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如琦站在门口说:“是的,三年前狄清瀚赢得很勉强,如果没有那双鞋,他一定会输。昨天是他的生日,他再次穿上了那双长靴,他重回舞林了,不知他的舞技退步了多少,三年没有斗舞,他的水平应该大不如前了。”
邓艺谖有点不满地说:“你怎么现在才来呀!呆在家里磨蹭什么?”
“我刚才没有呆在家里,我在附近一个网吧玩了两个小时,跟那里的网管交流了一会儿。那个网管是你的校友,跟我一样非常欣赏狄清瀚,他是狄清瀚的追随者,曾经当过他的徒弟。”
“呃,你说的是尹宵生对吧?他当了网管呀!”
“嗯,因为他坐过牢,所以找工作非常困难,网吧的老板最开始也不肯要他,看他老实才勉强同意,现在还在试用期。”
孟骁军冷冷地说:“狄清瀚这家伙终于振作了吗?连续三年都没有他的消息,以为他真的不当舞者了。”蒋如琦说:“这怎么可能,嗜舞如命的他怎么会退出舞界了,对他而言,街舞与酒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东西。”
邓艺谖说:“弦月杯的比赛结果真的很奇怪,你不相信他能赢你,没想到梦幻肆虐那么厉害,他不相信高心成能赢他,输得挺难看的。还有那个华而不实的辛皓泽,居然只拿到第九名,太让人失望了。”
米桦走进来说:“是呀!对于弦月杯的男女主角,我只能说非常失望,失望到了极点。”蒋如琦问道:“你是来我们这里报名的吗?想学国标舞吗?”
“不是,我现在接手了双色鹰的分店,分店就在你们舞馆旁边,听说你们这个舞馆条件很好,所以过来看看。”
孟骁军说:“哦,双色鹰开了分店呀!就在花样恶魔的旁边?”蒋如琦笑着说:“这样挺好的,我们可以沾点光,搭一搭顺风车。双色鹰挺出名的,一定会有很多人来这里,这些学街舞的人想学国标舞的话,也许会想起旁边的舞馆。”
“我现在是分店的负责人,孟骁军,我知道你们霓光早就散伙了,你的舞技挺棒的,你愿意来我们双色鹰当教练吗?”
“原来你是来请我的呀!让我考虑考虑吧!”
米桦严肃地说:“我找过很多舞友,他们看上去舞技不俗,其实都是一些只会纸上谈兵的凡夫俗子,他们教不好学员的。你跟他们不同,你的舞技不亚于狄清瀚,舞龄比叶峻涛还要长,而且你还懂得讲理论,所以我看中了你。”
蒋如琦哀叹道:“说起纸上谈兵,我想起了那些草包将军,赵括、李广利、马谡,他们三个都是出了名的草包,徒有其表。”孟骁军说:“如琦,说到底,你只能算一个优秀的舞者,在历史方面,你表现得非常肤浅。”
“肤浅,我哪里肤浅了,难道我说错了吗?”
