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恺华讲完了他公司的事情,陆珍怡谈起了她看到的一些事,她爸爸跟另一个大富豪作对,软硬兼施。一方面,陆老板跟仇人来硬的,抢项目、争地盘,一方面,陆老板又跟仇人套近乎,讨好他、巴结他。为了表示诚意,人多的时候,陆老板跟对方称兄道弟,让女儿管他叫爹。在公共场合,陆珍怡都管仇人叫干爹。龙霏兰尴尬地笑了笑,说:“珍怡,你爸爸的那些事我以前听说过,你那个干爹不好对付,他是个亿万富翁,凭你们陆家现在的实力应该斗不过他。”
“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爸爸联合了另外几个大公司的董事长,把大家团结起来一起对付干爹。”
宋焕雪说:“陆伯伯这个人思想太过正派,生意场上的竞争很激烈,有时候想要赢,就得来一点阴险的手段,不能总想着光明正大解决问题。”
温缇问道:“珍怡,你们陆氏的公司,现在内部是个什么情况,是一片团结还是一盘散沙呀?”
“现在挺团结的,内部没有任何矛盾。”
“完全团结呀!根据我的经验,我对企业的看法,你们短时间内绝对赢不了仇人,斗不过干爹。”
听了温缇的话,陆珍怡说:“这样不更好吗?完全团结,非常团结。”雪恺华说:“这种情况下公司应该更好呀!为什么队长觉得不好呢?”
“我告诉你们,高层内部完全没有任何矛盾。一点矛盾都没有,其实这样也不好,就看古代历史吧!先说那些有天大的仇恨的政权,看看太平天国,把洪秀全这个最高统治者除外,权力最大的大臣是哪些。你们说,是哪几个人呀?”
龙霏兰仔细想了想关于太平天国的历史,说:“把天王除外,权力最大的就是那五个王了,东西南北翼,定都的时候,好像死了两个。”
温缇认真地说:“也就是说,把天王这个一号人物除外,还剩下三个二号人物,本来三个是并列第二的,可东王杨秀清的权力越来越大,不是一般的大。杨秀清甚至可以说是太平天国的实际统治者,权力最大的重臣,他成了彻头彻尾的二号人物,权力盖过了一号人物。他跟北王韦昌辉之间矛盾越来越大,杨秀清和韦昌辉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到了你死我活的局面,这两个大臣有天大的仇恨。结果怎么了,这个国家的最终结果是什么。”
雪恺华说:“好像亡国了,领导人之间争权夺势,政府越来越腐败。”温缇接着说:“两个大臣有天大的仇恨,结果是亡国了,反过来讲,两个大臣完全没有仇恨,又是什么情况。你们想一想周朝时期的赵国,赵国有哪些出名的故事。”
宋焕雪说:“赵国最出名的故事就是将相和,蔺相如和廉颇的经历流传千古,最初廉颇有点鄙视蔺相如,后来突然想明白了,大局为重,跑去负荆请罪。”温缇冷冷地说:“他们之间完全没有了矛盾,真心实意地合作,越来越团结。那团结的结果是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赵国的最终结局好吗?”
龙霏兰用悲哀的语气说:“好像赵国也繁荣了一段时间,但是,最后还是亡国了,被秦国吞并了。”
温缇总结道:“一个国家,两个大臣有天大的仇恨,不共戴天,水火不容。在这种情况下,国家的最终结果是什么,灭亡了。一个国家,两个大臣完全没有半点矛盾,团结一心,和和气气。在这种情况下,国家的最终结果是什么,也灭亡了。同样的道理,大企业也一样,公司内部的管理层,如果大小头目之间有深仇大恨,公司最后一定会垮。如果管理层内部没有任何矛盾,一点恩怨也没有,公司也有可能会垮掉。”
“啊!”宋焕雪惊讶地说:“那到底怎样才好了,在哪种情况下公司才会越来越好。”
