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天下午,母亲和同是当小学老师的肖建华的母亲苏阿姨一起,来籍田镇幼儿园来看我和肖建华。母亲和苏阿姨看到我与肖建华之后,分别悄悄地把我们叫到刚进门的一个儿童玩的梭梭板,也就是现在叫的“滑梯板”的旁边。母亲然后从一个提着的帆布袋子里端出来一个比我脸还要大的盖着的黄瓷缸。
当母亲揭开那黄瓷缸时,一股非常非常特别的香味直扑我的鼻子。母亲对我说:“儿子,这是我和你苏阿姨在学校买了一点农民刚刚从水田捞的虾,熬的虾米粥。你看,我走了二十里路来了都还是热的。你快吃吧!”。
母亲的话还没有说完,早已是饿急了的我,双手一把抢过母亲手中的那个黄瓷缸,三步并成两步跑到梭梭板的下面,三五分钟就三下五除二把黄瓷缸里的虾粥喝进了肚子。待母亲来看我时,我已经在伸着舌头舔那黄瓷缸了。
母亲问那虾粥好不好吃,是什么味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只问了一句:“妈妈,还有吗?”。
看到母亲摇了摇头,我心中尽是些不甘的心情。
那时我还不懂事,没有想到母亲也是饥饿中,应该让母亲也喝那虾粥。于今回想起来,心中总是湧出许多的遗憾和心伤的感概。
粥在记忆中的第四个深刻的印象,是在我大约十来岁的时候,放暑假的我到了大舅舅家去。
平时十分节约的我的两个舅舅,在我到了之后,第一天煮了一顿干饭,虽然吃得不是很饱,但是感觉还不错。
第二天早上,出了早工回来的舅舅就只是煮了粥,那粥里米粒就像是点缀一下一般,为了使那粥稍微粘稠一点,余下就调试湿了一些麦面搅拌在粥里,虽然是加上了麦面粉,但是那粥依然清得似乎是米汤一样。
我一连喝了那个时候的“老三篇”碗三碗粥,肚子涨得像鼓一样,可还没等到中午十二点钟,肚子就发出来叽里咕噜的声音。
两点钟收工回来的大舅舅和小舅舅去做饭时,我的肚子饿得就像是前面贴着后面一样了。
舅舅中午煮的仍然是粥,只是比早上粘稠了一些。
而今想起来,我是在玩耍,而两个舅舅还要去干活,我想,他们感觉饿的程度一定比我更加的深和强烈吧?!
粥给以我难以忘怀的第五个深刻的记忆,是在我当知青的时候留下的。
记得是一九七七年的冬天,那时候我十九岁。
一天晚上,知青点的其他知青都回家去了,剩下我一个人在知青点上。
天快黑的时候,我到知青点的自留地去掰了一筲箕厚皮菜,足足有四斤多。当时我想如果只是把知青点粮食保管员称给我的一餐四两米煮成稀饭,一定会吃得非常饱。
于是,我将那一筲箕厚皮菜与四两米一起加上半洗脸盆的水煮一锅菜粥。
那天晚上,半锅粥我一口气接二连三吃了七碗半,锅里没有剩下一颗米一口汤!
时至今日回想起来,那是我吃得最多的一次粥。
然而,可是,谁知道到了半夜,上了几次厕所的我,肚子里面经过一阵一阵的咕嘟咕嘟响动之后,竟然又有了饿感!
后来说起这件事,有的人告诉我说是因为那个时候油荤少,肚子里面脂肪少,所以才会出现那种感觉和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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