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楠说,前几天她妈妈用我前年送给她的杯子泡茶,高温之下才发现,那只杯子上有赢宪我们三个的头像!我问她喜欢吗?她说喜欢。我说喜欢就好。慕楠问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呢?我说想给你一个惊喜呀!
慕楠拉着我说了很多梯己话,她编制了数学复习大纲并给我和赢宪一人复印了一份,她的医生姨妈给她制定了高三营养调理单,她顺便给了我一份。如果我稍不留神真的会被她感动到,她难道没有意识到,我是理科生她是文科生吗?我们的数学不一样。我深知她这次找我无非就是觉得她错怪我了,其他再没别的,如果非得有,一定是她也遇到了不如意的事情需要我慰藉。慕楠见我话很少,问我是不是有心事。我和她说最近和朋友有龃龉,不知道该如何解决,想先冷静几天。她说没事,她可以陪我。我想了想也不错,我和素语最好彼此多冷静几天,于是答应了她。
我和慕楠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就是朋友,到现在十年了,我问自己真的要那么绝情吗?这么多年的友谊就这么作废了,难道不可惜吗?好像真可惜!这么长久的感情,除了她和赢宪,我再没有这样的朋友……
倩倩说,吃饭的时候素语问她我去哪儿了。她说她没有和素语说实话,只说我和张慕楠有事。我知道我挺为难倩倩的。
我说接下来我暂时和张慕楠一起,免得和素语起正面冲突。我不在言莲自然不会给素语好脸色,后来素语也识趣没地和她们一道了。刚好轮到我和林素语打扫宿舍,我不想和她单独相处,让倩倩替我去了。后来我才知道,林素语也没有去,她让秦丽华替她。这样也好,以前秦丽华和倩倩一组,现在我和她换一下,以后让她和林素语一组。
我觉得我和林素语就这样结束吧!不问对错,各奔东西,缘起又灭,爱恨清零,所有重新开始。没有什么可惜的,我急需清净。
重新和慕楠在一起玩,感觉和从前大不相同,是慕楠变了吗?还是我变了?节拍难和。我想我们都变了吧!毕竟我们都在成长。
我和慕楠一起走在回教学楼的路上,看见扬藴和他女朋友刘筱柳一人抱着一摞辅导书从远处走来,扬藴是我和慕楠共同的朋友,曾经非常要好,物换星移,现在竟沦为点头之交,路上碰到,想深情寒暄几句都觉得不自在。
慕楠毫不自重地走过去,跳起身把全身的重量压在扬藴抱着的书上,虽然才是几秒的功夫,扬藴没有防备,差点摔一跤。慕楠俏皮地笑着说:“扬藴,你太不中用了,几本书就弄得脚打颤!”扬藴说:“是你该减肥了!”我一看书皮就知道他们抱着的书是学校新定的物理练习册,书挺厚的抱着和我们慢慢走很累,我说:“你们先走吧!有什么改天再聊!抱这么多书很费劲的!”刘筱柳礼貌的点点头,快速走了,而慕楠却还和扬藴打闹、抓衣抡袖,耽搁着扬藴让他走不了。
刘筱柳走出去几步发现扬藴没有跟上去,于是回头寻找,看见扬藴还在后面和慕楠有说有笑,她噘着嘴走了。我看到扬藴看着刘筱柳的背影有点着急,于是上前阻止慕楠胡闹。我说:“他女朋友应该抱不动那么多书,快让扬藴去帮忙!”慕楠说:“几本书而已,能闪到她的腰吗?”近来我不常和扬藴亲近了,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我以为扬藴会马上借着我的话离开,没想到他却说:“没事!”然后问我:“你一模考得怎么样?”我说:“还行!”慕楠也说起了她们文科班有趣的事情……
扬藴说没事就真的没事吗?不,有事!至少回去之后他和刘筱柳之间不是一句话的事,何必给人找麻烦呢?
我问慕楠:“你知不知道扬藴女朋友生气了?”慕楠说:“我早就看到了!”我说:“既然看到了为什么还要故意和扬藴亲密?”慕楠说:“我们和扬藴自小的感情岂能是刘筱柳这种后来人能破坏的?那个女人心太小了,她配不上扬藴!”我说:“这话轮不到我们说,她既然是扬藴承认的女朋友,我们就应该避嫌,不要令扬藴为难。”慕楠说:“我自小和扬藴就是这么相处的,刘筱柳受不了那就不要做扬藴女朋友呗!难不成她要扬藴和所有异性朋友绝交?这也太霸道了吧?”我说:“这个问题是他们的内部矛盾,与我们无关。”慕楠说:“我才不会管那么多呢!”