温缇用总结的语气说:“有深仇大恨,完全没有任何恩怨,这两种情况都挺极端的,领导之间的关系要么绝对好,要么绝对坏。这两种极端的后果都是国家灭亡,公司会垮,怎样才会越来越好了,我现在告诉你们。一个政权,一个公司,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会越来越好,那就是……高层之间有不大不小的矛盾,或者说有点小小的过节。”
龙霏兰不解地问:“为什么高层之间有点小矛盾反而是好事呢?”温缇耐心地答道:“其实这个道理也简单,先说大矛盾,血海深仇。在这种情况下,公司内的两个经理,朝廷内的两个大臣,他们想的是什么。他们想的是,如何陷害对方,如何报复对方,他们会拿整个人生去斗争,斗到其中一方家破人亡为止,他们完全不会考虑公司的利益。完全没有矛盾的话,不会斗、不会闹,可这种情况下的工作状态非常差,这叫什么,和稀泥,公司的工作效率只会降、不会升。但是,如果两个经理之间有点小矛盾,那就不同了,这种工作状态非常好。”
没等温缇把话说完,雪恺华恍然大悟,说:“我明白了,队长说得对,如果两个重要部门的经理有仇恨,那他们会拼命地坑害对方,不会把公司的利益放在心上,公司会倒大霉。完全没有仇恨的话,会死气沉沉地工作,是一种和稀泥的工作态度。有点小矛盾,或者说矛盾不大不小,他们就会拼命地工作,想以工作的形式击败对方的团队,会以比试业绩的方法斗争,这对公司来讲是件大好事。”
温缇认真地说:“是这么回事,看看秦朝,赢政手下的两个大臣,一文一武,李斯和王翦,他们两个有点小矛盾。但是,矛盾归矛盾,他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最后秦国统一了天下。看看唐朝,唐高宗时期,辅政大臣有两个,长孙无忌和褚遂良,他们两个面和心不和,有点小矛盾。但是,不和归不和,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天大的仇恨,国家越来越发达,越来越兴盛。再说清朝,康熙年间,辅政大臣也是两个,明珠和索额图。由这两个大臣协助皇帝管理国家,当时的大清国是什么情况,你们说。”
宋焕雪说:“经济发达,文化也跟着发达,国力达到了鼎盛时期。”龙霏兰看着陆珍怡说:“队长的话你都听见了吗?如果你们陆氏集团内部一片团结,没有任何矛盾,公司也许会越来越糟糕,反过来讲,如果高层之间有天大的恩怨,公司也有可能会垮。但是,如果内部的矛盾不大不小,或者说经理与经理之间有点小过节,公司一定会越来越好。”
陆珍怡仿佛明白了什么,说:“我懂了,高层矛盾太大的国家,最后亡国了,高层完全没有矛盾的国家,最后也亡国了。内部矛盾不大不小的国家,越来越繁荣,从企业角度来讲,公司也一样。大小头目如果有点小矛盾的话,他们会这样想,以工作的形式击败对方,老实工作。”
几个人正在闲聊,狄妍突然跑了过来,说:“喂!队长、兰兰,你们两个快点过去帮忙,指点一下高笑翱,她快要输了。”
几个人跟着狄妍来到了操场,高笑翱正在跟一个长发女子比舞,那个女的有点眼熟。龙霏兰回忆了一下前几个月的事,说:“想起来了,那个女的跟我们有一面之缘,她叫冯雅心,是卓慕奎的女朋友,高笑翱比她强多了,应该不会输给她。”
然而,事情的真相却令龙霏兰大感意外,高笑翱跟冯雅心比舞比了几个回合,体力不支主动认输了。冯雅心似乎状态很好,平静地站在操场中间。一旁的萧伦甸伸手拍了拍高笑翱的肩膀,笑道:“我姐姐是怎么教你的呀,把你教成了这种水平。”
高笑翔冷笑着说:“哼!还不是因为你在旁边指导,如果不是因为你帮冯雅心的话,我相信笑翱一定能赢。”
徐珊珊说:“高笑翱的舞技不比冯雅心差,他之所以会输是因为萧伦甸在旁边指导,萧伦甸把高笑翱舞步的缺陷全部看穿了。为什么别人看不透高笑翱的舞技,只有他能看透,他的天分并不高呀!”
刘嘉仪看着徐珊珊说:“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懂,先不说刚才比舞的事,就说一个历史故事,你看过三国的历史吗?”
