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中听课的时候,蒋晓琪表现得非常低调,跟这些不熟悉的同学们相处得还算愉快,除了搞学习以外,就是吃饭睡觉。有点意外的是,在这个新学校上学的第二周,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他,齐榕,竟然也来了。跟他交流了几句才知道,他母亲为了把他塞进这个学校,费了不少功夫,走后门、找关系,希望他在这个高中上一年课后能考进名校。齐榕在母亲面前许下了坚定的诺言,表示自己不会让母亲失望,明年一定会考上名牌大学。
“榕,说实话,以前呆在潍坊艺校的时候,我并不觉得你有多重要,感觉你就像是一个路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高中见到你,我突然感觉你非常重要,像是亲人、朋友,真的。”
“琪琪,我内心的感觉也一样,以前我们是队友,只是一起上台表演而已。现在在这个学校相遇了,彼此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好感,我感觉这个学校的学生跟我们完全不同。”
“是的,他们都是从初中上到高中,学的内容跟我们不一样,我们之前在潍艺学的都是乐器和舞蹈。刚刚来这个学校的时候,老师讲的那些东西我完全听不懂,你呢?”
齐榕笑道:“哈哈,我跟你一样,最开始什么都听不懂。”蒋晓琪凄凉地说:“我们必须认真一点,努力搞功课,就像当初学跳舞那样,这样才有机会考上一流大学。希望你那个班的班主任对你好一点,我所在的这个班,班主任是我的小姨,她挺照顾我的。”
接下来的一个月,蒋晓琪跟齐榕每天都会交流十几分钟,谈论学习方法,聊天叙旧,回忆过去在潍坊艺校发生的那些事情。两个人走得越来越近,关系越来越亲密,彼此越来越欣赏对方,甚至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蒋晓琪认真地考虑了一下,仔细地衡量了一下,自己来这个学校的目的是上课,还是先把功课放在第一位吧!不要想别的事情,高考决定自己的未来,跟齐榕之间还是要留一点余地,大家只是舞伴而已。
有一天晚上,当晓琪回到寝室准备休息的时候,发现所有的室友都围着一张大桌子一动不动,桌子上有个人在跳舞,其他人都认真地看着。晓琪也睁大眼睛看着这位同学,她的名字叫赵炫玉,她长得高大饱满,一袭秀丽的长发。晓琪以前没有留意过她,从来没有把赵炫玉当回事,今天才发现,原来她跟自己一样,有一身好舞技,看来大家是同道中人。从此蒋晓琪把赵炫玉当亲姐妹看待,当成最重要的朋友,跟她一起讨论跳舞的技巧,分享心得。
本来是两个人的小世界,后来成了三人世界,赵炫玉跟齐榕也很谈得来,他们两个也有共同语言,蒋晓琪感到非常高兴。齐榕,他是自己最好的一位男性朋友,赵炫玉,她是自己最好的一位女性朋友,现在他们也成了好朋友,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蒋晓琪非常信任赵炫玉,她是这个高中最了解自己的人,这个学校只有她称得上舞友,其他同学都不擅长舞蹈,有时候放假了,赵炫玉就睡在蒋晓琪的家里。赵炫玉的一张嘴非常油滑,能说会道,晓琪的母亲也挺喜欢她,处处照顾她,认为她是女儿所有同学当中最优秀的一位。
每当赵炫玉出现在自己家里的时候,晓琪的母亲就像对待亲人一样对待她,晓琪的母亲告诉赵炫玉,你随时都可以来我们家,就当这里是你自己的家。在高中上了三个月的课,晓琪感觉自己学到了不少知识,现在回头来看,潍坊艺校也不算太好,如果当初上了普通的中学,没有上艺校,也许是一件好事。仔细对比一下,普通的高中课程比较多,压力确实大了一点,但是学到的知识对高考有用,只有学这些才能考上大学。
认识赵炫玉已经一百天了,关于她的一切,蒋晓琪心里全部都清楚,她只有一件事让人难以接受,那就是……她竟然在夜场兼职。晓琪开始感到不理解,跟她沟通了一下还是理解了。原来,赵炫玉的家庭条件并不算太好,为了给父母减轻压力,炫玉决定去夜场打工,但她坚守底线。她在夜场的工作也很简单,要么陪客人喝酒,要么去台上跳舞,仅此而已。晓琪也为这件事劝过炫玉,叫她离开那个地方,在那里长期工作对名声不好,炫玉也委婉地表示自己会离开。
“琪琪,你放心,我不会长时间呆在那种场所,我只是想为自己挣点学费而已。我在那里真的只是陪酒,没有干别的,等我挣够了上大学的钱,我会辞掉这份工作的,明年去了大学之后,我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工作。”
