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榕无奈地说:“兰兰的皮肤偏黑,让一个有点黑的女子当主角不太协调,那个温缇是爵士魂舞蹈队的队长,队长当主角最合适了。”钱晗璇说:“你们一群人都在北京呆了很长时间,要么是在工作,要么是在上学,我跟你们不同,我今天是来旅游的,准备一会儿去爬长城。”
孙小小问道:“晗璇,艺校被潍坊学院收购之后是什么情况?舞蹈班没有取消吧?”
“舞蹈班没有取消,但是学生少了很多,以前每一届都有三个班,好像现在只剩一个班了。舞蹈老师走了一多半,其他课程的老师都换人了,全是学院的教师。”
李雪琪说:“听说你现在偶尔会去另一个贵族上学,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父亲为了让我早点接受西式教育,把我塞进了惠灵顿公学,在我们中国大陆,这个学校目前只在天津有分校。我每个月的前十五天呆在这个贵族学校,后半个月就回潍坊艺校继续上课,这个学校可以说是亚洲大陆最贵的学校,一年至少要交二十万。据说明年在上海还会建一个分校,到时候我就转到上海的分校去,那里离我的家非常近,可以天天回家。”
“哇!”马璇惊讶地说:“一年二十万,这么贵呀!”
杨珍环说:“我听说这种学校好像还有国籍限制,如果是我们大陆的人去了,他们不会轻易接受,还要额外地提一些苛刻的条件。”钱晗璇笑着说:“对,我有美国护照,所以我父亲只出了二十万就把我塞进去了,如果我不是美国人的话,也许还要多拿一笔钱。”
习惟悦看着杨珍环说:“珍环,你、马璇、申莹莹,你们三个现在都在北京现代音乐学院念书,你们当初是提前商量好了吗?离开潍坊艺校后上同一所大学,还是偶然弄到了一起呀?”
“璇和莹莹是提前商量了,她们两个早就决定来这个学校,说实话,当我来到北音的头一天,我感到非常寂寞。这里一个熟人也没有,然而第二天,在走廊上看见她们两个的时候,我真的感到万分激动。老朋友再次相遇了,而且是一次性遇见了两个,这叫什么,这叫缘分,缘分这个东西真是奇妙。”
“哈哈……”申莹莹高兴地说:“坦白说,第一次在北音看到你,我愣了几秒,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我开始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能是太想你了,所以误以为你出现了,你冲我打招呼,听到你的声音我才反应过来,这个人真的是杨珍环。徐珊珊跟龙霏兰在爵士魂也相遇了,估计她们在大学头一次见面时也很激动。”
孙小小说:“我们潍坊艺校01级的毕业生,有十分之一到北京来了,屈秀彤在一个三流大学念书,我呆在解放军艺术学院。马璇、申莹莹、杨珍环,她们三个在北音上学,李雪琪现在所属的学校最好,她在北京电影学院上学。”齐榕接着说:“我现在呆在一个二流大学,我上的那个学校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奇怪,秀彤那丫头今天怎么没来。”
习惟悦说:“是呀!昨晚在网上跟她聊天,她说今天一定会来,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孙小小严肃地说:“习老师,你在网上好像有点出名呀!你以前在一个九流学校上学,那个学校的高层好像经常拿你的名字做宣传,用习惟悦三个字炒作学校,习老师,听说你在那个烂学校上学的时候不受待见,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的,我这个人只会做事、不会做人,我不管呆在哪里都不受重用、不被人看好。”
习惟悦在一群少年面前谈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1988年1月14日,习惟悦出身在湖北宜昌的一个没落贵族家庭,家庭条件本来不算太差,由于父亲的挥霍无度,在惟悦十二岁的时候家境衰落了。由于家里越来越穷,惟悦得到的生活费与零用钱越来越少,长辈对惟悦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他们认为惟悦是一个大灾星,是他把噩运带给了大家,搞得大家做事都不顺利。
惟悦最开始特别矮,上初二的时候还不到一米六,然而,到了初中快要毕业的时候,情况发生了变化,惟悦在一年之内长高了十几厘米。惟悦当时念的学校是那种普通初中,条件非常差,一个教室要挤六十几个学生,教师的素质也不算太好,经常拖堂、打骂学生。最要命的是,这些教师没有一个擅长普通话,普通话水平都很差,连三甲都考不过。父母从来不会按时交电费,家里经常停电,惟悦很多时候都呆在一片黑暗当中。
