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我正悠闲的看着公路两边的杨树,叶子从树上慢慢地飘落下来。枯黄的叶片哗啦啦地随着风旋转。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声,打破了寂静和空旷。远处的庄稼显得枯枝败叶,翻耕完的田野里,泥土散发岀的芬芳气味,随着阵阵秋风从远处飘来,让人陶醉。
这时诊所来了一个中年人,两手倒背着,看起来很消闲的样子。我问他:“你腰疼?”
“谁腰疼?上你这来就有病?”他笑着说。
“无事不登三宝殿,谁没病往医院跑?”我也笑着回答。
“有病也不一定腰痛,你凭什么说我腰疼?”来人问我。
“凭你走路的样子判定你腰痛?。你走路双手倒背,意味你后背的移动受到限制,已引起走路时后背痛。正常的人走路左腿向前迈步时,脊椎会向右旋转,右臂也会随之摆动。如果人在走路时手臂不摇摆,必定后背痛。正常健康人走路都是脚后跟先接触地面,而你走来时是脚前面先着地。如果有人走路时脚掌先着地,大多数是由于肌肉控制力较弱。中青年人意味着椎间盘突出,压迫的神经引起肌肉神经功能受损。根据走路的姿势我断定你腰痛。你服不服?”我问他。
“叫你说准了,本来想试试你的本事来,没进门就叫你看出来了,也不必再说什么了,看着给治吧。”
“你这个病想快,就打个痛点注射,服些活血止痛营养神经的药。慢治就做理疗,贴膏药。不论用什么办法,近期都要防寒,避免劳累。”我给他说。
“好吧。”
于是给他打了个痛点注射,开了一瓶的腰痛片、一盒活血止痛胶囊。(按说明服用。)
刚处理完,庞庄来了个老太太,自诉:“头痛、咳嗽,乏力半月,在村卫生室打了一天肌肉注射,又服了三天药没见好,心想过几天就好了,谁知道越来越重。”
“你开始是怎么引起的感冒?”我问她。
“您哥来,你也听说了,修高速公路从俺村西边经过。我的房子被占了,房子钱叫俺儿拿去给孙子盖楼去了。用切块给我垒了一小间屋,屋顶用石棉瓦搭的一面坡,由于盖的时候用的棒少,石棉瓦中间凹了下来,一下雨水流不下去,都漏在屋里的床上,前几天下雨,一连几天不晴天,我睡觉只好用塑料布盖在身上睡,屋里都是水。从那受的凉感冒了就没好。到现在屋里还是湿的,我天天住这湿窝窝里那还有好,人老了活受罪。唉!”老太太说。
“国家补了多少钱?”黎墟的一个输液的问。
“我上哪里知道,钱是俺儿领的,还能到了我一个老妈妈手里。听说有十几万吧?”老太太说。
“国家补给你的钱,您儿总得给你留些养老吧?”郭洼的一个老太太问。
“染坊缸里能染岀白布,我知不道,钱就叫俺儿领走了,我找村书记去要钱,书记说叫俺儿领走了。我要屋住,书记发话俺儿就给我盖了那个小窝,没法住啊!钱叫俺儿拿去盖了二层的楼,留给俺孙子说媳妇。我去给俺儿要几个钱看病,俺儿说:“盖房子花了十四五万,我还欠了四五万,你叫那里去弄钱?”我问他要国家补给我的宅子钱。俺儿对我说;“钱给您孙子盖屋了,你是要钱?还是要孙子?你要是要钱,我就把您孙子卖了,把给你钱!”唉!我还是得要孙子不能要钱啊!”老太太无奈的叹息。
我给老太太测了测体温,36℃,支气管呼吸音粗响,双肺无异常,心侓正常,就是普通的“上呼吸道感染”于是给她开了两瓶液体输液:
1、5%葡萄糖 250mL
维生素 c 2g
阿米卡星 0.4g
地塞米松 5mg
2、氯化钠 250mL
左氧氟沙星 0.4g
静脉滴注、马上。
快克 1合
一丸一天一次。
克咳 一合
一次三丸、日三次。
刚刚给老太太开了处方去取药,在一边输液的一位老人说:“禇大夫,你看现在的社会风气怎么办?在农村,一进村,那个屋最孬,最矮、最不像样的,那个就是老年人住的地方。冬不防寒,夏不防热。高大宽敞的楼房都是年轻人的,老人们一生辛苦劳动的积蓄给儿子孙子盖楼建院,娶妻生子,可是到了晚年,谁还想到他们。儿女们各做各的事,照顾各自的孩子,老人就是 个累赘。有的儿女还“啃老”,像刚才的老太太,国家撤迁的钱全部被儿子拿走,良心哪儿去了?人到晚年,儿孙不孝,凄苦求生真是苦啊!”