米桦感慨地说:“赵括、李广利、马谡,他们都是人才,懂兵法,有一点指挥能力。只是他们的上司太看得起他们,把他们安排到了重要的位子,结果他们都打了大败仗。”孟骁军说:“你说得对,他们三个确实有才能,只是用错了地方。”
米桦说:“赵孝成王犯傻,听信谗言,把四十万大军交给赵括,让他去迎战秦军,结果惨败。汉武帝犯傻,因为李广利的妹妹讨他喜欢,他就要重用李广利,让他去对付匈奴,结果惨败。诸葛亮犯傻,由于马谡跟他有共同语言,出了一些好计谋,因此他把马谡当人才看待,让他去守街亭,结果惨败。通常情况下,史学家都把打败仗的责任算在他们三个头上,其实这对他们不公平,他们的领导也有一部分责任,这是小材大用的后果。”
邓艺谖大义凛然地说:“对!就是这样,赵括的母亲看见赵孝成王犯糊涂,于是来警告他,自己的儿子不适合当大将,不要重用赵括,可赵孝成王不听。就因为李广利是宠妾的兄长,汉武帝就要重用他,这完全是感情用事。刘备活着的时候发现诸葛亮很欣赏马谡,专门提醒过他,叫他不要重用马谡,但诸葛亮就是不听,把刘备的话当了耳边风。犯傻的人注定会犯傻,你提醒他也没用,重用没有工作经验的人,不得不说是领导的失职,这完全是在玩火。”
蒋如琦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管做什么,经验都很重要,不说别人,就说狄清瀚。他跟雪恺华早就较量过,在黄鹤楼输了一次,第二次见面是在双舞杯的舞台上。当雪恺华跟叶峻涛斗舞的时候,他睁大眼睛观察雪恺华的一招一式,分析他的弱点,最后赢了他。除了雪恺华以外,他也细心研究过你孟骁军,因此在弦月杯的比赛中赢了你。当他面对高心成的时候,噩运来了,他对这个陌生的对手一无所知,相反,高心成早就看透了他的舞技。当时的比赛不是跳舞,而是斗舞,高心成不会陪他排练,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一上场就要豁出性命来斗舞,狂妄自大的狄清瀚当然会输了。”
孟骁军认真地说:“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来的很突然,没有彩排,没有预兆,你的对手不会配合你,命运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想要获得成功,必须全力以赴,不能有任何保留,在自己的舞台上展现最完美的自己。”
邓艺谖回忆了一下狄清瀚,说:“对他而言,彩排确实没有,预兆倒有。听他说过,他在参加弦月杯之前做过这样一个梦,一个身材比他矮小的舞者赢了他,失败的一刻他惊醒了。他后来一直感到不理解,那个在梦中击败他的人究竟是谁,直到弦月杯的比赛结束他才恍然大悟,那个在梦里出现的舞者是老六。”
米桦无奈地说:“坦白说,弦月杯的比赛中没有看见他跟叶峻涛斗舞,真的是一大遗憾,比赛开始之前官网发过一个投票,让观众选择他们最想看到的斗舞。以投票结果来看,一多半观众都想看这两个人比试,叶峻涛与狄清瀚。”
邓艺谖说:“连细月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在影视作品当中,主角到了最后往往都能创造奇迹,会出现主角效应,会笑到最后,可现实当中并没有那么多主角效应。每个人都把自己当成了世界的主角,事实上,每个人都只是世界的一小部分,地球不会围着你转,如果你不认真应付眼前的对手,等待你的只有失败。这段话说得太对了,看看叶峻涛、狄清瀚、龙霏兰,他们在各自的圈子内都当过主角,在自己过去的小窝里都是中心。但是,小窝还是没有围着他们转,他们的结果很相似,都是灰溜溜地离开了,而且走的时候很狼狈。”
孟骁军用总结的语气说:“没错,先说叶峻涛,呆在郑州的时候,他就是街舞界的名人,是我们霓光的灵魂人物,可霓光也没有围着他转。他以团队的名义参加比赛的时候,还是输过很多次,没办法,郑州的舞者走在中国的最前沿,市区内有很多舞技高超的青年。两位红颜知己也没有执迷不悟地跟随他,PHOEBE与蒋如琦最终都离开了他,他后来一直懊悔不已,想要挽回如琦。再说狄清瀚,他在双色鹰的队伍里也是核心成员,但他始终斗不过韩晔龙,跟洪曦月有缘无分,最后也未能挽回谈旖旎。”
邓艺谖想了想龙霏兰,说:“兰兰也一样,呆在爵士魂的时候虽然是舞后,但学校也不是用来炫耀她的私人舞台,相反,差点成了她的地狱。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她差一点就被保研了,为了避免保研,只好转学。”蒋如琦说:“一个人再优秀再出众,也只是世界的一小部分,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丁点。”
