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敲敲听听,那里摸摸看看,尤其是凸起或凹陷的地方,或者是墙砖松动的地方,当他把整个主卧室从南到北都搜寻了一遍后,40分钟过去了,他还是毫无头绪。
他告诉他自己这次绝对不能空手而归,三年来,他为此付出了许多时间和精力,此刻,他就像在丛林中迷了路,来回转着圈,越是找不到,就越是变得急躁,隔壁传来电钻钻墙的声音,也许是在装修,他猜测,或许也有可能有人在偷盗,反正是那声音吵得他的耳朵很难受。
他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偶尔抹几下额头上的细细汗珠,偶尔嘀嘀咕咕,“老天啊,到底在哪里?”他强迫自己坐下来沉思了一会,难道是在客厅里?或者是自己的猜测有误,也许周正宣家里压根就没有暗室,也许他住在这种普通人的小区里,并不是装穷,而是真的没有太多的钱。不,不可能,他的一套衣服都上万元,他老婆的一个包都三万多,一双袜子都五百多,他又看了看周围的家具,皮沙发,原木家具,他怎会没有钱呢?是的,他一定有钱,以他所在的位置,他不可能没有钱。他鼓励自己,自己很少判断失误过,他不想再重复刚才的那一套,他没有耐心再搜寻一遍客厅和小卧室,想到这里,他不得不求助他的师傅,他打电话说明了一些情况,并询问了一些有关密室的门的位置都有可能被放在哪里,他的师傅告诉他:
“如果你下面,中间位置都找不到密室的门,为什么不试试墙的上半部分,把整面墙水平方向画出间距相等的两条平行线,这样就把墙分成上中下三等分,中间的部分最不可能,因为容易被人发现,所以尝试一下从上半部分入手去寻找暗室的门。”
他目测了一下,墙的上下长度是三米,他取过来一把木色的椅子,站在上面,叩击了几下墙的最上面,从左到右,又从右往左,声音的确更加空洞,他又从椅子上下来,叩了叩中间部分,明显不一样。同时他发现上面的偏中间的部分有两张墙纸比较白,而其它地方的墙纸比较旧得发黄,他沿着墙纸的缝隙揭下那两张墙纸时,一张油画展现出来,画的是一个丰腴的女人,上面是一些白色和绿色的线条,他撕去油画边缘的透明胶,一块玻璃门出现在他的眼前,它上下长度是大约一米,水平长度是50厘米。他把手放在玻璃门的前面,那门自动打开,玻璃门在中间,以它为分界,暗室分成左右两个部分,暗室内的墙壁镶嵌着白色的墙砖,暗室的上下轴长度是一米,前后轴长度大约60厘米,密室的墙厚度大约10厘米,一共70厘米,这一点与他以前的猜测是一致的,至于它的左右长度,老胡发现它是整个西面墙的长度,大约4米。
看来周正宣的确聪明,他把整个密室放在西墙的最上面,密室下面完全是水泥砖墙,仅仅在顶棚下面一米是密室,其余下面三分之二全部是实体墙,为了不被别人发现,他把暗室下面也足足砌了70厘米厚的砖墙,这样整个西面墙的上下厚度一样,如果一个人不踩在凳子上面,是无法发现密室的。
老胡脸色苍白,心跳加速,尽管他一直在找这个密室,找到了,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大脑空白了有几分钟,最后又使劲地眨了几下眼睛,确认了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他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花,身子发沉,双腿有点软,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过了几分钟才从椅子上慢慢下来,坐在沙发上面,抽了一根烟,此刻,他的心就像在风中颤抖的树叶,得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落地。
他看了看四周,尽管他进屋时就已经把那暗绿色的窗帘拉上了,他仍然觉得有人在偷看他,原来是周正宣的老婆,她的眼睛正在紧紧地盯着他看,看得他更加心慌,他赶忙把那撕下来的墙纸贴在墙上周正宣和他老婆的婚纱照片上,那双眼睛被遮住了,他感觉心也平稳了一些,房间里足够的安全了,他自然自语,只剩下一缕细细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了进来,因此他再次走到窗户旁,把窗户的四周用窗帘又严丝合缝了一遍。
他似乎听到了有人敲门的声音,他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前,把耳朵帖在门上仔细地听了听,又从猫眼处向外看了看,外面没有人,原来是自己在吓唬自己。
他的心仍然有点慌,也许是饿的,他打开自己的旅行袋,吃了一块蛋糕,的确,他感觉比刚才好多了。
这次他挪走了原来那把比较单薄的椅子,把那个大约一米二长的大茶几推到密室门的正下面,它看起来更大,更稳更结实,他踩了上去,顺手把那个大旅行袋拎在手里。
密室足够的长,幸好自己身材消瘦,密室的宽度能允许自己在里面活动,高度仅仅一米,他只能在里面爬行,他用手电筒往左侧照了照,里面的尽头似乎有一堆堆的什么东西,他无法确定,越往里面光线越暗,他一直向左爬行,一点一点地他看清楚了,一捆又一捆的纸币堆在哪里,他低着头勉强坐了起来,暂时关掉了手电筒,他不敢睁着眼睛再去看那些钱,他怕他会发疯,因为他一生中第一次见到过那么多的钱。在黑暗中,他只是一个劲地胡乱地往自己的袋子里面装钱,也不知道装了有多少,一直装到袋子装不下为止。然后他把头放在自己的手里休息了一会,接着他一点一点地后退着到门口处,玻璃门口处的光线相对比较明亮,和黑暗相比,明亮反倒让他感觉有点害怕,不知道是因为热的,还是紧张的,也或许是激动,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他跳到了茶几上,拎着沉重的袋子下来了。这一次他才看清,他的袋子里不光有一些人民币,也有一些外币,他把袋子的拉锁拉紧,又吃了一块蛋糕,看了看手机,刚刚9点50分,他还有足够的时间。
他镇静了一会,突然不那么紧张了,就好像他是这里的主人了,暗室的右边他还没有探测过,他把冰箱里装橘子的白色塑料袋拿在手里,他又一次进入了密室,这一次是右侧方向,在尽头是一些小的纸壳箱,里面类似化妆品的包装盒,他仅仅拿了两小盒就退了出来。
10点20分,他检查了一下现场,两个书架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其它的地方也尽量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他把两个烟头扔在垃圾桶的后面,不过不是他自己抽过的烟头,而是随便在大街上捡的别人的烟头,他自己抽过烟的烟头,以及蛋糕的包装袋,都放在他的大旅行袋的外面小夹层里。
那两个小纸壳箱,他拆开了,一共20个小瓶子,里面是无色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上面是一些洋文,他把那20个50毫升大小的瓶子也放在旅行袋的夹层里。
10点41分,他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戴上胡须,眼镜,把他那灰色浓密的假发也埋在帽子里,披上一件环卫工人穿的马甲,从猫眼处向外看了看,确信没有人,打开了房门,然后他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周正宣的家。
他把那袋子绑在了他的摩托车上,那辆旧的,破的,脏的,在钢筋水泥中穿行的,在车水马龙中飞奔的摩托车,就像一只风筝被放飞到了天空,而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新感觉,一种越飞越高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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