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姑娘所言甚是,这寻人就应该去大街上贴告示,而不是寻到别人的宴上。
旁边有一公子哥儿眼神很羞涩。
这又要演的是哪一出,莫非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示暗知子桐的下落?哎,不,这下可要言微慎行,切莫重蹈覆辙,自找麻烦。
东家的生辰喜宴延续了好几个时辰。
我偶尔东张西望,喜席上的客已陆续撤离,独留那一张张冰冷的榻椅死气沉沉,了无生趣。
喜宴开席时即要循规蹈矩地入座,宴散后随意散去即可,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夏阳奔前与我十指相扣,没摆出少主那架势,一切随心所欲跟随大众举动。
良辰美景却被仆人一话打碎了“很感谢大家从百忙之中取出时间来参加这宴席,不知有没从远道而来的朋友,如有,在此借宿一晚亦可。”
我狠狠颤,这是专门为我量身定做的吗?歪打正着,正好啊。
那就莫要再推辞了,恭敬不如从命。
说句玩笑话,这凡间的府邸能迎来两个神仙的大驾光临,可真是蓬荜生辉,若身份曝光,他们就是跪、求亦巴不得我们入住吧。
……
喜宴完毕后,别的就近之客都打道回府了,徒留几个远客在此借宿。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无亲无故,唯有席地居身,反正这府上大得很,怎也足够远来无法归的友人投宿。
府上安排我和夏阳一人一间闺房。
只影待闺房特感无聊,想着趁着闲光不如去王子的房间调皮一阵。
我说风就是雨,说走就走。
怎知,房门一推,则见一匹白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毛绒绒的白毛干干的、皱巴巴的,一动不动的纹丝不动。
我顿时慌了,接近懵懂了,目瞪口呆,头脑一片混沌,脑海空荡荡,白茫茫。
这马,是他么,他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死了吧?
瞬间,失去理智般冲过去,一把将躺在地下的马儿紧抱入怀,泣不成声,以致话语不连贯“夏阳,你怎么了,你不要死,不要丟下我。”
我一味抱着他哭哭啼啼、伤心欲绝、热泪盈眶,一双手背已被落下的泪泡湿了。
上天为什么要如此对我,夏阳,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呀,肯定会被那帮神仙一人一句流言蜚语给责怪死的,那感觉肯定生不如死。
夏阳,只要你没事,我愿倾尽所有,换你平安归来。
“哇哇哇……”
我一味抱着他热泪纵横。
熟料这时,怀中的东西似乎发生了变化,由毛绒绒变成硬邦邦。
我停止现在的伤心欲绝,低眸定睛一看,怀中已不是那匹毛绒绒的白马,而是把夏阳死死搂在怀中。
我大吃一惊,无意间触到颊边,皮肉之上像泡了猪油一般,热腾腾的,滚烫烫的。
尴尬之际一把推开他,恬静的性格内也显出语声更励“你搞什么鬼呀,我还以为你死了打回原形了呢,害我白白伤心一场。”
他听罢,恰恰笑得很甜“难得你这么关心我呀,我要是死了你会这么伤心,不过我很幸运能看到这一切。”
他自是很开心,我自是愤愤不平地还言“你是开心了,可我却生气了。”
故作生气扭头,冷哼一声,脚步匆匆欲夺门而去。
他却在背后一把抱住我的腰,阻止了我的逃之夭夭,然后和颜悦色低低声“我也没捉弄你呀,我在睡觉呢,在熟睡的时候露出了真身,我也身不由己。”
我这个人除安静、恬静外还有一性格特点就是耳朵软,特别是对喜欢的人,他要是稍费唾沫解释就全收纳了。
其实,他也言之有理。
忆当初,也见过娘亲在无意之中露出一条羊尾,回首往事,这确不可怪矣,思绪至此,便被事实说服了。
沉默不解气愤,还是气冲冲地说“幸好是我发现了你露了真身,要是那帮凡人看见了还不把他们给吓死呀。”
他躬身受教,示意下次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这次是一个疏忽,幸亏没酿成大祸。
我从王子怀里挣脱束缚,又突然想起子桐的事来。
虽说能不能相遇一切随缘,但由于无法摆脱这个执着,心里总是揣着这么一件事致寝食不安,巴不得亦要提上一趟“还是要想办法寻到子桐才是,毕竟这件事我是间接的始作俑者。”
于是乎,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己所能去找到她才行。
不如出去碰碰运气,说不定会有奇迹,我天赋异禀,拥有这梦想成真、逢凶化吉的本事,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在大街上与她相逢。
不行,越想越来劲,得马上出街逛逛才是,搏一搏,凡人变神仙。
由此,已顾不上那匹白马王子是否愿意携手同行,走得快,好世界,便抢先一步匆匆迈出旧房门槛,又迈出府邸门槛,一心向憧憬的大街上走去。
可是后来,王子还是吊尾随后。
到了街头,因不好意思像个无头苍蝇乱碰乱撞,只能一昧低眸慢走,几番想出手拦下路人打听消息,却是欲言又止、欲动又停。
原想不要像只无头苍蝇,结果偏偏事与愿违,自己真如个无头苍蝇,流连忘返,不知何去何从。
夏阳在一间档口上买下了我最喜欢吃的口杂粮,然后便找了个石阶歇歇脚。
他知我喜欢吃那些香喷喷的小点心,即买下了一盒硬米糕,糕点有四种颜色,黄、白、青、红。
点心吃到一半,突然发现一旁有第三者紧紧监视着,转过头,是四只长得精致而小巧玲珑的畜生。
猪、鸡、狗、马。
这四个家伙看起来特特眼熟,却一时间没头绪,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是何方神圣,即告知夏阳希望他能排忧解难。
结果他一入目,便知他们底细,平淡道“是你们呀,你们什么时候下凡的?”
王子话毕,即见这四只畜生幻化成人形,直到这一刻,我才清楚地认得他们是九重天的‘残疾四仙’。
乌子黑,属马,真身亦为马,瞎的;观天谭,属鸡,真身亦为鸡,哑的;夏知山,属猪,真身亦为猪,聋的;金银花,属狗,真身为狗,瘸的。
这四人,被称做残疾四仙,三男一女,金银花为女。
四人各有各残疾,但他们偏入了仙籍,帝皇陛下还赐了名号,‘残疾四仙’。
乌子黑,虽生活在漆黑无光的世界里,可是他存在一个心眼,能辨别人心险恶,天地间所有的真善美都逃不过他的心眼。
观天谭,虽然他不能用嘴描述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但他肚里的墨水和手中的魔笔不容小觑,只要一纸在手,即可诉尽天下事。
夏知山,虽然双耳失聪,听不到任何声音,但他的视力非常好,能观尽几百方圆的事,几百方圆发生的事都逃不过他那双敏锐的眼,能事先看到危险,趁早做出应对措施。
金银花,她是残疾四仙中唯一的姑娘,也是最幸运的一个,她虽身残、行动不便,她的那一双残腿走路形态不是那么有型和翩跹,还东倒西歪的,却也能勉强走四方,不失为残疾四仙中最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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