结婚之后邓艺谖更加珍惜蒋如琦了,一般情况下,家庭条件很差的男人想进豪门都很困难,岳父岳母这一关不好过,可邓艺谖完全例外。他跟蒋如琦交往的时候,她父母的态度很简单,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尊重女儿的选择,要怎样就怎样。当两个人商量结婚的事情时,蒋母似乎有点不高兴,参考了一下高心成与连细月的生活,邓艺谖横下了一条心,跟父母彻底划清了关系,狠心地脱离了邓家。公开宣布跟亲人断绝关系之后,蒋母的态度发生了变化,愉快地同意了女儿的婚事,邓艺谖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要把蒋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蓝旭桐在这一天来到了上海,来看看月虹工作室的情况,父亲死后他聘请了一大群出色的律师,过去一个月内几乎天天都在打官司。跟叔叔打官司自己是原告,跟其他人打官司自己是被告,父亲的葬礼办完了以后,一大群不远不近的亲戚跑来找自己扯皮。有的说,父亲生前承诺过要把鞋城给他,要求旭桐兑现父亲的诺言,有的说,父亲生前打算把商场送给他,要求旭桐现在赠予。
还有一些长辈甚至拿出了遗嘱,要求分一部分遗产,幸好旭桐请的律师多,勉强能够应付,目前还招架得住。这段时间旭桐感觉有点累、有点空虚,自己现在看上去应有尽有,无所不有,有钱有车有房,在公司里也有地位,其实不是这么回事。自己的内心一片寂寞,呆在家里的时候感觉空荡荡的,异常安静,母亲早就死了,父亲也去世了,其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全都闹僵了。
最爱的那个女人早就离开了自己,陆霓宸,她失踪了,完全没有她的消息,最信任的那个朋友也离开了家乡。纪登皓,他到北京打工去了,原本还想拉他一把的,帮他考上公务员,没想到假末日过了以后,他对公务员一点兴趣都没有了。表面上看,自己继承了父亲的巨额遗产,生活比以前更奢华了,拥有了常人所没有的物质条件。事实上,自己还是什么也得不到,至少在精神方面是这样,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有,空空如也。蓝旭桐来到外滩后把狄清瀚约了出来,两人在江边谈起了今后的打算。
“清瀚,我想把我的财产拿一小半做善事,你觉得这样好吗?”
“当然好了,很多大富豪都干这个。”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太冷酷了,在叔叔面前完全不讲情面。”
狄清瀚悲哀地说:“这个我不好评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我和叶峻涛追求无敌的舞技,你在乎权力,当然不甘心当个副总裁了。”
“二十一世纪是个拼爹的时代,有个厉害的爹可以少奋斗半辈子,看看叶峻涛与龙霏兰,他们都高估了自己,不想依靠呼风唤雨的父亲。离开了有钱有势的爸爸,离开了自己四平八稳的家,结果了,结果都混得挺惨的。这个社会就这样,有亲爹就拼亲爹,有干爹就拼干爹,亲爹不怎么样,又没有一个强势的干爹,那就拼丈人。看看艺谖,有个面面俱到、八面玲珑的丈人,现在生活得非常好,跟着破产的父亲只会受苦受穷。当年呆在学校的时候兰兰还打算嫁给你,你却没有向她求婚,现在完全没机会了。”
“我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想法,她当年真的非常在乎我,现在不同了,她连看也懒得多看我一眼。不光是她,就连那些嫉妒我、怨恨我的人也对我没兴趣了,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在弦月杯遭遇了失败。”
蓝旭桐非常认真地说:“如果三年前你娶了她,那你就用不着东躲西藏了,她爸爸一定会帮你解决问题,就像我今年那样维护你,给黑社会赔钱,然后给你找工作。”狄清瀚苦笑道:“嘿嘿,我笨呀,当初怎么就没想到。”
“有一件事我以前没有说清楚,现在跟你把话挑明,其实,月虹工作室我是拿公司的钱建的,不是用的自己的钱。换句话来说,月虹完全属于蓝氏集团,明白了吗?”
“这些我早就知道,用自己的钱跟公司的钱又有什么区别。”
蓝旭桐耐心地说:“如果用的是我自己的钱,月虹的事情我可以一个人说了算,可公司的钱就不同了,公司的大事由我叔叔做决定,他随时可以开除你们。如果你跟叶峻涛拿不出像样的作品,他一定会赶你们走的,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们,我在公司只是个副总裁,跟叔叔打官司打输了,他的权力比我大。他这个人非常现实,六亲不认只认利益,不管对谁都是如此,你现在还在试用期,抓紧时间编舞吧!”
