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村门口,微风拂过衣袂飘飘,和煦的光芒照耀着有些昏昏欲睡,旁边有一把专供歇息的榻椅,欠身坐下,闭闭眼以解困意。
昏昏沉沉、欲睡半醒之际,隐隐有些风吹草动,硬顶着要命的睡意半睁眼,则见一影子晃晃悠悠靠拢。
倾时,睡意瞬走,猛然开眼,原来是一位白发老公公,他衣衫褴褛,神情憔悴,步伐颠簸,嘴里喊着“老太婆,乖孙女,你们在哪?”
他嘶哑的嗓音低沉,一面杵着拐杖步步走近,见此状,我连忙上前几步搀扶他“老爷爷,怎么就您一个,您的家人呢?”
老公公微微颔首,道“我家就只有我和老太婆还有一个小孙女,她看起来跟你一般大,她们出去很久了也没回来,所以我就出来找她们。”
我顺话‘哦’一声“这样啊,别担心了,她们不会丟的,那我把您送回去吧。”
我搀扶着他走,却发现这位老公公似乎不太安分,总是在挪动身体,时而瞥眸、时而撩发、时而跺脚,没一刻消停。
猪眼不赖,察觉到不妥,便停下脚步问“老爷爷您没事吧,发现您不太安分呀。”
他忙忙答“没事,没事,我们继续走吧。”
我又拽他小步迈,越往前,他动作就越频频,终究,迫不及待原形毕露。
果然没猜错,真的是她,她果然出现了。
我露一场彷徨不知所措态,脚步踉跄地往后挪,那人却步步近逼。
缝隙,她轻轻一笑,但明显笑里藏刀,咬牙切齿道“这下你跑不了了,这会定要成为我的美食了。”
我丝丝后退,嘴上开始绕舌根,实为自己贬低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姑娘我也能伸能屈,眼下顾不上什么面子,保命最重要。
于是乎,边颠簸后退边自贬“姑娘呀,我的猪肉一点都不好吃,你看我这么瘦,肉都是干巴巴不好吃的,要吃猪肉我想办法弄一头肥点的猪让你吃。”
她憋了好久才发出的哈哈大笑“你还挺会说的呀,口才了得,为了不让我吃你,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不过你就快成为我的盘中餐,说什么都没用了,现在这儿只有你一个人,可以说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唯一的路就是死,受死吧。”
她面目狰狞向我靠来,伸出魔爪。
我慌张间踉跄后退不经意被绊倒,无力直身,只能肉体与地下亲密接触再点点后挪,心里千求万祷她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她却没丝毫动恻隐之心,只是一味伸魔爪,到了相近时,她突地一扑,我却如临大敌使出一招术法,她重重倒下了。
瞬间,一口乌血喷出来,诧异地问“你怎么会术法?”
我鬼魅一笑,猪身来个翩翩一转,一个玉树临风的公子哥儿出现,白衣飘飘,这才是我的庐山真面目。
石花精目瞪口呆,一板一眼地目不转睛“怎么会是你,是你变成景怡的样子来暗算我。”
夏阳夸夸自得说“你有张梁计我有过墙梯,你现在已命不久矣了。”
这时,石花精悔之已晚,干后悔亦徒劳。
之后,从顶上坠落下来一张大网将她帐在里面,她无计可施,乖乖束手就擒。
一众人人多口杂,最后商议为她执行死刑——火刑,由村民们亲自执行。
大家分工合作,有的柴捡火,有的把大妖怪架在架子上,准备行刑。
这时,所有村民无一遗漏纷纷过来凑大队,捧人场,我跟后头看热闹。
一说“把这个害人的妖怪弄死吧。”
一说“是啊,这些年以来我们村多少人惨死在她手里。”
一说“对,把她碎尸万段为我们家人报仇。”
再一说“是啊,烧死她才能解我们的心头之恨。”
……
大家伙一语来一句去的吧唧吧唧,我却想起昨日午膳后一件小趣。
那时我刚从茅房解决完毕,回到闺房但见另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当是时,大大唬了一惊,怎会有另一个自己,以为是做梦,用力一掐皮囊,有疼感,是真的,顿时吓得惊慌大叫“你是谁,为什么要假扮我?”
那人却发出和夏阳一样的声音“连你也认不出我来了,明天我就这副模样去会会那个石花精。”
我顿时恍然大悟“你是夏阳,原来你说让我做诱饵是这个意思呀,你真是冰雪聪明,这样的妙法也让你想到。”
因而便有了之后我去做诱饵这档子事。
往事如烟历历在目,再回神,大妖怪已身亡,化作一股轻烟魂飞魄散了。
石花精一事终于完满结束,是该计划下一站旅程了。
不由得思绪泛滥泛滥,城中村的村民日后会不会留下几个字来歌颂这一桩美事。
不管怎样,等回神界之后我一定要执笔来记载一下这桩丰功伟绩,书名都想好了,就叫《景怡三遇险》或叫《夏阳三打石花精》。
石花精这桩事使我深有体会,可谓人心险恶,要带眼识人,不要轻易信人,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经一事长一智,突然觉得,瞬间成熟了些许。
乡亲们个个抱着感恩戴德之心懂得知恩图报,要把当地的特产供送。
我好奇询问之下得知这里的土特产是糯米糕,是把糯米磨成粉末状,然后加水伴搅匀,做成自己喜欢的形状,在里面加上陷,再放到锅里蒸熟,然后起窝就能吃了。
当天,城中村所有村民都踊跃参与,包括我们两个村外人,大众合作无间,有的揉粉团,有的包陷,有的把成品放到窝里蒸。
因首次出席这种宴席,我和夏阳生面手硬,恐只是添乱的份,唯有袖手旁观。
大概一个小时后,一个个糯米糕新鲜出炉,只有我们两个初来乍到的神仙分不清哪门子的道,唯有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恶搞,不单帮不上忙,且越帮越乱,最后被众人排挤出局。
我抓起邻旁一块生粉团,于里头裹好陷后,捏出了自己的真身,一个猪的形状来。
不看还好,多看几眼便更加栩栩如生,把它置掌心上下左右地看,后找来一张榻椅坐下慢慢看,最后完全沉醉在这欣赏里头去了。
正沉醉在欣赏的欢乐时,又有一个马的形状粉团子跑进眼帘,抬头仰望,是夏阳把他的真身紧紧靠拢。
我盈盈笑,把小猪和小马放得更近些,以致保持零距离,慢慢嗫嚅,哽咽了一半,方才发话“它们还挺配的。”
他把肉体轻靠于旁物“当然了,你觉得我们配吗?”
说着,两脸慢慢套近乎。
我羞答答的垂下眸,顿时感到双颊滚烫滚烫的,深思未几,却口是心非“不般配。”
话毕,侧颜一推,不再与他近距离接触,他又几步跟来站于跟前,衣摆随风飘扬,却沉默不言。
我挑挑眉,眨眨眼,问道“我们下一站要去哪?”
他沉思未几,道“我们从东往西走,中间肯定要经历一些劫难的嘛,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他作了一个大揖,蹲下身来捡起小石子在地面画了路线。
原来从东至西中间还得经过四个站,这四个站还不知会遇到什么妖魔鬼怪呢,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万一有个阴差阳错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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