习惟悦的几个亲戚都挺有钱的,惟悦偶尔会去亲戚家里作客,由于彼此的家境差距太大,呆在亲戚家里的时候,我的内心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自卑感,一种莫名其妙的耻辱。母亲这边的亲戚还是挺照顾我,他们在物质方面特别大方,舅舅和姨母对我非常好。按理来说,祖母应该感激他们,奇怪的是,这位老人家的表现却完全相反,她非但不感激他们,对母亲那边的亲戚还有点意见。提起母亲的亲人时,祖母有点怨气,对他们非常不满。
初中毕业后,惟悦去了一个非常大的学校,某个自治县的职教中心。之前上的那个初中有点差,对比一下,这个职教中心就更差了,一些教师的素质甚至连学生都不如。惟悦上初中的时候,在一个班内排在二十几名,来到这个学校后稳居第一,而且一直都是第一,从来没有当过第二。所幸的是,惟悦选对了专业,在职教中心学习电脑,对电脑的惊人天分全部体现出来了,在这里上了两年课,惟悦成了计算机高手。
虽然惟悦的成绩好,但学校的老师并没有把他当回事,原因很简单,惟悦性格有点傲慢、目中无人,完全不尊重老师。一些年纪大的老师甚至鄙视惟悦、瞧不起惟悦,但是,瞧不起归瞧不起,鄙视归鄙视,鄙视他的同时,还是要拿他的名字炒作学校。那些介绍学校的百科,知名校友一栏,第一个名字永远是习惟悦,原因很简单,因为习惟悦有点出名,在某些方面确实有过人之才。
惟悦的奶奶,属于那种完全没有文化、极端吝啬的乡下人,不让孙子看太长时间的电视,白天不准看电视,晚上勉强能看一小会儿,必须节约用电。一个姓氏的亲戚,大多都不喜欢惟悦,有点讨厌这个沉默寡言的晚辈,我也反感他们,尽管大家流着相同的血,可我对他们一点感情也没有。少年时代的我就已经变得非常现实,六亲不认,只认利益和朋友,一个家族内的长辈死得越多,我就越开心、越兴奋。
十七岁那一年,习惟悦告别了家乡,来到北京打工。虽然惟悦的智商有点高,但是情商很低,只会做事,不会做人,讲话耿直刻薄,总是得罪人,不管呆在哪里都不讨人喜欢。惟悦当过网络推手、写手、枪手,给一些草根艺人、平面模特做宣传,帮一些小有名气的导演写剧本,整体来讲,惟悦混得还是蛮灾的。因为这些工作说到底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挣不到太多钱,不管呆在哪里,惟悦充当的都是助理的角色,始终要看别人的脸色。
习惟悦在十七岁那年就下定了决心,将来出身社会了一定要努力挣钱,钱,就是一切,钱,就是生命之源。虽然嗜钱如命,但惟悦也坚持一个原则,那就是……不干净的钱不要拿,来历不明的钱也不能拿,努力工作,老老实实地赚钱。通过朋友的关系去了潍坊艺校,在那里当了宣传人员,认识了很多擅长舞蹈的小朋友,遇见了那个最清纯、最妩媚的柔情女子,蒋晓琪。惟悦真的是疯狂地爱上了她,完全被她迷住了,这个清纯的女孩子给我的感觉太好了,她的一颦一笑令我终身难忘,刻骨铭心。
遗憾的是,蒋晓琪是学生,自己是老师,在一个学校内,师生注定很难在一起。蒋晓琪似乎非常喜欢齐榕,齐榕长得英俊帅气,自己长相一般,根本没法跟他相比。蒋晓琪对男人的身高也有要求,她希望自己的伴侣有一米八三,自己只有一米七五,看来完全没有机会了。曾经有一段时间,习惟悦和蒋晓琪也挺默契的,两个人经常在一起交流,互相倾诉内心的烦恼,彼此也有那种惺惺相惜的好感。虽然现在天各一方,但惟悦仍然忘不了她,永远把她当成最重要的女性朋友。
钱晗璇说:“习老师,我查了一下你以前上的那个烂学校,仔细看了看学校的相关简介,知名校友一栏真的有你的名字。我突然想起了邵言媛,当年邵言媛呆在潍坊艺校的时候,主任和校长都有点歧视她,认为这个学生太有个性了,不把老师放在眼里。很多老师都反感邵言媛,但是,反感归反感,还是要拿她的名字宣传学校。学校为了吸引更多学生去报名,招生的广告标语就是……邵言媛是从我们潍坊艺校走出去的。”
孙小小说:“有一次言媛学姐回来了,当时我就想提醒她,我说,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其实就是想告诉她,校长拿她的名字招生,她可以找学校收点代言费,可她不想听,所以我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杨珍环恶狠狠地说:“唉!习老师,长阳职教中心的教师们鄙视你,为什么不能鄙视得彻底一些了,鄙视你这个人,为什么不鄙视你的名声与才能。我们上过的潍坊艺校,校长和主任歧视邵言媛,为什么不能歧视得彻底一点、绝对一点,歧视她这个人,但就是不歧视她的名气与舞技。歧视归歧视,歧视她的同时,还是要拿她的名字炒作学校。”