“那当然了,你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钱,我会好好工作的,朋友归朋友,钱归钱,这个道理我懂。如果我编不出一段像样的舞,用不着你们解雇,我自己会走,我回工作室编舞去了,你去跟其他熟人聊聊吧!”
来到月虹工作室后,蓝旭桐跟蓝庵交流了一会儿,蓝庵似乎对狄清瀚有点不满。蓝旭桐说:“哥,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这个道理我懂,但我相信狄清瀚的才华,他真的是一个难得的街舞才子。你会讲理论,叶峻涛会斗舞,至于狄清瀚,他既会讲理论,又会斗舞,最重要的是他会编舞。”
“是呀!论编舞,我和叶峻涛都比不上他。”
“叶峻涛与狄清瀚,他们身上都有那种亡命徒的精神,天生就是属狗脸的,亲爹亲妈都不认,对自己的家庭只有恨。对他们而言,自己现在呆的地方就是家,自己所属的团队就是窝,月虹工作室就是他们的小窝,他们会把月虹放在第一位的。只要出得起钱,他们什么都敢做,别说是编舞跳舞,就是叫他们去杀人放火,他们也敢。”
蓝庵总结道:“这我相信,他们两个胆子都很大,什么也不怕,而且他们都是有野心的人,只要我们三个团结一心,绝对能把月虹撑起来。”
跟堂兄道别之后,蓝旭桐来到了藏蓝御姐所属的公司。在这里看见了蓝旭桐,龙霏兰惊讶地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你看上去变老了好多哟!”
“是吗?认识我的人都这么说,父亲去世后我变成熟了。你也知道的,你们的老板想聘请月虹的人当伴舞,我是月虹工作室的经纪人,所以来这里跟他谈谈,谈完了工作再跟你叙旧。燕清雨和林瑗娥去哪儿了,一会儿叫他们一起来吃饭。”
“他们去片场了,瑗娥在一部战争片中演主角,清雨作为助理去帮忙了。”
天快黑的时候,林瑗娥与燕清雨回来了,蓝旭桐也谈完了合作的事,四个人来到了一家非常大的饭店。林瑗娥说:“旭桐,你看上去像个大老板的样子,将来一定能把蓝氏集团打理得更好。”
“这可难说,人的命运是说不清楚的,看看邓艺谖与赖辉,他们本来都是有钱的阔少,父亲说栽就栽了,一夜之间变成了落魄的小青年。父亲倒霉,他们也跟着倒霉,我这段时间也有点倒霉,天天打官司。有时候,只要一个人倒霉,一家人都会倒霉,一个人好,一家人都好。看看叶峻涛,他挺倒霉的,在演艺界混得不顺利,他母亲也倒霉,就因为曾经坐过牢,出狱之后找不到工作。他爸爸就更倒霉了,去年拍的那部电影票房惨败,被老板赶出了公司,现在只能拍低成本的文艺片了。”
龙霏兰回忆了一下赖辉,说:“邓艺谖的性格好一些,赖辉有点令人讨厌,他以后一定会戒毒。”燕清雨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戒呢?”
“原因很简单,吸毒也要钱,现在他父亲进了牢房,财产全被没收了,他哪里还有钱去买毒品了。戒不戒,其实也由不得他,这要看他的经济状况,懂了吗?”
燕清雨仔细想了想,说:“对呀!他现在就是一个保安,挣不到什么钱,那点工资只够他吃喝交房租,没钱买粉了。”燕清雨问道:“旭桐,假如清瀚编不出一段像样的舞,你真的会把他撵出月虹吗?”