“看过呀!怎么了。”
“我问你,诸葛亮的克星是谁。”
“就是司马懿呗!他不跟诸葛亮正面作战,采取以逸待劳的死守战术,两次阻碍了诸葛亮的大军。”
“你知道司马懿为什么这么了解诸葛亮,知道他军事思想的劣势吗?这跟诸葛亮的师门有关,他师傅叫司马徽,司马徽跟司马懿同姓同宗,都是河南人。诸葛亮拜他为师,学习他的兵法和帝王术,也就是说,诸葛亮学的这套本领是他们司马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按理来说,自己家族的兵法有哪些缺陷,司马懿再清楚不过,所以他知道诸葛亮的弱点,非常了解自己的敌人,用以逸待劳的办法拖死了诸葛亮。”
听了刘嘉仪的话,龙霏兰说:“是真的,诸葛亮善于排兵布阵,但不善于攻城,看看街亭之战,再看陈仓之战,这两场战役的结果就能说明这个问题。回到现实当中来,刚才现场有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能看懂高笑翱的舞技,只有萧伦甸能看懂,而且是完全看穿,这是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因为高笑翱的师傅是他姐姐,自己家族流传下来的舞技有哪些缺陷,他当然一清二楚了,他知道这套舞步的劣势在哪儿。他帮谁,谁就一定能赢,别说是冯雅心,就算是一个八九流的垃圾舞者,只要由萧伦甸来指导,她都能轻易击败高笑翱。”
徐珊珊一瞬间全明白了,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呀!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高笑翱无力地说:“说实话,我感觉萧老师在敷衍我,她始终不肯把绝技传授给我,虽然收我当了入室弟子,但她教我的还是一些比较普通的舞步。”
高笑翔问道:“笑翱,你怎么了,完全站不起来了吗?刚才不是还能站直的吗?”
高笑翱瘫倒在地,说:“我、我站不起来了,刚才当着对手的面,在冯雅心和萧伦甸面前死要面子,勉强撑住了身体,现在感觉腿要断了。”
高笑翔把高笑翱背了起来朝医务室走去,雪恺华说:“说起死要面子,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一回死要面子,差点被小混混打死。”
雪恺华谈起了她上高中时的故事,到了快要毕业的那一年,班里来了一位新同学,她长得非常漂亮,她姓荆,大家都管她叫小荆。她跟隔壁班的一个男生在交往,他们确定了情侣关系,就在这个时候,小荆跟自己班的一位男同学也走的很近,看样子她跟男朋友闹了矛盾,打算跟这位本班的同学交往。小荆的男朋友非常生气,出钱雇了两个小混混来找那位男同学,她男朋友并不知道那个男同学究竟是谁,不知怎么回事,有人说那个男同学是雪恺华。
本来这件事跟雪恺华无关,可雪恺华这个人死要面子,他认为这些流言蜚语显得自己很有面子,竟然默认了这件事。当着很多同学的面,雪恺华说:“你们也不打听一下我是什么样的男人,我多有魅力,小荆爱我爱的发狂,爱我爱的地裂天崩,为了我抛弃了她的男朋友。”
就在这时,小荆的男朋友带着打手来了,站在他的角度来看,既然这个雪恺华都承认了,小荆是为了他甩了我,那我现在得好好教训他。一声令下,两个身强力壮的小混混冲了过来,揪住雪恺华一顿猛打,雪恺华差点被打死了。雪恺华拼命挣扎着,大声地解释:“你误会了,我跟你女朋友没有任何关系,她是背着你跟我们班一个男同学在交往,但不是我。”
可人家根本不听他解释什么,仍然继续打。打得他遍体鳞伤。听了雪恺华的事,狄妍笑道:“死要面子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挺倒霉的。”
蒋如兰也谈起了她的家事,一个叔公病死了,他的账户上有三百万,他死的时候没有立遗嘱,一对堂兄弟为这笔财产开始吵闹。奇怪的是,他们并不是想拥有这笔巨款,而是想推卸这笔巨款。大蒋表示,这笔钱不是我的,是堂弟的,应该归他,我一分也不要。小蒋表示,这笔钱不是我的,是堂哥的,应该归他,我一分也不要。就这样,一笔巨款推来推去,他们都放了狠话,谁要了这笔钱谁就是乌龟王八蛋。两兄弟都是死要面子的人,都想推卸这笔钱,结果是,都不要,这笔钱最后归了律师,律师把它捐给了慈善机构。
狄妍说:“奇怪,为什么他们都不要这笔遗产呢?一般情况下,为遗产扯皮都是争来抢去,但这两兄弟完全不同,他们是推来推去。”蒋如兰说:“因为那个叔公不是干正事的,他是个毒贩子,那些钱是靠贩毒挣来的,两兄弟认为钱不干净,所以都不要。”
徐珊珊微笑着问:“那你的爸爸是那个大蒋还是那个小蒋呢?”蒋如兰答道:“我爸爸是那个大蒋,他清高,不肯拿不干净的钱。”
温缇也讲起了一个死要面子的故事,她的爸爸之前有一份非常好的工作,一个月的工资有两万,但是,他的这份工作让她爷爷很没面子。原来,温伯伯的工作是通过她外公的关系找到的,这让温缇的爷爷在乡亲们面前抬不起头。她爷爷为了争一口气,当着很多朋友的面表示,凭我的本事,凭我的关系,我会给我儿子找一份更好的工作。果然,好工作找到了,温伯伯离开了以前的公司,到了新的公司,这份工作是温缇的爷爷找到的,她爷爷在左邻右舍面前风光了一回,得意了一把。他却不知道,他要了面子,儿子要倒大霉。
龙霏兰说:“看来你爷爷的人际关系也不差呀!你爷爷死要面子,为什么你爸爸会倒霉呢?”