习惟悦说:“算了,不说这些了,榕,说说你,你当年到底是怎么想的。在赵炫玉和蒋晓琪之间,你竟然选择了赵炫玉,赵炫玉除了长得高以外,实在是看不出来哪里比琪琪强。”
“我当年真的是鬼迷心窍,瞎了眼,选择了赵炫玉,她为了让琪琪离开我,什么手段都用了,把琪琪害惨了,如今我跟她也玩完了。”
齐榕谈起了他跟赵炫玉的事,去年高中毕业后,两个人一起来到了北京,齐榕在一个二流大学上学,赵炫玉考上了非常优秀的北京电影学院。刚刚来到北京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一副雄心勃勃的心态,认真念书,努力工作,将来要在这座城市干一番事业。然而,在这里呆了半年后,齐榕无间中发现伴侣变了,她整个人都变了,不再像当年那样纯真了。
赵炫玉,她经常跟一些制作人、导演来往,有时候还陪那些年纪大的赞助商去酒店,这让齐榕很受伤,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对比一下,蒋晓琪是那么清纯、那么自爱,赵炫玉实在是太随便了,赵炫玉的堕落,令齐榕感到很受伤,甚至万分痛苦。考虑了很久,齐榕终于跟赵炫玉摊牌了,不想再跟这个不自重的女子呆在一起了。
“炫玉,我们分手吧!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当年上高中的时候,你去夜场陪酒,别人在我面前说你的坏话,我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我对你死心了,我们到此为止吧!”
“好吧!要分就分吧!有什么大不了,我也跟你把话说清楚吧!我当年确实是在夜场打工,但是,我呆在那里的时候还有一份底线,有一回,有个贵宾出三十万叫我陪他出去我都拒绝了。我考虑到你的感受,不想你太难受,所以我只肯陪酒,我真的很爱你,想要独自占有你。为了彻底得到你,我给蒋晓琪写恐吓信,还出钱叫黑社会去骚扰她,逼她离开你。”
“果然是你,你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整她,她还当你是好姐妹,你真是太过分了。”
争吵了很久,两个人彻底分手了,从此再也没有联系,断绝了来往。然而,分手之后的第二个月,赵炫玉又连累了齐榕一回。原来,赵炫玉演的一部电视剧要开播了,为了吸引更多人的注意,赵炫玉把自己之前拍的一些床照传上了网,然后谎称手机丢了。床照的男主角就是齐榕,齐榕跟着倒了大霉,搞得家人和同学都对他有了看法,很长一段时间,齐榕都呆在学校的宿舍里,不敢出去见人。
李雪琪说:“我跟赵炫玉现在呆在同一个学校,听她的室友讲过这个人,她非常有心机,脑袋特别灵活,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是一个豪放大胆的PARTY GIRL,经常参加一些糜烂销魂的不正当聚会,她是我们学校最出名的商务模特,她自己干这一行干了大半年,好像还拉了一群同学进去了。”
马璇惊讶地说:“真是奇怪,她以前呆在家乡上高中的时候,明明已经去夜场陪酒了,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迈出这一步,离开了那种场所反而堕落了。”齐榕苦笑道:“当时年纪小,呆在娱乐场所的时候还有一份矜持,只肯陪酒。现在长大了,离开了夜场反而想明白了,没有任何心理障碍了,完全把自己豁出去了,一切都是明码标价,什么都敢做。”
申莹莹说:“赵炫玉,她是一个豁得出去的PARTY GIRL,她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敢拿床照炒作自己,但她却没有考虑齐榕的感受。作为床照的男主角,齐榕要跟着倒霉呀!”
习惟悦看着齐榕说:“我们中国娱乐圈,是一个发扬抄袭精神的地方,信奉拿来主义,缺乏原创,夸张一点讲,我们在银幕上看到的一切都是抄来的。但是,艳照、床照,这却是我们发明的,这种恶心的宣传方式,只有人家学习我们,山寨我们。”
杨珍环说:“确实如此,我有几个同学想当歌手,为了出名,她们也把自己的不雅照传上了网,然后说是相册密码被黑客破解了。不过她们还是比赵炫玉好一点,毕竟她们传的只是自己的单人照,不是跟男朋友的床照。”
孙小小不解地问:“习老师,你刚才提到了你的奶奶,按照你的说法,你的姨母和舅舅非常照顾你,那为什么你奶奶还要怨他们呢?”