到了赵炫玉十八周岁生日的时候,蒋晓琪与齐榕两个人为她做了一个大蛋糕,蒋晓琪约她来自己家里开派对,很多朋友都来了,这一天大家都非常高兴。吃蛋糕、喝啤酒,特别兴奋,到了半夜,别的朋友都走了,只剩下三个人了。可能是由于酒喝多了,齐榕竟然谈起了自己的家事,齐榕告诉两个女性朋友,自己是一个盗墓贼的儿子,祖上连续四五代都是干这一行的。直到现在,齐榕的大伯、堂兄偶尔还会盗几次墓。
“你们两个小妞知道吗?盗墓这一行在我们国家流传了千年,有一些奇怪的规矩,最奇怪的一条行规就是,如果只有两个人的话,必须是父子或者父女。而且偷东西的时候,必须让做父亲的在上面拉着绳子,做儿子、做女儿的在下面找宝贝,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蒋晓琪不解地问:“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年轻人耐力强一些的原因吗?”齐榕答道:“不是,是因为之前盗墓的时候,经常发生割断绳子、丢下同伴的事情。只要是财宝递上去了,经常出现割断绳子的情况,因为呆在上面的人起了私心,打算独吞宝藏,所以会丢下呆在墓里面的同伙。后来盗墓的人改为父子作案,结果还是照样出现割断绳子的事,而且屡见不鲜。”
赵炫玉说:“不是吧!盗墓的人都这么没人性啊!”
“骗你们干什么,我那些长辈都是干这个的,祖师爷们通过仔细对比发现,如果是父亲在下面,儿子在上面,偶尔也会发生割断绳子的事。但是,如果是儿子在下面,父亲在上面,割断绳子的情况就不会出现,几乎为零。所以,盗墓贼的第一条行规就是,如果只有两个人作案的话,必须是父子或者父女,而且一定要让父亲在上面,儿子、女儿在下面。只有这样,才不会发生抛弃同伴、独吞财宝的悲剧。”
蒋晓琪也有点醉了,有气无力地说:“原来你是盗墓贼的后代呀!那我也跟你说说我的家事吧!你们从来没有见过我父亲,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嘿嘿,其实我的父母早就离婚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跟了我母亲,我姐姐跟了我父亲。”
“啊!”赵炫玉惊讶地看着蒋晓琪,说:“原来你的父母早就离婚了呀!你还有姐姐呀!”
齐榕小声地问:“那你姐姐长得什么样啊?是像母亲还是像父亲呀?”蒋晓琪答道:“她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我们是双胞胎,她比我早几秒来到这个世界。她叫蒋姝琪,她比我命好,跟了有钱有势的父亲,吃得好、穿得好,我比较倒霉,在物质方面生活得很糟糕。昨天她给我打电话了,她说她下个星期会来我家一趟,我跟她五年没见面了,不知道她现在是胖是瘦,她可能比我略白一点点吧!”
一个星期过后,蒋姝琪真的来了,她跟蒋晓琪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比蒋晓琪略胖一点、略白一点,她穿的都是名牌衣服。她来的这一天,正是学校放寒假的时候,蒋晓琪跟姐姐一起来到了电玩城,在这里兴奋地打游戏,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蒋晓琪给齐榕、赵炫玉发了短信,叫他们两个也来电玩城一起玩,过了半小时,他们两个也来了。四个人先是一起玩跳舞的游戏,然后又一起玩闯关游戏。
在电玩城玩了大半天,四个人又一起去吃烧烤,开怀畅谈,直到太阳落山了才回家。回到母亲的家里之后,蒋姝琪有点紧张地说:“妹妹,你有没有觉得你那个好朋友很古怪,我感觉她这个人好像有点问题。”
“你说什么呀!齐榕能有什么问题,他虽然看上去有点叛逆,其实人挺好的。”
“不,我不是说齐榕,我是说那个长得有点高的女子。那个赵炫玉,我感觉她的眼神非常怪异,你最好是不要再跟她来往了。”
蒋晓琪疑惑地看着蒋姝琪,说:“你什么意思,炫玉怎么了,为什么你会觉得她有问题,我实在是看不出来她哪里不对了。”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种直觉,直觉上就是不对,妹妹,你听我一句,以后尽量少跟她来往。好了,不说赵炫玉了,就说齐榕,你跟他究竟到了哪一步呀?”