“农村老人老无所养是一个大事,这样的事不是一家两家,是普遍的现象,要想改变这种现象,只有国家出台文件,定立法侓或国家建立养老机构才能解决这个问题。”我说。
“前一段时间我写了一首词,我读你听听?”
串吕
老来愁
低头弯腰口水流,
儿女厌烦不收留。
屋矮门底事事把人求,
衣食忧,
治病钱更愁。”
“不错,现在农村现象就是这个样。”黎墟的老人说。
正说着话,电话响了,我接通电话,电话里传来了:“你姑娘被派出所带走了!”我一听是姑夫的声音。
“为什么?他70多岁了还能犯什么法?”我问。
“小满打“110”带走的。”小满是姑娘的女儿。
“小满为什么报警逮他娘?”我问。
“你姑娘把钱存在小满哪里,去拿钱小满不给,去了三次都没给,你姑娘生气骂她了,小满的对象感觉面子不好看,报了警。昭阳派出所出警把姑娘带走了。”电话那边传来被带走的原因。
“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一边是你姑娘,一边是闺女,我只能静观其变。”姑夫无奈。
到了下午四点钟姑夫又打来了电话对我说:“你姑娘叫派出所送回来了。钱也给要回来了。”
“怎么解决的?”我问。
“巧了,你姑娘到了派出所,所长是我三姐的孙子。见了你姑娘是他舅奶奶,便问清了情况,知道事情的经过进行了调解。小满承认钱叫她用来。她认为我们不用钱,她手里也没有钱,所以就没给。总共存在小满哪里三万七,按当时说的一分的利息是四万一。最后调解母女之间不能要利息了,原本立即归还。派出所让小满回家去拿钱,在派出所当面归还。小满拿钱在派出所的见证下还了钱,派出所还给了调解协议书。我三姐的孙子买饭让你姑娘吃完,怕带钱回来不安全,就用车送了回来。”姑父说。
过了一天我去看望姑娘,才知道,姑娘喂了十几个老母鸡,下了鸡蛋自己舍不得吃,攒起来卖点钱;姑父给建筑队看工地领的钱;还有种地卖的粮食钱,一年能结余五六千块钱。小满说他那里有存钱的,一分钱的利息,姑娘听了就让闺女给存上了,一年一年的好几年了。后来听说有人拿存钱人的钱跑了,姑娘不放心就到小满哪里去要钱,钱不多,必定是几年的血汗,晚年养老的依靠。第一次去要,小满说不到期,等到期人家才给利息,提前取没有利息。姑娘等到了期,去要还是没要来,先是说没找着人,后是说钱没返回来?……向后推。这样一来,姑娘害怕被骗了,就天天给闺女要钱。闹得邻居都知道闺女骗母亲的钱,女婿生气报了警,闹出经派出所要钱的事。
从派出所回来的第三天小满发疯似得来到屋子里给姑娘磕了一个头说:“你没有我这个闺女,我也没有你这个娘,咱从此恩断义绝!”从那以后母女断绝了关系。
第二年春节,小满,婶子、大娘家都送节礼,就是不上她娘家,从家门前过来过去就是不理她娘,看见他娘转脸就走了。几年了,十几年了,母女仍然断绝关系。
农村人都说:“闺女是娘的贴心小棉袄。”“闺女是银行,儿子是愁肠。”“闺女养老,儿子是债主。”可是为什么,这母女俩就为了这点钱断了母女之情?生养的恩,抚养的情,难道就这样断了,母女之情、你到哪里去了呢?亲爱的读者您能回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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