“哈哈,靠我外公找的那份工作,一个月工资两万,每天只需要工作五个小时,每个星期会放一天假。靠我爷爷找的那份工作,每个月的工资也是两万,但是,我爸爸每天至少要工作十二个小时,一个月只有一天假。你们想像一下,这种工作有多累呀,我爸爸每天都累得要死要活的,死要面子是要付出代价的。”
过了三个月,雪恺华的父亲跟莫爷的较量有了结果,雪伯伯赢了,通过法律手段把莫爷赶出了公司。雪伯伯打官司打赢了,终于当了公司的董事长,可他也没得意多久,他的公司就被雪恺华的舅舅收购了。至于陆珍怡的爸爸,他终于赢了,跟陆珍怡的干爹抢着搞项目,她干爹的项目搞砸了,干爹的公司垮了。陆老板这几天在跟其他老板开会,商量怎么整她干爹,接下来怎么对付他。
卓慕奎严肃地说:“看看雪恺华的爸爸,雪伯伯这个人不把钱当回事,只把人当回事,以为有人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只尊重人,不尊重钱,结果了,十件事有七件能解决,三件解决不了,公司被亲戚收购了。看看那个莫爷,莫爷这个人不把人当回事,只把钱当回事,以为有钱就能解决所有麻烦,只尊重钱,不尊重人,结果了,十件事有八件能解决,两件解决不了,公司被对手整垮了。再看看雪恺华的舅舅,钱,他当回事,放在心上,人,他也当回事,也放在心上。结果了,十件事有九件都能解决,公司越来越好,家里越来越有钱。”
听了卓慕奎的话,高笑翔说:“对!你说得对,所以说,想要发财,就要把这两样东西都放在心上,必须做到把人和钱都当回事才行。”龙霏兰说:“我说雪恺华,你和你爸爸也真是够迟钝的,公司被亲戚收购了居然蒙在鼓里。”
雪恺华凄凉地说:“我们全家就知道花天酒地,没想到舅舅会打我们公司的主意。”卓慕奎说:“其实你们公司被舅舅收购了也是好事,以后他是老板,你们要看他的脸色,但是,看了脸色,每个月会有一大笔钱。你在舅舅面前老实点,他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是的,我舅舅这个人还算大方,只要是为他卖命的人,钱,他不会少给。”
陆珍怡谈起了干爹的事,干爹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搞了一个研发新手机的大项目,这个项目投资非常大,他一时也拿不出钱来,于是他去找另一个省的首富借钱。本来他是这么打算的,等项目搞完了,赚了钱再还钱给对方,可现在项目搞砸了,亏了不少钱,没钱给人家还了。那个富豪跟陆老板也是合作伙伴,他把债权转让给了陆老板,现在陆老板成了债主,干爹在陆老板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了,陆老板轻而易举地就收购了干爹的公司。
虽然干爹被整垮了,但他还是一副嚣张蛮横的态度,陆老板收购了他的公司,还是叫他继续给钱,但他一分都不给。陆珍怡主动去他家说好话,找他商量,陆珍怡是这么说的:“干爹,虽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但我还是管你叫爹。现在你的公司已经被我们收购了,我爸爸是债主,你必须每个月支付我们一笔钱,这样才合情合理。”
干爹强硬地说:“唉!珍怡,你又不是傻子,我要是有钱的话,我会眼睁睁地看着公司被你们收购,我要是有钱的话,我会被你们整得这么惨。”
“我知道你现在账户上没钱了,但你在老家还有个厂呀!你是那个厂的第二大股东,副厂长,靠那个厂一年能赚不少,钱,用不着你现在就给,你靠那个厂慢慢赚,慢慢给就行了。”
“那个厂我确实有份,以前整你们、害你们的人是我,你们现在整我,我也没意见,这是我欠你们的。可那个厂的老乡们,他们不欠你们的,我没必要拉着他们一起给你们当佣人,反正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我现在栽了大跟头,你们要怎样就怎样,要我滚出这条街,我滚,要吞并我的公司,我也没意见了。但是,你们要钱,我一个字儿也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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