“我也不知道我跟他究竟到了哪一步,反正我就是欣赏他,感觉他是我所有男性朋友当中最好的一位,以前在潍坊艺校的时候并不觉得,如今在这个高中重新相遇了,突然感觉他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男人。虽然没有正式确立关系,但我潜意识里就是想跟他在一起,要是这种感觉早点出现就好了,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一年。我本来横下了一条心,要努力听课,认真搞学习,为高考做准备,可偏偏就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有了爱情的感觉。”
蒋姝琪严肃地说:“我建议你还是离开齐榕吧!跟他保持距离,在学习方面用点心,毕竟高考决定以后的人生,决定你的未来,我也在为高考作准备。”蒋晓琪认真地看着蒋姝琪,说:“好的,我答应你,以后一定跟齐榕保持距离。”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蒋晓琪并没有真的做到,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跟齐榕交往,两个人一起看电影,一起去网吧上网,一起去电玩城打游戏。晓琪完全离不开他了,齐榕也非常在乎她,两个人都很在乎对方,两个人甚至打算考同一所大学,以后进同一个学校上学,一起生活。在母亲家里呆了半个月,蒋姝琪准备回家了,当她走的时候,晓琪感到万分痛苦,晓琪突然感觉姐姐才是最重要的人,比任何一个亲人、朋友都要重要。
当蒋姝琪即将上飞机的时候,她决定最后一次提醒妹妹。蒋姝琪睁大眼睛看着蒋晓琪,冷冷地说:“晓琪,关于赵炫玉,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别说了,你想说什么我心里清楚,我知道该怎么做。”
蒋晓琪始终坚信赵炫玉是一个靠得住的朋友,不想再听到关于她的坏话,然而,到了新学期开学的那天,晓琪感到不对劲了。他,齐榕,自己最在乎的一个男人竟然跟赵炫玉确立了关系,他们当着所有朋友的面承认了他俩的关系,他们现在是一对情人,是男女朋友。晓琪感到非常失落,犹如晴天霹雳,但晓琪还是表现得很大度,没有说他们半句坏话。毕竟,他们一个是自己最喜欢的舞伴,一个是自己最欣赏的舞友,晓琪还是决定接受事实,恭喜他们,祝福他们。
齐榕归了赵炫玉,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晓琪突然开始遇到各种麻烦。第二学期的第一个周末,晓琪收到了几封恐吓信,内容很简单,对方命令她不许再接近齐榕,就算是做普通朋友也不行,必须跟齐榕划清关系。第二个周末,一群社会上的小流氓来学校骚扰晓琪,晓琪只好把身上的钱都给他们,他们走的时候恶狠狠地骂了晓琪几句。第三个周末,那群小流氓当中的一个又来了,晓琪吓得躲在寝室里不敢出去。
接下来的半个月,晓琪不停地收到带有威胁性质的短信,对方是一个外地的号码。短信的内容跟之前的恐吓信一样,就是叫她不许再跟齐榕有任何来往,否则的话,对方就会找黑社会来绑架竹琪,把晓琪卖到风月场所。晓琪吓坏了,只好跟齐榕完全划清关系,以后再也不跟他来往了,假装不认识他。晓琪回了潍坊艺校一趟,回来拿毕业证,也是这一年最后一次跟老同学聚会。
有点意外的是,当蒋晓琪回到潍坊艺校的时候,齐榕竟然也来了,一大群人都来到了形体室,耐心地倾诉最近的烦恼。最伤心的人是龙霏兰,她的姑姑去世了,半个月前,龙霏兰的姑姑得了重病,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死。最开始她并不觉得伤心,可当她的姑姑真的病死了,龙霏兰还是感到非常痛苦。无独有偶,齐榕的母亲也病得很严重,齐榕去了医院一趟,把母亲接回了家,他觉得母亲应该放弃治疗,平静地度过最后的岁月。