“没办法,友谊归友谊,利益归利益,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如果他拿不出成绩的话,就算我不开除他,我叔叔也会开除他。”
林瑗娥轻松地说:“临时工的好处就在这里,不管事情干得好不好,都对上级有利。如果学长工作做得不好,是他狄清瀚没用,可以开除他,如果学长工作做得好,是你蓝旭桐有眼光,你会用人。”
“呵呵……”蓝旭桐尴尬地笑了笑,说:“好像是这么回事,临时工就是好。”
龙霏兰说:“其实清瀚跟清雨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压力,因为他们都有备胎,如果清雨在现在的公司呆不下去的话,我会让他到我爸爸的公司去上班。至于清瀚,倘若他在月虹呆不下去,可以回头去找乔亦楠,乔亦楠会把他拉进自己的公司。叶峻涛就不同了,他没有备胎,他现在连家也不想回了,跟父母完全决裂了,他一定会努力工作,把月虹放在首位。”
蓝旭桐平静地说:“嗯,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让他当月虹的负责人,蓝庵与狄清瀚也要看他的脸色,叶峻涛既是教练,也是队长。”燕清雨说:“按理来说负责人应该是蓝庵才对,毕竟他是董事长的儿子,可他犯傻,跟前女友拍什么床照,现在形象全毁了。”
“我这个堂兄性格太简单了,傻头傻脑的,但他说过一句很中用的话。天大地大钱最大,出来混,必须把赚钱放在第一位,其他事情都是次要的。如果你没有一个有钱的爸爸,确实应该把挣钱放在第一位,清雨,你认为这句话是对是错?”
“这句话完全正确,很多人都应该把这句话当成自己的座右铭,尤其是像我这样的穷二代。不说别人,就说我认识的那些人,先说连细月,她的亲戚经常托她帮忙照顾小孩,她舅舅把儿子交给她,她看着表弟哭也不管。她姑姑把女儿交给她,她把那个表妹照顾得非常好,这是为什么,因为她舅舅一分钱也没有出,而她姑姑出了钱。再说我奶奶,我婶婶是个贤妻良母,可我奶奶就是反感她,在她面前永远板着一张臭脸,我母亲是个性情乖张的村妇,可我奶奶对她特别好。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我外公和舅舅都是有钱人,他们非常大方,我母亲嫁过来的时候,外公给了很多嫁妆。每到爷爷奶奶过生日的时候,我舅舅封的红包永远是最厚的。”
听了燕清雨的话,林瑗娥说:“钱,确实是个好东西,虽然它不是最重要的,但它真的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工具。不管是哪一行的人,收了钱以后心里都会觉得踏实,会把工作做到最好,看在钱的份上,必须把事情做到最完美。只要出得起钱,什么事都有回旋的余地,什么事都可以重新商量,不光是对事,就是对人也一样。看在钱的份上,对人的态度能够发生变化,可以迁就,可以妥协,甚至可以容忍。”
蓝旭桐笑道:“别的校友找清雨帮忙做宣传,他都是敷衍了事,我找他的时候,他做得非常好。不为别的,只因为我出得起钱,我给的钱永远是最多的。”
蓝旭桐走了以后,林瑗娥谈起了一件可怕的事,她在韩国的时候听朋友说的。在2004年的时候,有三名少女被一群上高中的男生轮流侵犯,女生不堪受辱打算自杀,后来警察抓获了这群大胆的少年。这群高中生差不多都参与过强奸,总共有41个人,这条新闻轰动了全国,被称作密阳群体性暴力事件。龙霏兰听傻了,燕清雨非常平静,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以前上网的时候看到过。
“兰兰,她说得都是真的,这件事还拍成了电影。我们中国这边有点奇怪,女学生在校园里被侵犯是常事,但是,施暴者大多都不是男同学。学校里最多的男性就是男学生,按理来说侵犯女学生的也应该是他们,可事实却并非如此,男学生最多也就是在异性身上摸几下,叫他们扒光女生的衣服来真的,他们十有八九还是不敢。相反,那些看上去最不可能侵犯女生的人倒经常来真的,他们不是随便地调戏,也不是简单地骚扰,而是真的对女生实施性侵。”
林瑗娥看着燕清雨说:“是呀!在大学里经常发生这种事,这个女生被保安性侵,那个女生被民工性侵,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个女生被老师侵犯。这些施暴者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他们心里清楚,校长为了维护学校的名誉一定不会报警,给受害者一点好处,赔钱了事,保研封口。现在又多了一个侵犯女大学生的群体,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龙霏兰说:“你说的是出租车司机对吧?”
