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溪体贴入微把他的衣裳分我一半,问道“怎么样,还冷吗?”
我泪凝噎,用手心擦掉那成群结队掉落的泪,实话实说“冷就不冷,可是我的心很痛。”
说着,双腿一软,整个蹲下面掩双膝伤心流泪,泣不成声。
见景况,这只狗亦矮身微蹲,面对眼泪淋漓的场面他帮不上忙,不能减轻我痛苦,只能袖手旁观。
我哭得稀里哗啦,心里默默可惜着陪伴在身边的人不是他,要是他那该有多好,可是,事情往往都是事与愿违的多,如愿以偿的少。
须臾之间,听得黑狗王子在耳边切切低语“你要不要去找他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我送你去找他吧。”
我倾时噎语。
徘徊在去与不去边缘,一怕见着夏阳混沌不清该说些什么,二怕他亲口承认一切,知道自己最不想最害怕知道的实情。
我才不要如此。
故而保持着哑口无言、举棋不定的状态,傻乎乎眨眨眼,努努嘴。
也许是见我迟迟没回应,身边这只狗竟然代替做出选择“走吧,我带你去找他,看见你这样我也很揪心。”
我还未及应允,已被抓起纤纤玉臂,然后他衣袖一挥招下祥云,腾云驾雾往海洋别苑的方向紧急出发。
一路上,我心如千军万马般翻山倒海,紧张又矛盾,既盼望快点见到夏阳,又极度害怕见到他,怕会措手不及而措不及防。
天茫茫湛蓝蓝渡寒空,腾云驾雾于顶端观风景,一眼万里前程渺茫,高空辽阔望不到边际,俯瞰芳草长烟波流云映斜阳,问君所去何处,君道顺路去别苑。
随着别苑越来越近,我的心,越来越慌。
经过半炷香的行程,终于抵达心之所向,他近在咫尺,我的心,反而更慌了。
遂溪缓缓把云停下,当我纵身下云举步踏进海洋别苑大门,脚步开始迟缓了,思绪千万千万,眼神空洞,脚步飘浮。
我步伐熟练地经过脚下的千窟万道、九曲十八弯,虽耗时不少,但仍顺利觅到他厢房。
未及抬手敲门,忽闻里面传出女郎腔子,她轻描淡写发语“我已经见过你的那个‘她’了,她看起来气色不好,不会是个病体,是个病秧子吧?”
又闻男郎嗓音起,那是夏阳的嗓子“是呀,她身体不好,据说是她娘生产那天刮起狂风暴雨受了凉所致。”
女嗓子重来,语气里充满质疑“她这么一个病人你真能接受吗?”
男郎反驳声亦淡“什么病人,没这么严重。”
女腔煽情“这一点都不夸张,我看得很清楚她的脸色,她脸色惨白没红润。”
白马王子嘴巴沉默了。
……
我不动声色静伏厢房外,因听得房内男女深情打情骂俏实在是意难平,偷偷责怪他们把我当成讨论的话题,连连责怪好几次、揣摩好几轮,后来渐渐淡去这个心思。
良久后,又拜聆女腔“海洋,像她这样一个病人哪配得上你,你不要跟她在一起,只有我才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没听白马王子嗓音,但闻他沉稳脚步声响几下就没了下文。
我耳贴门面上,巴巴听着里头人儿对话,暗自伤心,暗自落泪。
早知晓他有个未婚妻,但因之前一直不出现置之不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差别,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这么一个活生生的美人儿杵在中间,又怎可能再把她视作透明。
这桩事虽有心理准备,可是真正面对,叫我如何不吃醋?
心里尽管明白不该吃醋,但说不吃醋却总是要吃醋,只因真的爱他,在乎着他,说不吃醋一听便是虚言。
我千里迢迢赶过来见他,却被堵在门外,可知里面待着一双孤男寡女,几番欲进又不进,颅内翻天覆地间,里面的男女又开始说话了。
白马王子是那样的深情款款“我已经爱了景怡十年,这些年以来她一直都在我心中。”
姑娘不答反问“你说你爱她,那你可曾爱过我?”
王子愣愣神,后答“我不否认曾经爱过你,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姑娘心痛且失落道“你宁愿爱她也不爱我,不就是因为她和你有过约定么,你认识她的时间比我长么,如果当初和你有过约定的是我,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
王子一脸无奈叹“雪儿,不是这样的……”
他一语未尽,她又咬牙切齿道“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话声刚毕步声至,趴在门外的我知里头人儿有要外出的征兆,便连忙跑到墙后将玉体藏得密密实实。
果然,慕容雪儿昂首挺胸从里而出的模样闯入眼,不禁胡思乱想又上心头,一番低眸抹泪后,待她身影远去渐渐模糊,我见夏阳的冲动却突地淡化,不久,抛郎远去。
……
海洋别苑外,烈日当空猛烈的铺满仙凡两界每一寸地方,有绿荫遮挡之处阳光只是星星点点地洒下,没绿荫遮挡处阳光则成片成片铺下,灼灼其华,似火骄阳。
皮肉之下那颗心儿忐忑不安,所以不管烈日烈不烈,还是魂不守舍往外走。
别苑外,遂溪还在。
他见我,立刻迎面扑来,笑语喜迎,道“怎么样,见到他了么,误会解释清楚了吗?”
我低眸不语。
看看右掌心紧握的雕饰周而复始思索一会,搭讪道“这个你帮我拿给他吧,我不想见他,我走了。”
猪口刚收,就已转过素颜转过玉体怏怏起行。
未走几步,感到喉咙又干又痒,像被呛到似的引发阵阵咳嗽,咳过之后,仿佛涌出一股东西来,不受控制要从口里奔腾而出,我连忙伸出手掌来遮挡嘴巴,那东西却如流水般流向掌心。
还没来得及睹清这是何物,则闻到一阵血腥浓味,伴着头昏目眩放下手,亲眼目睹掌心布着一摊血红的液体,以超快速度蔓延开来,很快跑满整个掌心,终究在指缝间跑出落向地面瞬间变干,留下一片红色。
我顿时哽咽,泪,又争先恐后了。
血,又吐血了,我的病……哎,如此甚好,干脆将计就计,以免终日因为病体这趟浑水成天担忧终有一天纸包不住火而害怕,此番,未必不是天赐良机。
步子踱着踱着,背后却传来遂溪着急的唤音“景怡知道你未婚妻的事了,如果你还想追回她,就马上给我出来。”
他告诉他了。
我胸膛一阵血气上涌,此刻,只想躲起来不要让夏阳寻到不要让他看到这副狼狈模样。
我行色匆匆直往前,物色到不远处有墙角一方,便只影躲藏,不一会,白马王子化为真身出现了,黑狗王子则把猪雕饰交予他,并道“她往那边跑去了,快追呀。”
此时,我又百思不得其解了。
据我所知,遂溪对我怀有那种喜欢的小心思,按理说,这对于他来说是一枚良机,他为何反套路,是舍己为人么,不像呀。
我也搞不懂了。
蓦然回首,见得那匹马儿在附近漂游浪荡几回,眼锋来回扫视几趟然后低头瞥一眼手中的猪雕饰,放弃了寻觅。
我躲在角落看着他转身离去的那瞬间,偷偷责怪他没良心,其实再往前几步就能寻到心之所爱,为何偏偏要就此止步?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