没等习惟悦讲话,齐榕冷冷地说:“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明白,他们一家人混得灾,自己没本事,不能在物质方面满足习老师,可媳妇那边的亲戚有钱,而且出手大方。对比一下,他奶奶会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自然而然,怨气就在心里爆发了。换成是你,假如你现在想要一个很贵的玩具,你父亲没钱买,你舅舅替你买了,你父亲和奶奶会怎么想了。他们嘴上当然还是会感谢你舅舅,但他们心里未必真的会感激他,相反,甚至会有一点埋怨和不满。”
“对!”习惟悦严肃地说:“就是这样,穷人的性格当中有很多矛盾的地方,希望别人帮助自己,但又死要面子,不想接受施舍。”
钱晗璇说:“习老师,我知道你是个人才,但你这个人不会做人,你这种人很难找到好工作。我愿意跟你合作,愿意给你机会,这样吧!你这几年先在别的地方打杂,弄点钱糊口,等我在钱氏企业掌权后,我一定重用你,让你在我的公司当总监。”
“晗璇,你能这么想,我非常感动,好吧!过几年了我去你的公司上班。”
马璇认真地说:“习老师,你那么爱蒋晓琪,我建议你继续追求她吧!也许她会被你的真诚打动,她现在还在那个高中上课,据我所知,她想考武汉音乐学院,结果失败了。不知她今年会考哪个大学,希望她能考上,好了,不说废话了,看龙霏兰的表演,她上台了。”
一群人全部睁大眼睛看着电脑屏幕,《虫虫历险记》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只见白桦峰站到了舞台中央,迈开了刚猛热情的舞步,龙霏兰与温缇突然出现了。温缇转了一圈后,来到了白桦峰前面,站到了舞台最耀眼的位置,龙霏兰走到了白桦峰后面,然后三个人一起往前蹦了一大步。申莹莹认真地看着龙霏兰的舞姿,感叹道:“哇!他们真是太默契了,我感觉爵士魂的综合水平比我们北音略强一点。”
杨珍环说:“不止强一点,强了一大截,我们要回学校去了,榕、习老师,再见。”
一群女子全部离开了,习惟悦和齐榕也准备回去。走到搭车的地方,习惟悦凄凉地说:“榕,我真的很羡慕你,为什么,为什么当初琪琪喜欢的男人是你,而不是我。为什么有机会跟她单独相处的男人是你,而不是我,希望你以后好好把握自己的命运,不要再被赵炫玉这种类型的坏女人欺骗。记住我的话,好好念书,出身社会了努力工作,再见。”
看着习惟悦的背影,齐榕显得很无奈,有一点悲伤的感觉。钱晗璇在北京呆了几天之后,回到了潍坊艺校,在02级的学姐面前谈了谈老朋友聚会的事。徐胤贞想了想习惟悦,说:“习惟悦这个噩运不断的家伙很爱蒋晓琪吗?坦白说,蒋晓琪也不怎么样啊!长得也不算太漂亮,算不上一流靓女,顶多算个二流靓女,习惟悦竟然如此痴迷她,有点不值得。”
刘皓洁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论长相,蒋晓琪根本不及徐胤贞,论才能,蒋晓琪远不如钱金瑶。习惟悦爱她还不如爱你们,金瑶,我说得对不对。”
钱金瑶笑道:“哪里,我倒觉得蒋晓琪挺完美的,这位学姐是一个罕见的优秀舞者,其实她才是01级综合水平最好的人,不比龙霏兰差。真正的爱,不需要原因,看来习惟悦是真的爱上她了。”徐胤贞说:“蒋晓琪是个傻女人,竟然对齐榕这种坏男人动了真心,把赵炫玉这种虚伪的绿茶婊当了闺蜜。”
钱晗璇问道:“学姐们,你们打算下半年去哪个大学呀?02级的人这段时间好像都在选学校,你们几个想好了吗?”
徐胤贞说:“我已经决定了,下半年要去爵士魂艺术学院的舞蹈学院,我跟龙霏兰马上就要再次相遇了,下次见面,我们是队友,也是对手。在这个中专的时候,我和她没有较量过,去了爵士魂之后我要跟她比舞。”钱金瑶接着说:“我打算去北京舞蹈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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