“对!每到开学的时候,很多大学都会出现这种情况,某个女大学生忽然失踪了,不跟家人联系,也不跟同学联系。过了十天半个月后,警察救了她,救她的同时抓住了一个司机,这个出租车司机侵犯了她。”
“虽然这些女大学生年龄都不小了,可她们的心理水平还停留在少年时期,跟辛皓泽有点像,如果没有经历弦月杯的失败,她可能一辈子也长不大。说实话,我倒希望她们在学校里吃点亏,最好是吃男同学的亏。”
林瑗娥哀叹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男同学占她们的便宜,顶多也就是一阵乱摸、搂搂抱抱,她们不会太吃亏。在学校外遇到了黑车司机又是一回事,这些司机可不是摸两下、搂一会儿就能满足的,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甚至会要你的命,把你虐待致死。”
“我忽然想起了学校里的一些事,袁戟这家伙占过我的便宜。”
龙霏兰谈起了五年前的一件事,来到蓝梦翔的第一天,龙霏兰跟辛皓泽在电玩城斗了几个回合,以玩游戏机的形势击败了她。败下阵来的辛皓泽感到很激动,虽败犹荣,这种跳舞的游戏机自己玩了十年,几乎从来没有输过,这个龙霏兰居然能赢自己,大家应该好好交流一下。辛皓泽大方地表示要请龙霏兰吃饭,两人聊得很投缘,很有共同语言,一边交流一边斗酒,过了一会儿两个人都喝醉了。
袁戟和尹宵生当时也在那个饭店里,看见同校的两个女生醉倒了,尹宵生叫袁戟帮忙把她们两个背回去。袁戟非常不老实,把龙霏兰放到床上后,没有马上离开女寝室,发现寝室里没有别人,袁戟在龙霏兰身上轻轻地摸了几下。由胸部到腹部,后来把手伸进了龙霏兰的腋窝,直到这一刻,龙霏兰才反应过来,这个男生在占自己的便宜,连忙推开了他。袁戟坏笑了几声后,有点得意地走了。
燕清雨惶恐地看着龙霏兰,说:“你怎么这么迟钝呀!他在你身上摸来摸去你都没有察觉,你的反应也太慢了。”
“不是我反应慢,是因为当时喝的酒太多了,我的身体完全没知觉了,如果他没有把手伸进我的腋窝,我也许永远都不会想明白当时的事。”
林瑗娥说:“我明白了,你当时醉得快要失去知觉了,可你还是知道痒,忽然感觉到痒,所以反应过来了。酒这个东西确实不能乱喝,喝多了误事,有清雨这个助理比较好,他不会喝太多酒,袁戟这混蛋也占过我的便宜。有一次,我练舞时摔倒了,他走过来扶我,顺便在我身上摸了几下,他真是够贱的,希望他在牢里多受点苦。”
龙霏兰附和道:“是的,袁戟是校友当中品质最坏的一个,希望他在里面挨几回打,被其他犯人揍。其实他会变成这样也是父母宠坏的,父母太溺爱他,不管他做了什么坏事,父母都会帮他解决问题。”
燕清雨用复杂的语气说:“影视作品当中总有这样一个片段,某个重要角色做了错事以后,懊悔不已,现实中却是另一回事。那些做了错事,或者是做了错误选择的人,没有一点、半点后悔的意思,毫无悔意。先说赖伯伯,这个神医进了牢房还要叫屈,他认为自己没有错,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光荣,按他自己的话来说,我只是帮那些怀不上孩子的妇女解决问题。再说袁戟,他也没有一丝悔意,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父母,坐了几天牢,对父母改观了,认为他们是最重要的人。最后说连细月,尽管结婚之后生活不愉快,婆婆的脸色很难看,但她并不觉得后悔,婚姻是自己选择的,自己应该承担后果。”
龙霏兰苦笑道:“明明做了错误的选择,为何还要如此执着了,他们真是顽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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