谁对?谁错?谁在理?谁不在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该让步,我不习惯为难人,我觉得如若有情,就该成全!如果非要抉择爱情和友情,大部分人会毫不犹豫选择爱情。
慕楠说她和杨至远和好了,真是特大新闻,我说破镜重圆以后会更好!慕楠说不是,是普通朋友。我表情僵住了,看着若无其事地慕楠,说这也算和好?慕楠说是啊!以前不是互相不理睬吗?现在说开了,什么事都没有了,不就是和好了吗?我问慕楠心里没有一丁点儿不痛快吗?她说没有,翻篇了!我说真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吗?慕楠说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啊?我说是吗?那些誓言和难分难舍的日子呢?慕楠笑了笑说,那个时候觉得独一无二,现在想来哪有什么不同?不就是小孩过家家嘛!都一样!是吗?慕楠说她和杨至远的感情是小孩子过家家,那我呢?我和扬帆的感情呢?和他们有区别吗?我不知道,站在微风中冷冷地笑了!我是认真的,扬帆有多真,我就不知道了。
学校门口卖手工创意陶杯50元一只,买一送一,其实也就是25元一只。制作还算工整,精巧算不上。慕楠说看见别人拿在手里她瞧着不错,于是让我陪她去买。慕楠看了几个款式很是喜欢,也要挑两个带走。她说让我挑一个……她要送给她的朋友某某。真是尴尬,我还以为“买一送一”她要送给我一个呢!原来她会关心朋友,只是不会关心我。不过她应该觉得我既然都来了,不买就是不喜欢吧!而事实确也是这样,可是我心里还是失落。
慕楠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以前我相信,后来才意识到这只是随口之言,只有我才当真。原因有三,一、她从未送过我礼物记得过我的生日;二、她若无事定会对我不闻不问,若有事定会第一个来找我;三、她会关心她其他的朋友,但就是不会关心我。她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如生命一样重,是吗?我们之间已经超越了物质?没有吧?很多人喜欢收礼物,不喜欢送礼物,就像我那群朋友,这个问题我不想生拉硬套非说和金钱有关,我不喜欢谈钱,可是今日之种种足以说明,在我这里慕楠只想得到不想付出!
我和慕楠说:“我们没有在一个班,一起行动不方便,高三时间紧张,各自好好学习吧!”慕楠没有说什么,后来我们没有一起了。
我和倩倩说了我的苦恼。一边是多年情谊,一边是不值得,我该如何做?倩倩说她不知道,她从来没有这种苦恼。我问她,她高中以前处的朋友呢?倩倩说高中之后有些不在一所学校,在一所学校的大多又不在一个班,大家各自学习,各自生活,谁都没有想过天长地久、肝胆相照,没有什么特别的。倩倩说像我那样精彩的经历鲜有人有,高中之前大家意识都很懵懂。
我想了想说:“你是说我早熟?”倩倩说:“嗯……大概是的!”我说:“可是我不这么觉得……”倩倩说:“反正你的情感经历很令我羡慕,我也想像你一样,让生活有滋有味有趣……”
我的苦恼倩倩不懂,而我本来觉得自己懂,可真到了决断的时候,我才发现很多东西我其实并不懂。不懂就不懂吧!搁置不提就是了。人与人之间,认识时间长短很重要吗?不重要,我和丽冉只相处了一年,可绝对比得过和慕楠的十年。
思想高于问题你才能走出困境,高中的我确实看不透情感,而现在我会告诫你们,一个人需要感情,没有感情不成人;但是感情亦不能过剩,该放就放,否则多余的情感它会束缚理性,迷离心智,人生不止有感情,还有面包、山河与智慧。
班上很多人在讨论我和林素语,难听的话我自然听不到,言莲和罗清乔听得比较多,言莲还在其他人面前帮我解释,说我没有错,问题都出在林素语身上。
我敢对天发誓和我林素语的矛盾,除了我们身边亲近的几个人之外,我没有跟任何人多说过一句,那么其他人怎么知道的?而且情绪无比激愤,矛头直指向我!之前季薇说三道四的时候我没有当一回事,只觉得是她随便感慨几句我不必当真,现在看来并不是!我听到的和我做的,我认为的,严重不一致,谁在添油加醋我心了然。我最讨厌女性三五成群说长道短的劣性,难道她们知道我和林素语的一切?气死我了,对林素语失望至极!
