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太阳晒得地上就像快要冒出汗来一样,林荫下的“知了”被太阳晒得没有了力气懒洋洋地叫了两声,然后就躲到树叶后面去歇着了。
头上戴着一顶草帽的“他”,半蹲下身体,然后慢慢地立起来。那码好了的一百多块砖头,每一块有两斤多重,看上去可能近两百六七十斤的砖头,一步一步地往那跳板方向移去,“他”要把那砖头挑送到搭着框架的刚刚到现浇预制期限的二层楼板上去!
一步一步的“他”快到跳板上的时候,“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那通往上一层支架上的跳板,豆大的汗珠从“他”黢黑油亮的背上一颗一颗地往下滑坠。快到腰间的时候,那越滚越大的汗珠子“呼啦”一晃就滑坠到了“他”扎着皮带的裤腰里面去了,屁股上的裤子被滑浸下来的汗珠子湿了好大一坨。
步履蹒跚的“他”,移步到跳板中途时,“他”抬头望那木头跳板时的一双眼睛,透露出来的是一种鼓励自己坚持和执着下去与还有一种努力和无奈的眼神。
继而,“他”又继续埋着头,用仔细的没有一丝恍惚的眼神专注地看着自己脚下的那一张木跳板,挑着两百多斤重的砖块,迈出一步一步的步履,朝上移去……
(二)嗜酒的人
“他”一个人慢慢的从小外面走了进来,削瘦的脸上,两只眼睛的白眼仁有一些发红,一看就是熬夜打麻将那种给熬红了的,游移不定的眼光四处瞧来瞧去。最后,选了一个靠角落佧佧边的一张小桌子,然后靠墙坐了下来。
朝小餐馆———这个街边的老板,一个腰间围着一张浸满了残汤剩水污渍的红花黄底的围腰帕中年妇女,喊了一声:“二两花生米,一碗味精素面,三两高粱酒!”。
中年妇女的店老板一边答应一边说:“啥子人哦?这才早上巴上的,就要喝酒!”。
“他”听到了中年妇女老板的话,瞪了那她的背影一眼,那眼神中透漏出来一种不屑与不耐烦的神态:“做你的生意,老子给钱吃东西,怎么,早上喝酒犯法啦?!”。
女老板被“他”的话一下噎得没有语言,进入了里屋的厨房间。
几分钟后,一个蓬松着头发,眼睛还有些忪惺,眼角处还有一些睡意的十八九岁的小伙子端着东西掀开小店里屋厨房与餐桌隔着的帘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谁的花生米?”。
“我的,端过来!酒呢?”“他”说道。
“马上!”那个看起来还没有睡醒的小伙子一边把面和油酥花生米放到“他”的桌上,一面回答说。
两三分钟后,那个小伙子端着一个酒碗,快步走到“他”的面前:“酒,面!”。
“他没吭一声,斜着头看了一下那小伙子,端起那装酒的碗,“滋”的一声喝了一口酒,然后上下嘴皮子“瘪瘪瘪”咂了几下,眼睛又看了看碗中的酒,像有些舍不得一样又端起酒碗用嘴轻轻地“滋”的一声呡了一口,之后,才用筷子夹了一个花生米到口中“嘣嚓”嚼了一口。
继而,又挑了一夹面吃了起来。那面还在里没有吞下去,“他”端起酒碗“咕噜”一声喝了一大口酒,这个时候的“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几分钟都没有睁开,嘴巴也是闭着的,鼻子也没有吸气。好像是觉得自己如果一张嘴一睁眼睛和用鼻子出气,那酒味从眼睛鼻子嘴巴里跑了出来似的一样……
(三)二十五号病床
已经是第十天了,刚刚住进入病房的他”那张虽然还是有一些蜡黄的脸,但是,看上去精神是好了许多。
可是,从昨天早上开始,“他”的弟弟——与他一起来的一个四十多岁,凌乱无序的头发使得那个脸有些显得苍老的,还有些无奈的表情的男子,只要没有护士和医生来的时候,稍稍有点空闲就看着床上躺着的“他”就不住的叹气。
而“他”那虽然有了一些起色的但还有些蜡黄暗沉的脸上,却堆着笑意,不停地用那只没有挂输液瓶点滴的手,轻轻地去拉叹气的弟弟的像袖口,然后劝弟弟又像是劝自己似地低声说:“出院吧,你看我是不是都好了很多呢?!待家里那两头猪养肥了,拿一头去卖了后又来住院治疗也可以的,你就不要叹气了嘛,好不好?!”。
“可,可医生说,那样会耽搁病情!”弟弟看着病房的窗外,对着“他”又像是自言自语说道。
“可,可是有啥办法呢?钱又不够,一天就要好几百块钱呢!我们的钱只剩不到一千块钱了,还是先办出院手续吧,哈?!”“他”说。
“他”的脸尽管还是有些许的笑容,语气也很是平静,可粗而黑的眉毛下面的眼神里掩饰不住自己充满了期待表情,那是从心底深处掩饰不住的一种十分的期盼与希望奇迹降临和发生的神态自然溢露。
“去,给医生说一下,把出院手续办了吧,不然,待会儿医生来查房,给开了药,耽搁了医生不说,又要叫你去拿药,又得要花钱了!”。“他”一面用那只没有挂输液点滴手撑着病床的床沿想坐起来,一面像是耳语小声对兄弟说道。
听了“他”的话后,坐在病床边上的弟弟慢慢的立了起来,扭头瞅了一眼“他”后,脸上全是不情愿的样子拉开病床边小床头柜的抽屉,取出身份证和一张红布包了几层的银行卡,一步一回头看着“他”。
“他”扬起那只没有挂输液点滴的手,只是轻轻地做了一个手势,而没有说一句话。
看到弟弟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他”这才缓缓地躺下身体,两只眼睛发呆地看着病房的天花板,一颗泪从“他”的眼角边几多皱纹最深的一条沟壑滑了下来,没有一点声息地浸入进了“他”头下的枕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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