几个人轮流安慰了龙霏兰几句,齐榕谈起了自己最近的一些烦心事,一个月前,齐榕跟着堂兄去盗墓,十年之前,上小学的时候,齐榕和堂兄看着某位大富豪下葬。当时他的家人在棺材里放了不少首饰,现在,齐榕的堂兄看中了这些值钱的东西,决定约堂弟一起去盗墓。犹豫了半天后,齐榕还是答应了,决定干一干祖先们干过的勾当,盗墓过后,堂兄给齐榕分了一大笔钱。拿到钱的时候,齐榕欣喜若狂,毕竟,钱这个东西拿在手上还是很舒服的。
奇怪的是,花了这笔钱以后,齐榕开始遇到各种麻烦,大小麻烦一个接一个。吃饭的时候碗里出现虫子,搭公交车的时候在车里经常跌倒,最令人难忘的就是,昨天在台球厅门口被狗咬。昨天下午,齐榕跟赵炫玉两个人去台球厅玩,张柯睿与尚晓惟当时也来了,在台球厅里玩了半天后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一条大狼狗疯狂地冲了过来。当时张柯睿站在最前面,尚晓惟站在中间,齐榕站在最后面,齐榕没有躲,结果被这条狼狗猛咬了一口,小腿上留了一个疤。
李雪琪无奈地问:“那条疯狗朝你冲过来了,你当时为什么不躲呀?”齐榕答道:“我是这么想的,张柯睿与尚晓惟站在我前边,有他们两个当盾牌,我怕什么,那条狗最先咬的一定是他们,不会咬我。”
“哈哈。”刘皓洁笑着说:“你知道那条狗为什么不咬他们只咬你吗?原因很简单,你盗了人家的墓,拿了人家的陪葬品,害得人家无法安息,所以他阴魂不散,附到狗的身上咬你一口。”
“是这么回事呀!原来那条大狼狗是鬼魂附身了,我说它怎么不咬别人只咬我了,别人没有得罪它,只有我跟它有仇。”
尚晓惟说:“它冲过来的时候我吓坏了,按理来说,我和柯睿站在前面,它应该先咬我们才对,但它只从我们身边跑过。”张柯睿接着说:“我们两个跟它没有仇,它当然不会攻击我们,我觉得齐榕有点活该。”
蒋晓琪小声地说:“对,活该,他不值得同情。”申莹莹说:“齐榕的胆子真是太大了,竟敢偷死人的东西。”
徐胤贞看着蒋晓琪说:“学姐这么长时间没有来艺校,是在高中上课吧!我打算明年也去你那个高中听课,学一学对高考有用的内容。”蒋晓琪说:“不用着急,你们02级的人离高考还有一段时间。”
钱金瑶说:“我们02级的人明显少一些,高考竞争不算太激烈。我这段时间最大的烦恼就是领舞被抢了,有一段舞叫作《翻身农奴》,本来校长说了主角是我,结果到了表演的时候换成了马璇。”
马璇苦笑道:“金瑶,不是学姐我要跟你抢,是因为你长得太矮了,你虽然成绩好,但你不到一米六,我有一米七,所以校长最后把主角换成了我。”
杨珍环有点同命相怜的感觉,说:“我跟金瑶一样,舞技不算太差,只因为长得矮,当领舞的机会特别少。”马璇说:“我以前特别矮,刚刚来学校的时候只有一米四,到了要毕业的时候突然长到了一米七,要是早点长高就好了。”
习惟悦用总结的语气说:“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交易工具,它真的非常重要。在这个现实的社会当中,一定要把钱放在第一位或者第二位,但是,不干净的钱,来历不明的钱不能拿,一拿就会遭殃,明白了吧!看看齐榕,他拿了死人的钱,尽情地挥霍了一段时间,享受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遭遇了不幸,被噩运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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