我在QQ空间发了三段文字:其一,有意见或有建议请你当面对我说,不要在背地里“口无遮拦”。人贱要贱得有内涵,贱得有姿态,有修养!你最好不要低估我的智商,同时你最好也不要高估你的品质。我已经让你够有余地的了,请你闭嘴!我们谁都不需要对得起谁!在背地里挑拨不是我的作风,请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其二,你不是我的谁谁谁,我也不是你的谁谁谁,我们谁都没有必要为对方守候。一句话我不喜欢你了,以后普通朋友都算不上,我们之间的过往我说不要就不要了,我没有必要强忍自己。你也是的,我没有什么稀奇的,也不值得你留恋!你要我怎么做?你又做了什么?你敢说这是我一个人的错?其三,有的时候口头上道歉不能 弥补任何过错,更何况你也只是说说而已。道歉多了表现出来的不是“我会改”,而是要我承认并适应你“改不了”的恶循环。就这样了,都默默走开吧!我们从来不视同路人!
倩倩和我说:“你已经把林素语的QQ删了,你发的说说,她能看见吗?”我说:“能,而且马上就可以看见。”倩倩说:“为什么如此确定?”我说:“季薇、韩近静和秦丽华之流马上会告诉她,并且我要的就是那样的效果。”倩倩说:“为什么不当面说?别人看见多不好呀!”我说:“因为我根本不想和她讲话!”
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复杂,我更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与林素语恶语相向。我觉得事情原本简单极了,做不了朋友就不要做了呗!哪来那么多抚不平的情绪?我拿出手机把林素语的照片全删了,只要有她的我统统都不留,我还把她送我的东西全部整理好统统还给了她,只要与她有关的东西我都不要了,太心烦了!什么情谊呀,什么回忆呀,统统从哪来回哪去!
言莲和罗清乔也把素语前几天送给她们的袜子还了回去,说她的东西我们都不要。我懵了,这关她们什么事?明明是我一个人在处理我和林素语的矛盾,她们局外人跑来凑什么热闹?我不需要她们站队表态!可是我又管不了她们,难道我说了什么,令她们误会了?
我本来对林素语没有多气,可是想想她说的话我就气得不行!她最无辜,我就是恶魔,狼心狗肺,从来不理解她!我没有想到,她在我面前什么都不说,背地却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人,我实在见不惯。然后便在宿舍里冷言冷语挖苦她,每当这个时候言莲会马上配合我,我们一起唱双簧,把林素语说得一声不吭。“在宿舍一句话没有。在外面叽叽喳喳。”“有什么不高兴当面说啊!”“要我听到才有意思嘛!”“我脾气爆,可是你不要来招惹我呀!我从来不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言莲在和几个同学情绪激动地说些什么,我和倩倩走近才知道,言莲说的是林素语。言莲和其他同学说,林素语很可恶,林素语说的那些不是真的……墨葵听到那些话之后心脏病都被气发了,林素语才是那个最恶心的人……
同学们看见我走了过来,忙问我是这样吗?林素语真有这么可恶吗?言莲的话弄得我好为难,若我说是的,可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违背良心;若说不是,我又觉得对不起言莲为我愤愤不平的心。我也知道言莲有她的私心,她有意借题发挥,拉踩素语……我有疑问地看了一眼言莲,轻轻地嗯了一声。虽然言莲是为了我好,我却觉得她做得不对,我不屑装可怜博大家同情,我根本不需要大家和我意见一致,排挤打压对手这样的公关,我从来不屑。
过了一段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发现林素语好像和韩近静、季薇的关系不是那么好了,我常常看到林素语一个人,她是一个极爱热闹的人,看她一下子冷下来我的心有些不忍。针尖对麦芒终有一方认输才会和平,如果一开始就这样该多好,不至于弄得如此不好收拾。我从来都没有欺负人的快感,我只是有不服输的傲气,我最终赢了素语,却失了风度。我不懂,安安静静地分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搭台唱戏给别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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