾气也太好了吧?”我说:“不然呢?砍她一只胳膊吗?”刘云垚说:“如果不是她从中作梗……哇!你和扬帆之间一定很精彩!以前扬帆真的很喜欢你!”我说:“呵呵,那又怎么样?精彩的不过是想象!”
很多事情要到二十几岁才看得明白,这时青春已去,那时爱恨难分。
人生不是一部电影,只有一个高潮,一群人;人生是很多部电影,来来去去的人,反反复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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